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有个咒禁科 再相逢
作者:心有wlan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当门敲响的时候,我悄悄地从门缝里去看来得是什么人,这一看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他站在那扇对着走廊的门的里面,身上的威风就从门厅传了过来。盔帽上缀满了高高耸立的羽毛,纸花,小鹫,看上去像是一只盛装的孔雀一般。

  索几在耳垂上闪闪发光,看上去有种特有的剽悍与强劲

  哦什么这位说不懂索几是什么玩意索几就是一种竹节状,黃金嵌松石制成的耳环,仅戴于左耳。

  这是陶家酒肆的老相识找上门来了,在他的胸前还晃荡着那条我见识过神威的护身嘎吾哩。

  在那胸前囊袋的下面,他用了一条宽宽的缎带腰饰围着粗壮的腰,上面的腰带上满满当当挂满了用珊瑚,玛瑙,金银做成的佩饰。还有腰刀与四青。四青即刀,针,锥子与火镰。

  西藏男人一般要担负家中缝纫工作,所以针线包就成了男子的随身佩物。所以藏北草原才有;身不具四青,不是男儿汉的说法。

  “嘿。”他说,“走喽,赶紧。”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那种朴实的味道,而不是神都中的那种讨厌的污物的气味。如果把他洗洗干净,再给他戴上一个军容头,他会被看成是个徳高望重的內待省贵人。

  “嘿。我偏不。”我机智地退着进了我的居处,冲着他勾了勾手指,做了个手势,让他跟着我走了进来,他的脚步无声无息地,像一只老虎在深草中走来一样。我在那张凭几前坐下来,很有排场地压着那张凭几,让它发出吱吱的响声。我用手指指向另一边为客人准备的那张锦褥,可他却没坐下来,那双小小的黑眼睛里面充满了敌意。

  “贵姓啊,博巴种”我说。

  “嘿,我叫杨钵律丹。我是仙人的护持。”

  “坐,扬更。”我见惯了这种神情。当初在雄边子弟的军中时,我宰过许多郭吉东岱的祖本与俄本,那些披虎皮告身的郭吉被割下头的时候,他们发辨上的瑟瑟珠,耳朵上的绿松石与珊瑚总是咔咔作响。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他的鼻孔很大,大得可以当个老鼠洞。

  “我叫杨钵律丹,出自“孙茹”杰琛的世系。是郭吉。不是黑骨头扬更。”那个野人说,

  “我该跪下来,舔你的靴头不是郭吉。”他的高筒彩缎靴可漂亮了,靴底厚,足尖上翘,靴底周帮为锻面,也有皮面的。

  他瞪了我好一阵,忽然睁大眼说:“我记得你了你是李令公的那只决云儿,当年在维州,你是与那个斑剑虎士一齐被派过来,扶保过我主悉恒谋,那个昂巴大巫师就是死在你手上的。”

  “你的那个日尓科居本还吉祥吗那个象月劫的吉合本一样的斑剑虎士去哪了,他叫迦楼罗不是”他问。

  我的日尓科居本我的月劫的吉合本维州哦,从那时起好象已经过去了一万个年头了吧月光优美舒缓,在我面前静静地流过,永无停歇。我出生之前,日月便如此流转不息;而当我死后被埋入黄土,月光如水仍将一如既往奔流不止。

  “那个圣人蛋子叫陈重明,你们叫他迦楼罗,他象所有的剑士一样死在剑下了。”我又感觉到刻骨铭心的孤独。我独自在世上漂泊的时间太长了,而这种想法又让我狂怒。

  有许许多多天杀的事情那个混球从未经历过,还有那么多他的大嘴中没有完成的事业但无可否认,他太年青就已经死了。

  “你是悉恒谋的那个护持,钵律丹。”我认出他了,我记得我还救过他的小命哩。

  记得那是太和五年九月的事,吐蕃遣使者来表示愿请与休兵,恰在这时,吐蕃维州守将悉恒谋率其众奔成都请降,西川节度使李德裕遂发兵入据其城,并上奏朝廷,以为韦皋经营多年,至死恨不能收复此城,今不费一兵一卒,使失陷四十年之久的维州重又归唐。

  文宗将此事交付廷议,朝臣皆同意李德裕的做法,唯独牛僧孺以”守信为上,应敌次之”为由,命持原唐西边重镇维州又拱手归还吐蕃,并将悉恒谋等人执送于吐蕃。结果,吐蕃再次进据雏州城,悉恒谋等人惨遭杀害。满门两百多口被灭口,从此绝了西南各族的向唐之心。

  直到太和六年十一月,西川监军王践言入枢密使,向文宗䜣说朝廷处理维州事不当。文宗怨恨牛僧孺决策失误,这位老先生这才稍觉心里不安。

  世人皆言牛相妒嫉李相公的功劳,怕皇帝因功招李回朝,竞以私害功,故时人皆谓僧孺挟素怨,横议沮解之,帝亦以为不直。

  于是牛相公于当年十天之內,接连三次上表,请罢相职。遂于十二月,检校左仆射,兼平章事,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

  牛相公此后虽己出任外官,还“嫌处重藩,求归散地”,屡次上辰朝廷,未得准许,故在淮南任职六年。牛相公误国如此,至开成二年五月,反而加检校司空,食邑二千户,判东都尚书事,东都留守,东畿汝都防御使。

  他赴东都就任后,便在归仁里建筑了豪华的住宅,把在任职时的嘉木美石,安放在阶庭,”馆宇清华,竹木幽邃”,从此,他“心居事外,不以细故介怀”,又时常与好友香山居士白乐天“吟咏其间,无复进取之怀”。

  天下之事大都如此,实在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我只感到疲惫与忧郁,看着美丽的东西渐渐死去,再没有比这更令人伤感的事情了。

  有时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天杀的美好的东西似乎都巳逝去。

  这时,对面的老相识提高了声音开始从胸腔发出来一串哀伤的吟唱。“妻子虽越过山头,娃儿还遗留在后,早于去年啊,老祖母将我搂于怀中,母亲,妹妹流泪来送行,来到了大小宗喀,我的属官长上,是唐家三郎主。逃亡者的故乡是大唐”那是巴策野多日的逃亡之歌,挺让人伤心的。

  “好啦,别象猪一样的哼哼了。”我说,“我是正正经经的咒禁生。又不是跳大神的。”这位故人唤醒的回忆,让我很恼火,但我并不真的介意。或许仅凭这一点点的回忆,我才能让自己的血保持一点温热。

  “你比黑鼻子的女人还疯。”那土蕃武士说。

  我们隔着那张案上互相讥笑了对方一会儿,他在这方面的本事比我强。接着他带着十分厌恶的神情,从胸前的摸出一样东西扔了过来。

  我把那玩艺打开,在里面找到了三丸春药。这海狸鼠纹的蛤形银盒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在那三丸春药的腊壳上,有着一模一样的印记查。

  我一边玩弄着我的酒盏,一边用眼睛盯着那个土蕃武士,想用我的目光压制住他。他看上去像一堵砖墙一样,不为所动。

  “好吧,你家仙人想怎么样”

  “他想让你快过去,现在就去,赶紧”

  “傻了巴嘅。”我说。那土蕃武士喜欢听我这样说。他慢慢地闭上了嘴巴,尽量地眨着一只眼睛,然后几乎露出了一点笑容。

  “这事得先破费一贯钱让我定定神。”我加了一句,严厉的语气显出,我只是在说着三五枚小钱的小事情一样。

  “什么”他那声音中又带着一种疑虑,那硬撑的严厉崩不住了。

  “一贯钱。”我说,“现拿,要每贯重六斤四两的好钱。别以为骗的了我。没钱,我就不去,懂不博巴种”我开始扳着手指从一往上数到一百。

  “嘿,瞧瞧,当年李令公摩下的百金之士,如今只值六斤四两的一贯钱了。”那土蕃武士嘲讽地说。他在他那虎皮袍的囊袋里又掏了掏,掏出来一贯钱扔在凭几上。我拿了过来,把它掂了掂,那里面是一串没一处破损的上好开元通宝。

  我坐在那里,镇定自若地点完手上那串铜子。

  外地人懂个屁,神都这是天子脚下,是没钱人能呆的地方

  现在市面上陕州絁一疋都要630文,一贯钱都买不了两疋。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土蕃武士张开嘴巴,惊讶的看着我小心地一枚枚查看铜板,那顶竖着长长羽饰帽子戴在头上,晃晃悠悠,哼,看上去不知道谁才显得更加滑稽了。

  “仙人果然料事如神。”我收好钱最后说,“这么洞见万里真叫我害怕。”

  “屁话喷完没我可不乐意等你一整天。”这土蕃武士真是个一点也不爱逗乐子的人。

  我伸手从兵兰上,摘下一具的百步王,就是被称之为破甲锥的那一种。我去找阿摩夫人时没带这具百步王。挎上了一柄修长的小逡巡,系在我的錾金鞢韄带上。又把上了髹漆的箭菔背在背上,再把下面的环带的勒上扣好,然后再蹬上长靿吉莫靴。

  我的这些举动,在土蕃武士眼里似乎微不足道,就像我在吐口水那样平常。

  “我赶了车来。”他说,“大驼车。”

  “我讨厌骆驼,它们老喷囗水。”我说,“我有自己的马,好马。”

  “你不坐我的车,还钱。”土蕃武士威胁地说。

  “放屁辣骚的,我坐,我坐还不成。”我说。

  我关好房门,两个人沿着门廊来出侧门。土蕃武士散发出的那股气势,把本坊的坊正都吓到了,还以为土蕃人又爬下山来,攻入洛阳城了。

  注:

  扬更黑骨头扬更吐蕃语;奴隶的奴隶

  郭吉东岱武士千户的祖本组长

  俄本副组长

  郭吉武士

  “孙茹”杰琛小邦王子

  决云儿猎鹰

  昂巴大巫师藏区墨脱门巴族黑巫师

  日尓科居本血亲部落的头领

  月劫的吉合本藏地牧区每月出去有组织大规模抢劫的头领

  百步王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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