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柔的脸上顿时红一块白一块异常精彩，瞟一眼走过来的龙翊，咬住嘴唇作出一副无限委屈的姿态来。

　　“怎么，还不成吗？”龙翊明显带出一股焦燥之气来。

　　程柔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只怕人家眼里，是看不上大爷您呢。”

　　“这怎么办？”龙翊压低声音搓了搓手。

　　“有什么难办的？”程柔朝着他嗤地冷笑一声，“难道这刑房里的东西都是摆设用的？莫非——”她眼波一转，“爷是心疼了？”

　　龙翊皱眉道:“这些个物件动辄伤筋动骨，若是万一伤了残了，将来爷收用时可不太美。”

　　“嘁——”程柔不屑地撇撇嘴角，“亏得爷还当了这么多年的指挥使，还没有些别的手段？不过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惯是打打杀杀的，还是看我的吧。”

　　她招招手，一位四十开外的青衣婆子从暗影中现身出来，朝龙翊恭恭敬敬福身一礼，“见过指挥使大人。”

　　程柔附在龙翊耳边悄悄道:“这是我在女牢寻来的朱婆子，颇有些手段，经她的手过的女犯，不伤肉不见伤，却没有一个不服服帖帖的……”

　　说着她向朱婆子使了个眼色，朱婆子会意，抬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银簪来。说是银簪，倒不如说是一根粗些的银针更恰当些，长约两寸许，尖锐的顶端闪着瘆人的寒光。

　　她将簪子捏在指间，蹲在江霜寒身边向打量货物般审视着她，江霜寒骤感到一股寒意窜上心头，本能地想缩起身子，可尚未等她有所动作，朱婆子已一手按住了她，指间寒光一闪，已将那根簪子深深地刺进了她的肋间。

　　刚开始江霜寒只是觉得猛一下刺痛，尚在忍受范围之内，可渐渐地，抽丝剥茧般的痛感开始如海水涨潮，一波bo席卷而来，这种痛不同于刚才受刑，虽然痛不可挡，却是实实在在。这种痛楚，飘忽不定，捉摸不着，如无数蚂蚁用利齿啮咬着她的血管，又如万根细针在四肢百骸游走流窜。

　　她“啊”地一声凄厉地惨叫起来。

　　疼痛逐渐加剧，头肩胸腑，手足四肢，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都被人斩断了，碾碎了，她好像感到有一根烧红的铁棍探进了她的头颅内猛烈地搅动，太阳穴突突直跳，似乎下一刻脑浆就会迸裂出来，而且那一波bo的痛感绵绵无休，如电流般由内向外辐射，外至皮肉，内至肺腑，都仿佛被一点点剥离。

　　所谓凌迟之痛，也不过如此吧。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一开始受的拶指之痛，简直不值一提。

　　她不可抑制地蜷缩着身体，翻滚着，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怀瑾——快来救我——”

　　与此同时，正行走在关塘渡码头上的南宫瑜骤感到胸口处一阵剧痛，他下意识地弓起背，用手抵住胸膛，脸色刹那间惨白一片。

　　“怀瑾大哥，你怎么了？”走在他身边的方溪先察觉到不对，连忙伸手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