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讪地坐直身子，无奈又懊恼地解释道：“霜儿，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女人，你要知道，我都二十多了，总不可能一直——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把她们都打发了。”

　　二十多怎么了？二十多洁身自好就会死么？江霜寒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用了，”她侧过了身子不再与他对视，语调懒懒地道，“敝帚尚且自珍，何况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梁烨，我说过我们不是一路人，我这个人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我是一概不要的，所以，我不要你。”

　　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点向他，口气出奇的淡漠而残忍。

　　“我不要你——因为你已经脏了——”

　　方才的旖旎带来的激情一点点消褪，梁烨的脸色笼上了一层寒霜，他用力咬住下唇，握紧拳，又放开，深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在她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吗？

　　许久，他才沙哑着开口：“霜儿，你如果想拒绝我，何必用这么伤人的理由？”

　　“有吗？”江霜寒一手支头，袖口垂落，露出雪白如玉的腕部，她淡淡笑着，“可我就是这么想的啊，若是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再去和别人亲热？难道你所谓的爱和欲是分开的吗？”

　　她坦然地说着那些深闺少女可能连想都不敢想的话，目光犀利得却令梁烨有无处遁行之感。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他早在十七岁时就开荤了，精力充沛的少年，紧张枯躁的军营，这些行为早就成了众人习以为常的事情，可是，在他心中，那些女人无论是名媛闺秀，还是妖娆女子都无甚区别，没有在他心里留有什么印象，过眼就忘，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

　　可是，在她面前，他突然没了底气，觉得自己真的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情。

　　“霜儿——”他艰难地开口，有一丝丝狼狈，一丝丝恳求，“是我不好，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绝不会再碰其他女人——”

　　“可你早已经碰过了呀——”江霜寒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神态娇憨而无辜，“就好比这床上铺的床单，用过了，难道你拿去洗一洗就可以说它还是新床单吗？”

　　梁烨闭目，扶额。

　　江霜寒慢悠悠开口：“所以这世间的事情，一定要公平才对。男人总对女子要求贞洁，为何他们不能为自己的女人守贞？别的人我管不了，但是我将来的男人，一定得为我守身如玉才行，别人用过的，我不稀罕，也不会要！”

　　又来了！梁烨只觉得这句话无比的刺心，忍不住道：“你不要太天真了，这世道本就如此，我就不信，那位南宫家主只怕比我还要大上几岁，难道他至今还没有？”

　　江霜寒懒得跟他计较这个问题，只是挥挥手道：“反正据我所知，他身边没有过其他女人。”

　　“女人是没有，”梁烨冷笑着接口，“不过男人倒是不少，我倒听说这位南宫家主是个断袖，或者——根本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