接下来的话，让人遍体生凉，孩子的稚气未脱，还没有完全成为成年人，却用稚嫩的声音讨论着如此下流和污秽的内容。

　　许余音站在墙角，忍不住转了过去，把那些抽烟的孩子们抓了个正着。

　　“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还是不是学生？”

　　为首的学生看到许余音，知道她是新老师，压根就不害怕。

　　“你不要多管闲事。惹急了我们，我们连老师都敢玩。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校董的侄子！你惹得起？”

　　啪。

　　一巴掌打的那个孩子手里的烟都飞弹到了地上，溅出火星。

　　“你是老师，你怎么能打人？”

　　旁边有学生指着许余音骂。

　　“老师？你们先看看自己像不像个学生！”

　　**

　　眼看着要引发一场战争，有程则及时赶到，将许余音及时带走。

　　“姑奶奶，你有什么事情不高兴的，何必亲自动手？让我来出手就是了。这帮孙子，需要以暴制暴。你何必去招惹这些带着脑子只为了显高的小畜生？”

　　小畜生，小畜生什么的，真难听。

　　如果是以前，许余音一定会出声制止程则的说辞。

　　总归是孩子，何必这样苛责？

　　可是当许余音在垃圾堆里面找到衣不蔽体的阿微时，她明白了，不是只有成年人的世界才有邪恶。

　　没有善恶之分的孩子，造起孽来，更令人发指。

　　雷雨瓢泼，闪电狰狞撕碎了天空，也撕碎了这个一直装作是男孩子的少女的十五岁。

　　许余音只穿了一件裙子，不能再脱了。倒是程则主动脱下了唯一的衬衣外套。

　　“我……我来……”

　　即使是当保镖多年，也没有见到这样被伤害过的。

　　她躺在垃圾堆里，污秽遍地，她像是孩子一样蜷缩着，遍体鳞伤，却仍不失美好。

　　那时一种残缺的美，美得惊心动魄也痛彻心扉。

　　“畜生……”

　　他忍不住咒骂出声，“都不得好死！”

　　白色的衬衣，有妖艳的花朵徐徐绽开。

　　阿微的手垂落在雨里，没有半点生气。仿佛他们拾起来的，只是一个烂木偶。

　　可不是跟木偶没有差别了吗？

　　送到医院，医生都震惊了。

　　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会被欺负成这样？

　　“医生……医生，你一定要尽全力……她还小……以后的路还那么长……”

　　许余音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季泽野赶到了，松开了她一直抓着医生的手。

　　他抱她进入怀里，一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窗外，暴风雨几乎倾倒了整座城市。

　　手术室的门，忽然间打开。

　　医生叫许余音的名字。

　　“谁是许余音，患者要求你进去。”

　　阿微躺在手术台上，呆滞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

　　“不要告诉我妈。”

　　她说话的声音那么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许余音要贴到她的唇边才能听清楚。

　　许余音脸上犹豫，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家长……

　　阿微紧紧的拉住她，用哀求的眼看着她。

　　这么久以来，这个倔强的少年，不，少女，终于露出了软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