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青年苏茉的奇幻探险 八 小姑失踪
作者:黄澄澄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碰了一鼻子灰,知道硬闯肯定没用,单看那人功力了得,可见不是等闲这辈,来日方长,争这口气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先回去稍做调整再从长计议。

  遇到了这一系列烦心事,使得我尤其想逃离京城回广州,我便跟我外公商量,我外公点头示意说:“茉儿,早去早回。”我外公把我送到火车站,看着外公离去的佝偻的背景,不知为何我竟悲伤得想流泪。

  我回到了广州城,家里没人,我的爸爸是省博物馆的副馆长,时常出差,我倒习惯了没人在家的日子,心情不快的当下,清静正是心灵休憩所需。

  这个季节气温沉闷,正是台风频发的季节。

  台风过境,雨时大时小,已经下了两天两夜了,时而狂风暴风,时而淅淅沥沥,任性得像一下子进入青春叛逆期却有点手足无措的的孩子,无法预料下一秒是和颜悦色还是要为赋新愁强说愁。楼下有棵年轻的紫荆花树长势旺盛,翠绿的叶子托着紫红紫红的花朵窜到了我的窗前,半大的花骨朵潋滟非常,沾着晶莹的雨滴,在风中摇曳生姿。

  天空阴沉沉,低压压的乌云聚集似乎就在头顶,懒洋洋并不想动,天气潮湿且温润,空气清新而凉快,这在往时炎热如蒸锅的八月份的广州,这样的天气对于低气压的我来说真是睡懒觉的好时间,我伸伸懒腰,裹紧那张柔软的空调被,正欲继续进入梦乡会周公,突然手机铃声大作,我知道自己没上班,所以翻了个身不想接电话,任由电话响个不停。

  无奈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这铃声响得我根本无法入睡,我一把坐起咕哝一句:“打什么电话啊,都不给人睡觉。”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四处摸索已经不知道被我丢在床上哪个角落里的手机。

  好不容易摸到了手机,接起来,电话里面的声音好似炸开了一样:“你快d返黎啦,你奶奶伤佐留医了。”原来是老家的亲戚打来的电话。

  我一跃而起,被子、枕头全都滚落到地上,头顶着乱发来不及整理,用清水胡乱拍了脸上,收起几件衣服钱包等物塞进背包,开门下楼冲进了雨里,陡然发现自己没带伞,又返回来开门操了一把丢在鞋柜上的伞冲进雨里。

  雨伞烂了,有一个角的线断了,打开伞的时候,一根伞骨赤祼祼地撑开来。我想起要打个电话给我爸爸,掏出手机打过去,对方提示关机。

  我在路边招手打车,出租车一路踩着水花驰过来,却不停,有几次躲闪不及,泥水溅到了我的裤子,我来不及骂,求爷爷告奶奶只希望能有辆出租车能停下来。

  终于有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我急忙上车,在车上给我爸爸发了条信息,又打了个电话给我小姑苏咏梅,小姑的电话接通了但是一直无人接听,我无法顾及,只好招呼司机直开清远。

  我的老家只有我奶奶一个人,她住在离广州城一个小时车程的清远乡下,不喜城里,嫌城里空气不佳,一直执拗地住在乡下,不肯搬离。根据亲戚的提示,我直接包车从广州到了镇上的医院。

  到了医院,发现我奶奶原来是走路摔了一跤,伤得不严重,并未骨折,只是腿崴了,此时正躺床上呻吟。看见了我进来,悲从心来,呼天喊地起来:“那么辛苦养孩子有什么用?久病床前无孝子啊,老头子啊,让我跟你去得了。”她这么一喊,惹得旁边的病友及家属纷纷侧目。

  我的奶奶性格泼辣,十里八乡远近闻名,无人敢惹,我爷爷苏建国,性格温顺,生了我爸爸苏柏栋,性格老实极像我爷爷,从小爱读书,后考取了大学留在省城工作,我奶奶老年得女生了我的小姑苏咏梅。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妈妈,我爸爸从来没提起过我妈妈,外公和奶奶说我妈妈在我小时候就生病去世了。我爸爸经常出差,所以我小时候的大部分时光都是跟在小姑苏咏梅屁股后面玩耍。

  对于我来说,小姑又像我的姐姐,甚至有时像我的妈妈。

  我又连打了几次小姑的电话,接通了仍是无人接听。小姑高中毕业后参了兵,复员后又去英国游学了一段时间,几年后在花鸟市场盘了一家小门面,专门卖鲜花。我奶奶对她很有意见,老跟小姑唠叨,女人做什么生意,嫁个人生孩子才是人生头等大事,小姑却认为老母小农思想,井底之蛙,没见识,两人经常一见面就斗嘴。我考上大学后,小姑一直我行我素,也很少回清远乡下,我奶奶也不愿意搬去城里住,所以家里陡然就空荡荡的。我奶奶满肚子火气,早就想对儿子和女儿借题发挥了,只是一直苦于无理由,今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撒泼一番,可惜只见到了我的到来,儿子和女儿并未到场,疼痛和愤怒更助长了她撒泼的气焰。

  中间我爸爸打电话来,奶奶接起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我爸爸轻声安慰,倒缓和了她的情绪,她毕竟还是同很多新中国过来的目不识丁的老太婆一样,虽然撒泼归撒泼,却认为工作是头等大事,对于她来说,我爸爸虽然是她儿子,但身份更多的是为国家办事的国家干部,所以到后来,她说:“儿啊,你忙你的,国家需要你,妈我不给你拖后腿,等你忙完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想了想又说:“我女啊,真没良心,人都找不到。”

  “什么?你还替她说好话!”

  我赶紧把电话抢过来,我爸只叮嘱了要我好好照顾奶奶便收线了。

  后来的几天,小姑的手机彻底地关机了,我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小姑这是去哪了?我不担心小姑会遭遇不测,因为以她的身手,一般人并不能近身,如果她失踪绝对是主动失踪的,但她为什么主动失踪?

  过了两个星期,奶奶的脚已无大碍,她并不知情我停薪调查的事,一个劲地催我回去上班,我也不打算跟她解释,我回到了广州城里,小姑苏咏梅的电话仍是关机状态。

  班是暂时不能回去上了,因为古宅那怪人一天不帮我澄清,我就一天也不能回去上班,但是这个事情现在来看,并无头绪,只能暂且放在一边,当务之急,还是先赶紧找到小姑,毕竟是家人,总是要见到人才安心。

  中间,小黑有打电话过来,刚开始我还不知道是小黑,小黑说他已经回云南了,他说我的电话号码是他打去派出所问到的,他没想我因为此事被停薪调查,并表达了歉意,毕竟这事由他引起。

  我说没关系,这事也不能怪小黑,小黑也是无辜的,怪就怪在自己行事太于莽撞吧。

  一早,我去到花鸟市场小姑的档口,档口不足三平米,档口只有一个小妹在看摊,大家都叫她小冯,今年22岁,是来自贵州山区的小姑娘,从刚开始啥也不懂,到现在已稍微能担当门面了。

  时间尚早,花鸟市场人烟稀少,我以前曾来过几次档口,所以小冯一看见我,赶紧将我迎了进来。我问起我小姑,小冯回答,她最后一次见到我小姑是在十几天之前,我小姑跟她交代说她要出门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档口的生意就由她看着,并未说其它的。

  看来小姑真是失踪了,而且真的如我所料是主动失踪,小冯妹知道的也不多,我只好又来到了小姑在越秀区的房子,看看有没有其它发现。只见小姑的屋子大门的门把上塞了好几张广告宣传单,有些还掉落到了地上,门上甚至贴了一张一个星期前煤气站来上门检测煤气泄露屋主不在的通知单。

  好在我备有小姑家里的钥匙,于是我用钥匙开了门进了屋子。屋子里静悄悄,东西摆得乱七八糟,表面沾了一些灰尘,角落的万年青由于缺水,干枯耷拉萎缩,可见这屋子有些时日未有人住过了。

  我赶紧查看了屋子,发现卫生间的洗漱用品不见了,衣服也似乎少了几套,小姑平时爱用的那只取量版的背包也不见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种种迹象表明,小姑出远门了。

  难道是去旅行了?但是旅行总会告诉家人一声,但是为什么她事先没通知任何人?小姑并不是那种性格内向,独来独往的人,走得如此匆忙,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到此,不禁心里一紧。

  我期望能找到些线索,但是屋里除了一些散乱的报纸并无其它异样,我一筹莫展,焦虑万分,突然瞥见角落里的那台电脑,我眼睛一亮,兴许可以从电脑查出点什么线索。电脑屏幕落了些灰尘,我吹了一下,灰尘呛到我鼻子里,让我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我打开电脑,电脑里的文件空荡荡的,看起来十分干净。

  我把c、d、e、f盘看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文件,回收站已经被清空,浏览器页面痕迹也是干干净净,看来,小姑走之前把资料给删了。如果是普通人的电脑,一般是装满了各种东西,并不会清理,会把电脑处理得如此干净,必是删除了什么文件,欲是掩藏得滴水不漏,就越让人可疑,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背后往往掩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姑一定出事了,而且跟这些秘密有关,我找寻小姑的心情更加迫切起来。

  我其实不想窥视小姑的秘密,但此时小姑消失得无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眼下别无他法,唯有破解这些秘密才可能找到小姑了,如果到时找不到线索,只能去派出所报警了。我一想到派出所,头就疼起来,自己以这样尴尬的身份从派出所出来,实在不愿意再去面对曾经同一战线的同僚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