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一夜之间,苏西乡就像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婚纱。世界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除了树枝上簌簌抖落的雪,听不到一丝毫的声音,哪怕就是鸡鸣狗吠也听不到了。
风也静了下来,水也静了下来,世界突然像凝固了一样,让人心里顿生无限的惆怅。
昨夜我从老鹰嘴开着摩托车回来,灌了一肚子的寒风,回到乡政府,就感觉头重脚轻,晕晕沉沉回到房里一躺下,就没再起来。
早上醒来,触眼一片白色,裹着被子跳下床,推开窗户,就看到满世界的银装素裹。一只麻雀在窗外的树枝上跳跃,扑棱着翅膀惊动了静卧的雪,雪飘飘扬扬落下,融入到大地的洁白中,消失不见。
心里一阵惊喜,南方的衡岳市,现在越来越难看到雪,我在苏西乡的四年里,这是第一次看到雪,而且是那么大的雪,足足有三尺厚,让我在惊喜的同时,心里生出无限感概。
雪是老天赐给人的厚礼,因为雪,我们可以感知圣洁,因为雪,我们能够感恩生命!
我的眼睛朦胧起来,从心底涌上来一阵阵的悲伤。
看了一会,觉得肚子里一阵咕噜,才想起昨夜到现在,我几乎是水米未进。又觉得眼有点花了,脑袋沉沉的抬不起来,呼出的气滚烫在鼻喉之间。我知道自己感冒了,赶紧从抽屉里找出药来,就着热水瓶里的温开水,囫囵吞了几片,爬上床,裹紧被子。
小年夜在柳红艳的病里过去了,原本计划在盘小芹超市一起过小年的计划全盘泡汤。他们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我心里一阵发慌,准备给郝强打电话。
窗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我听出来是孙德茂家的中巴车。这么大的雪,还会有人去春山县么?我心里嘀咕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人声,探头看出去,发现大坪里来了很多乡民,大包小包的堆了一地,把一块好端端的雪地,肢解得支离破碎。
心里一阵烦闷,干脆把头埋进被窝里,身体缩成一团,忍受着肚子饥饿发出来的抗议。
年关到了,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完结了。人都喜欢在这个时候把没做好的事交给来年。我回忆这一年来的事,感觉就像做梦一般。先是柳权调走,后是朱士珍上位,接着郭伟空降,我又进了党校学习,还在两天前莫名其
郭伟钻进车里,发动车子直接开进乡政府一间废弃的小屋里,锁好门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我摸了一把薛冰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触手冰冷,说:“去小芹超市喝点热汤去。”
薛冰还在犹豫,我说:“你姐在。”
说着我从她手里接过赵雨儿,带头朝超市走。
薛冰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我过来,我扭过头对她说:“老婆,吃点东西你去房里睡觉,中饭我来安排,好了叫你。”
薛冰娇娇地鼓着腮帮子说:“我不去睡,被子里冷死人了。”
我暧昧地说:“不怕,我给你暖被窝。”
她听出了我的暧昧,羞涩地甜甜一笑。薛冰的这个羞涩,常常可以直接把我肢解。尽管我们已经形同夫妻,已经全部探知了男女的神秘,但她永远不变的羞涩,还是能够把我从低谷带上云端,让我情愿把自己跌得粉身碎骨,再无半点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