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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余音几乎是在嘶吼：“我爸爸已经死了，已经死了！那个人不是我爸爸。不是……”

　　被子底下，纤细的身体在颤抖。

　　不过一会儿，悄然没了声息，只有轻轻的啜泣。

　　季泽野隔着被子将她抱起来，拢在自己的怀里，也不拉走盖在她脸上的被子：“想哭就哭吧，我当听不见。以后不会再提就是了。”

　　许余音呜呜咽咽，防备的姿势终于在他的怀里面瓦解，崩塌，改为紧紧搂着他。

　　像是落水的人抱紧了一根救命的浮木。

　　“季泽野，我没有爸爸。”

　　“我爸爸已经死了。”

　　“你不要去查他，你只能相信我说的话。”

　　前言不搭后语。

　　可是季泽野却越听越心疼。

　　怀里的这个女人，又变成了初次见面时的那个脆弱的小姑娘。

　　不相信任何人，抗拒任何人。

　　自卑担心惊疑不定。

　　季泽野眼里闪过狠厉。

　　花了多少年时间才让许余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能让那个便宜爸爸再把许余音给毁了。

　　*

　　电话换了之后，许余音在埃及玩了几天。

　　这个过程中，季泽野也将电话关机，只因为许余音看到手机都会害怕。

　　直到在去往英国转机的过程中，季泽野才打开手机。

　　有乐呦呦的短信，说是找许余音有急事。

　　许余音担心了，忘记了对手机的恐惧，立刻给乐呦呦拨了过去。

　　打过去，却不是乐呦呦本人接的，而是乐呦呦的丈夫，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你能回来一趟吗？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点过分，可是呦呦现在的情况……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见到她。”

　　许余音整个人都懵了。

　　挂了电话，拉着季泽野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我们不去北极了。回家，回家……”

　　回家，回的哪个家？

　　她都忘记了在国内早已经没有了家。

　　季泽野还是从她颠三倒四的话里面明白她的意思，买了飞机票。立刻飞往国内。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许余音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

　　季泽野心里叹息。

　　即使是不想面对的，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

　　到达国内是在深夜。

　　南城的湿热气息扑面而来。

　　久违了。

　　许余音挽着季泽野的手，两个人都沉默地站了一会。

　　人来人往，都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走吧。我想去看呦呦。”

　　许余音没有忘记自己回来的目的。

　　门口，季泽野的助手，已经在等待。

　　他们都不知道，一举一动，都被暗处的镜头尽数拍了下来。

　　车灯刺破夜的深沉。

　　窗外的风景从城市的繁华，变换到荒凉幽静。

　　铁门森森，洞开，如同张开了巨嘴的怪兽。

　　“精神病……”

　　门牌上的三个字，深深刺痛了许余音的眼。

　　她的脚发软，甚至迈不动步子。

　　乐呦呦啊，明明半个月前还笑颜如花，一举一动都再正常不过。还笑着跟她说一定要回来看她……

　　再见面却是在治疗精神病院的地方。

　　许余音不信。

　　她掉头就要走。

　　却被人拉住。

　　“呦呦不会在这里的。”

　　许余音强忍着泪。

　　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哭了。

　　“一定是搞错了，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