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月明没吃饭。
晚上,月明又没吃饭。
就这样,月明饿着肚子跟小张和小刘在酒吧里喝酒。
小张和小刘还当真是讲义气,说到做到,一人坐在月明的一边劝酒。
小张:“明哥,喝了酒后你有什么话、有什么痛苦委屈的尽管对我们倾诉,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小刘:“就算你有气也可以对我们撒,我们不会再怪你了,今天就给你当一回出气筒,来吧!”
月明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酒,想起韩冰玉就这样走了,连招呼都不提前打一声就走了,今后是再也见不着她了。一想到这月明就心痛得滴血,不由握紧了空酒杯,手上使力,恨不能把酒杯握碎。
小张和小刘看见了赶紧掰开他的手:“使不得使不得,你再怎么想不开也不能自残,你这叫兄弟看了怎么忍心,你还不如揍我们一顿好了,就当我们是韩冰玉和戴和平,这样我们让你发泄一下挨打也值。”
月明倒不糊涂:“我怎么可以打你们呢?你们好心好意陪我,我岂能恩将仇报?”
小张劝道:“这古往今来失恋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刚开始也大都是喝酒买醉,过后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刘也道:“是啊,明哥,听兄弟一句劝,这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没有了韩冰玉说不定你会找到个更好的。”
“来,喝酒,今天好好喝个痛快,明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小张说着又给月明的空酒杯里倒了满满一杯啤酒,三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吧里在回荡着闽南语歌曲《买醉》,好像是专门为月明这样的失意人点播的。
买醉是为著爱情不如意,
一时才来想不开,
你明明知影阮袜冻无你,
也是侥幸做你去。
热恋的时甜言蜜语,
变心的时无讲理,
叫阮要按怎才会离?
啊怨气呀怨气,
掺酒甲饮落去,
希望醉后将你放祙记。
………
唱的唱得如泣如诉,听的听得如痴如醉,简直就是伯牙与钟子期,知音啊!
小张见月明陷了进去出不来,也叹道:“劝是这样劝,可明天酒醒后还是照样想起,照样不能忘记,忘记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要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天天酒吧里买醉,每个城市的酒吧大都是靠这些人供着。”
小刘无奈道:“人是情感动物,最没有道理可讲了,这世上抽烟可以戒,喝酒可以戒,吸毒可以戒,赌博也可以戒,别的什么都可以戒,但唯独就是这感情却戒不了,谁要是爱了,就得同时忍受爱情所带来的痛苦,这就是命。”
月明听了悲哀地倒了杯酒自己喝了,望着他们两人道:“我该怎么办?”
小张和小刘显得爱莫能助:“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那些劝人的话根本就一点作用也没有,关键还得看自己,自己有多痛只有自己最知道。我们只是没碰上你这样的事情,要真碰上了说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张又道:“其实说到底也只能怪咱们自己,怪咱们大学生太穷了,不能给咱们的女人好的物质生活,以致于让她们产生了不安和恐惧,她们害怕了,害怕跟着咱们过苦日子,所以才选择了逃跑。其实说句良心话,她们女人选择有钱的男人也没什么错,也不能说她们势利,换成我们是女人,说不定我们也跟她们一样。”
小刘纠正道:“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我们一定也会跟她们一样,这就是现实社会造就的规律。”
月明绝望道:“那这么说我们这些穷大学生就不要娶老婆了?”
小张开导道:“不是不能娶老婆,娶当然是可以的,关键是看娶什么样的老婆。女人如花女人如花,女人就像花,各种各样的女人代表各种各样的花。那些漂亮而优秀的女人就像那些牡丹、君子兰等名贵品种的花,娇贵且不好养,须花大量心血照顾,否则花就容易死,一般人是养不了。而那些好养的花无需多大精力照顾的,就如太阳花,生命力顽强,你只要给它一点土一点水,它就给你开得灿烂无比,完全不用去担心它的死活,而这样的花也正就是那些长相平平普普通通的女人,它不会引人注目,但却可以让你放心。现在明白了吗,什么样的男人娶什么样女人,什么样的男人种什么样的花。像我们这种男人现在也只能种种太阳花,那些牡丹之类的就让别的男人费心去吧!”
小张可真能扯,从月明的失恋扯到了种花上来,不过小刘很同意小张的种花理论,在旁道:“明哥,你就不要再惦记你的牡丹花了,等哪天有那个能力了再说吧!”
月明不置可否。
两人便不再劝,知道劝也没用,默默地陪着月明喝酒,欣赏酒吧里的音乐,《买醉》早已唱完,换成了《初恋》:“搁卡怀念也是你一人,因为你是我的初恋,明知今生做伙没希望,也不甘将你放……”奇怪,今天晚上唱的怎么都是失意的歌,真是很有种境由心生的感觉。
月明突然看着小张和小刘质问道:“你们早就知道韩冰玉和戴和平的事了是不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小张和小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好半天小张才开口辩解道:“这只是当时公司里的小道消息、风言风语,谁也不太敢肯定这是真的,我们若轻易地告诉你,万一这不是真的,我们岂不是成了离间你们感情、乱嚼舌头的罪魁祸首?更重要的是害你对她产生误解,到时候我们要怎么收场?”
小刘也道:“是啊,宁拆十座塔,不破一门婚,这种话怎么能随便对当事人说呢?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天天在她身边守着都没发觉,更不能怨着别人。”
月明被驳得无话可说。自己当真是弱智,十足的一个爱情傻子,韩冰玉跟戴和平都已经到了那个地步自己竟然一点蛛丝马迹也没发现,这事还真得怪自己怨不了旁人。
可是事实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怎么样?生活不是录影带,可以倒回去修改,自己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太迟了。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便一辈子不会再拥有,不管你有多悔恨多痛苦多肝肠寸断,都得接受。
也许月明现在该试着学会放手。
可月明他到底是个人,不是神,他哪里做得到呢?
他现在正紧紧揪着记忆中的韩冰玉不放,在酒吧里纵性狂饮,一边用酒精着麻醉自己,一边想着往日里的韩冰玉点点滴滴的好,痛上加痛,再多的酒也不能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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