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的神情蓦地沉郁下来,眉峰紧锁,半晌才自嘲地一笑道:“虽不敢确定,但也猜的差不多,总之就是那些不想让我好过的人而已,他们栽赃于我,既可借天朝之手除去我,又可再挑两国战事,岂不是一举两得,端得是好算计。”
“这样啊——”江霜寒这才知道原来他这个安东王在本国也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自在,身边亦是潜流暗涌阴谋迭生,想到他这么多年辛苦挣扎拼杀,不觉又对他多了份怜悯之情,稍放缓了声音,道,“那你可有应对之计?”
“无妨,你不用为我担心,”大概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关心,梁烨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只是连累了你跟我受这无妄之灾。”
“是啊,每次我只要遇到你,准没好事,”江霜寒半真半假地回了一句,隔着火堆问他,“你身上带着伤药吗?”
“你受伤了?”梁烨立马紧张了起来。
“不是我,”江霜寒朝火堆那边瞟了一眼,“你的衣服干了没有?快把裤子穿上,我给你的伤口敷药。”
“我全身无力,没法穿衣服。”梁烨干脆耍起了无赖。
“那你就光着吧,我走了。”江霜寒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作势欲走,梁烨急忙道:“别——别——我穿还不行吗?”
等梁烨穿好衣服,江霜寒才从火堆那边转过来,撕下几条衣襟,拿了伤药给他的伤口敷药。火光映照下,梁烨赤着上身,年轻富有弹性的肌肤闪耀着健康的小麦色的光泽,即使肩背腰处约有四五处狰狞的伤口,却依然无碍于那种蓬勃欲发的雄性健美。所以尽管江霜寒是从现代穿来的,各式平面的立体的美男不知看了多少,但和一名异性如此近距离无间隔接触还是令她感到有点儿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梁烨似察觉到了她的局促,抬眼偷偷看着她,不知是火色映衬抑或是羞涩,少女双颊透着艳丽的绯红,眼睫密集如鸦翅,微微半垂遮掩着一双翦水明瞳,一排珍珠般的贝齿下意识地咬着嫣红的唇,神情专注,动作虽有些生疏却无比认真。
他痴痴地望着她,鼻端嗅到若有若无的少女馨香,鬼使神差般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场令人**蚀骨的热吻,心头一阵激荡,忍不住伸手覆住那只正在忙碌的细白的小手,哑声道:“霜儿——”
无需多问,江霜寒也知道此刻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手下加快速度,干脆利落地在最后一条绷带上打了个结,起身退后两步,平静地道:“好了,把衣服穿上吧。”
失望如潮水呼啸而来,一层层漫过心房,这一刻他觉得她离他如此之近,只需一伸臂就可揽她入怀,却又如此之远,仿佛用尽全力,拼尽一生,都无法走到她的身边。
“难道你真的——我们都已经——”他艰难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我们什么也没有——”江霜寒飞快地接口,“昨天晚上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梁烨眼神一黯,默默转过脸去盯着火堆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