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有个咒禁科 忽然好想上学堂2
作者:心有wlan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他不动窝,也不抬头看,我不晓得他听到我的声音没。我再次把门帘掩上,走开了。

  霍

  无意中,我的余光又看到的痨病鬼那张脸孔,象是已深深植入我的脑海,而且开始发炎溃烂。

  我猛然回头,我听见两个明显喝醉的武侯哈哈笑着进来,大声吹嘘着昨日的风流勾当。

  没有人

  我苦笑着原本想走出去,但是忽然仿佛听见有人说到我的名字,便又退回破损掉色的隔帐一侧,继续假装在欣赏木板上乱涂乱抹的鬼画符。

  “那骚劲”嘿嘿窃笑。

  “我也晓得,不过”笑得更大声了,就像石灰溶入水中,不断起泡。

  “我说”

  “嘘,别说不要说了”

  这两个醉鬼慢慢走过来,从通花窗户透进的光线中,我可以看到他们的影子了,看见他们呵呵怪笑的身影。

  此时,一个念头侵入了我的脑海。

  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干什么。

  是的,他一定知道。这两个狗东西一定知道。

  我想冲过去,掐住他们的脖子,用力摇晃,摇到他们的牙齿松动、摇到他们由笑变成哭。

  我想拿他们的头去撞墙,直到他们承认追踪我为止。

  他们的影子变了,看似拉长了些,变得像奇形怪状的蜡烛。诡异的模样,使得我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心脏卟通卟通地狂跳着。但是,他们还在滴滴咕咕讲闲话。声音变了,不再是男人的深沉的声音,男人的声音淡去了,变得有些空灵,有些安静,有些邪恶。缓慢而夸张、无意识的呢喃,回荡在整条小十字街每个角落。

  我看着那两个奇形怪状的影子,差点尖声高叫起来。我像个疯子般捂住嘴着,无声的尖叫着,而后,我跑了出去了。醉鬼的滴滴咕咕私语,像邪灵的笑声,陪随我奔出武候铺。

  一个人在我身边咯咯笑了起来。

  “日你八辈祖宗,有什么好笑的”我对着那张脸破囗大骂起来。那人的脸吓得惨白,可怜兮兮地畏缩着,扭曲的奇形怪状的。是我眼花了吗那笑声变得低缓而空洞,从原来应该是鼻子的地方传出,然而鼻子已整个陷入脸部下方的深沟中,深沟越裂越大,变成一张漆黑而巨大的嘴巴。

  “来啊,信求架子。”我声嘶力竭地对那张脸叫道,“老子学的就是斩妖除魔,看我怎么杀了你。虽说眼下我不知道怎样杀,但是我向佛爷保证,我要杀了你。”往往在这种时候我都特别后悔,后悔平日里不好好钻研学问。真他娘的悔死我了。

  “呃”但面前只是一张遣责的傻脸,以一种深深不安的眼神看着我。

  是那个痨病鬼一个人站在门囗,傻里傻气地看着我

  就因为这张蠢脸就吓得我差点腿软栽倒吓得我象疯狗一样狂吠

  说实在的他并没做什么错事,但我只简单地说服自已,我是疯了。我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疯了;他是个怪物,而不是个人。我必须打到让他承认自已不是人。

  我的头疼痛难挨。我认为痨病鬼一定知道;他期待我会因头痛而放过他。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头痛就是我想揍人的主要原因,我的头已经痛了许多年了,然而从未像现在这么痛过,这都是这个信求架子闹的。

  一开始,我静默地站着,眼神严厉地看着痨病鬼,等他低下头去。

  但是,他没有,他回看着我,嘴角保持着一丝笑意。

  “痨病鬼,你笑什么”我与缓下来问他。

  “不晓得,”痨病鬼说着,脸上仍挂着笑容。

  “说来让爷爷也乐呵乐呵。”

  痨病鬼闭口不语,他只是继续带着一脸傻样笑着。

  外面坊中传来人们嬉戏的笑闹声,听起来有些模糊,仿佛梦呓。惟有墙边树叶被风吹动的哗啦哗啦是真实的。

  “我们不喜欢你再去探视阿南娘子了,”痨病鬼突然说,好像谈论的是今天的天气。

  现在换我不说话了。

  “象我这样的人很少,不听我说话的活人更少。”

  “我没看错”我惊讶地想着:“我没有疯。”

  “我专门送的你这样的人升天的,”我清楚地说:“许多人不愿意见着我们,但我得告诉你。痨病鬼,我是咒禁师,什么鬼怪的丑样都逃不出我的法眼。”

  痨病鬼笑得更开了,而且变得有些狡猾。“只是咒禁生,还不是咒禁师,你想用法眼看我的样子吗我你真的想好好看一看吗”我觉得头上的刺痛加剧了。

  “来啊”我很快地说:“让我开开眼。”说完,我等着,等着看他的脸开始扭曲,等着他开始嚎叫出来。

  然而,痨病鬼的笑容更大了,大到足以看见他的牙齿。

  “它喜欢这桙。它喜欢躲着,躲在我的肚中。”他笑着说,嘴角向上翘起,就像烧焦的纸张。“有时候,它在我身子里爬呀爬的,它想要我放他出去。”

  “来,”我无意识地说。风吹树叶的声音变得十分吵杂。

  痨病鬼的喉咙又突然开始痉挛抽搐;我看着他抓住自己的喉咙,像哽噎了一样发出“汩汩”声,打了个趔趄。

  他的脸突然皱成一团,就像融化的蜡;他的眼睛慢慢变平、流动,像蛋黄从蛋壳里流出;他的鼻子渐渐扩张,而后撕裂成一条深沟,嘴巴也不见了;他的头整个拉长,头发突然一根根竖起,还不断笔直生长着。

  他张开巨颚,嘴里现出一个大洞,什么东西伸出灵活的肥胖触须,跟踪生命的气息;痨病鬼逼上前来,仍咯咯笑着。那个被这个怪物正狂乱地哭叫着,尖叫着放它出去。

  俺哩亲娘啊啊

  不像人肉的红色蠕虫从他因岁月久远而起皱的脸、空洞的脸腔与干枯的四肢里向外伸展,像某种令人讨厌的软体动物的虹管一样探出,顺着我的呼息,最后会钻入我的喉咙

  “蛊”我拔腿逃跑。

  我尖叫着,在走廊上狂奔,街上的坊民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早先那个武候推开门,探头出来一看究竟,而此时正好我推开正门冲出去;他看见一个狂野、衣衫不整、挥舞双手的黑色人影,冲进三月里明亮的天空底下。

  他追了上来,不断在后面喊着:“是我小候爷小候爷你怎么了”

  痨病鬼走出武侯铺,装着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们。

  又来了

  那些我最恶心,最厌恶的虫又来了

  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都看不到。我踉跄跑下台阶,横过坊中小十字街,尖叫着跑上大街。一辆炭车飞驰而至,驾炭车的人一脸惊恐,猛然拉住挽牛。木轮在石板路发出一阵尖锐的擦地声,像一头凶猛野兽的嘶吼。

  我倒下了,而炭车的巨轮冒着烟,停了下来,离我颤抖的身躯不到八寸。我倒在街道旁,浑身发抖,而人群开始慢慢聚集过来。我转身回头看,那些骑竹马的孩童们全站在竹竿上看着我。他们围成一圈,就像围在坟墓旁悲悼死人。为首的是痨病鬼,此刻他又变成那副傻样,正看着我笑。

  再过去些,那个驾炭车的人仍惊魂未定,没头没脑地说着:“一你发颠哩日你祖宗,只差半步”

  我看着这些坊人。他们的影子盖住我。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有的甚至还偷偷窃笑,而我知道我很快就会又开始嚎叫。

  还好那个武候推开人群走进来,挥赶行人离开。

  再看时那个痨病鬼不见了。

  而我握着拳头,尽力不让自已在众人面前虚弱地颤抖起来。

  这一刻,我忽然很想念安静学堂了,非常非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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