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娘子全身抖如筛糠,拼命摇着头道:“姑娘,是我贪心,见钱眼开,才受人指使作了这昧良心的事,好在姑娘吉人天相平安无事,请姑娘大兹大悲放了我吧,我儿子还小,我——我回去一定给姑娘立长生牌位——”
“为了钱就可以害人吗?”江霜寒深深看着她,目光中有悲悯,也有憎恶,“你纵然再是家贫,也好歹是一家阖乐团圆,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不是福大命大,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下半辈子就可能永远在痛苦中度过,这些钱,你拿着不觉得不安吗?”
吴娘子无言以对,只是趴在地上拼命地磕头,那一对姐弟俩偎在一起,满眼惊惶,因堵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叫声。
既然是有意蓄谋,自然就不是流匪所为,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要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她呢?
她又回想了那夜与山匪相处的细节,那些人并不要置她于死地,而是要毁去她的清白。殊不知对一位女子来说,这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
“是谁要你来害我的?”她问。不等吴娘子开口,流光插言道:“别问了,已经审了很多次了,她也不知道,那些人作事,的确隐密的很,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
“是吗?”江霜寒自嘲地笑了笑,“我到底是何德何能,居然可以让人为我如此大费周章。”
“好了,别多想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一定要给你一个交待的。”她的神情令南宫瑜莫名心疼,轻拥住她,“这里潮气太重,我送你回去。”
“姑娘,您开恩饶了我吧——”见她要走,吴娘子一个跃身要去拉她的裙角,被火影飞起一脚踢在胸口,直踹出好远,滚倒在地蜷缩成一团**不止。
南宫瑜略侧转过身子,声音冰冷,目光中更是毫不掩饰地憎厌,“我本来从不与女人为难,但这一次,你挑战了我的底线。”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他拥着江霜寒走出木屋,对尾随而出的风翼做了个简单的手势,风翼会意,又闪身退到屋内。
江霜寒忽然感到彻骨的寒冷,上下牙齿咯咯打架,四肢亦不受控制地颤抖,南宫瑜脱下外袍将她裹住横抱而起,凑在她耳畔轻声道:“不要怕,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你真的要杀她吗?”江霜寒问,虽然也恨那个吴娘子,但想到一条生命就在她眼前消失,她依然觉得难以接受。
“反正我也好好的,要不——”她试着求情,但还未说出口就被南宫瑜打断。
“不行。”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三寸杀,如果不是遇到大白,你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至今他仍然不敢去想,如果没有那些如果,她会怎么样,也许生不如死,甚至已经形魂俱灭。
那种滔天的后怕,不允许他对她身边的危险,再有任何的姑息和手软。
“那她的孩子总是无辜的——”江霜寒垂下眼睛,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总对着自己呵护倍至的男人另一面的狠辣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