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蠢。
天下的女人多的是,却只有一个玉婉言。”
“那是因为你爱她。”沈寒依说。
“不错,可惜我觉悟地太晚了。无论我跟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都会想起玉婉言。想得我这心里空荡荡地疼。”
也是从那时起,韩逸墨的心里越是疼,脸上便越是笑得灿烂迷人。
“一年后,玉婉言为老二生了个儿子,而我,也终于发现,得到天下的我一点都不快乐。父皇驾崩,老二带着婉言回京奔丧。明为奔丧,实为夺位。
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当时,我的人已经掌握了老二谋逆夺位的证据。
我跟他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于是,我便先下手为强。
老二中了埋伏,死在了毒箭之下。
临终前,老二只说了一句,让我好好照顾她们母子。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下着雪,鹅毛般的雪片,从那以后,我也再没见过那么大的雪。玉婉言从漫天迷茫的雪中走来,神情肃清冰冷,眼里的泪似乎结成了冰。
她轻轻地掸去老二身上的雪花,将他抱在怀里,血水染了她一身……
许久许久,她抬起头,望着我,眼神迷茫而浑浊,就像那漫天飞扬的大雪。
她说,是她害了他。
因为她的劝说,他已经放手了。
她问我,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然后,她背起老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渐渐消失在风雪中,只留下一趟深深地脚印。
从前,我以为我跟她之间隔着老二,如今老二不在了,我才发现,原来,我跟她已经隔了一道再无法跨越的鸿沟。
在我准备登基为帝的那一天,玉婉言连络老二的所有势力起兵造反……皇位,天下,一切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没有她重要,只可惜我觉悟地太迟。
为了避免血流成河,为了避免两败俱伤,我下诏书自动退位,传位给她的儿子,自己为摄政王。
在她的儿子韩书棋登基为帝的那一天,她对我说,逸非的仇,总有一天,她会报的……”
“那韩书棋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沈寒依问。
“也是因为我。毕竟我是书棋的杀父仇人,所以有人担心书棋长大后会为父报仇对我不利,便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毒,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下毒的是我的一个宠姬,我宠她却不爱她,她却对我情深一片……”
“你的这个宠姬,最后结果如何?”
“死了。”韩逸墨平静了说出了两个字。
纵然情深一片,又如何?
男人的心里若无你,终是无情。
“韩书棋中的毒,跟楚靖北如今吃下的,可是一样?”沈寒依问。
“是。”
韩逸墨并没有隐瞒。
“你可找到解毒之法?”
“正在试验之中。”韩逸墨据实以告。
“所以,楚靖北变成现在这样,真的是在为韩书棋试药?”
没想到,一切,真如李珺阳所说。
“是。”
“为什么一定是楚靖北?”这是沈寒依想不明白的。
“因为楚靖北和书棋一样,都是阴血之人。这样血型的人并不多,我找到的,只有楚靖北。”
原来如此!
“你真的想治好韩书棋?”
“真想。”
“不怕他将来为父报仇?”
“不怕。”韩逸墨平静地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喝着,一壶酒,竟然都被韩逸墨喝光了。
“我的故事说完了。可有你想要的答案?”韩逸墨双眼渐渐蒙上了淡淡的醉意。
“我若是玉婉言,也不会回头,不会再爱上你。”沈寒依说。
“为什么?”
“如果她真的爱上了韩逸非,你和她之间,隔着恨,隔着仇,如何让她回头?如果她从来都不爱韩逸非,更不可能回头。愧疚,会让她永远无法跟你在一起。”
韩逸墨仰头喝光了最后一滴酒,神情凄绝,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第二日,柳暮晨早早备好了马车。
韩逸墨却没有来送行。
他还在醉梦之中。
此去祈月,希望能远离楚靖北,远离沈明珠,也远离韩逸墨。
“沈寒依!”沈寒依正要上车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是沈寒依不想见到想远离的人——沈明珠。
“何事?”沈寒依清清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你真要去祈月?”
“是。”
沈寒依简短的回答,似乎多一个字也不想跟她说。
其实,沈明珠又何尝不是这样?
“什么话,直说吧!”
沈明珠最不想见到的,也应该是她吧!
“我想知道,靖北哥哥一直要吃的面,该怎么做?”
“你这是在求我吗?”沈寒依倨傲地问。
“是。寒依,我求你,求你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沈寒依冷笑,“也好!”沈寒依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沈瀚漠,“叫沈瀚漠跪在我娘的墓娘上三柱香,这是他欠我娘的。”
沈寒依的声音不高不低,远处的沈瀚漠却恰好能听得到。
沈明珠娇弱无助地望着沈瀚漠。
“好。”沈瀚漠答道。
沈瀚漠的话音刚落,沈寒依却又改变了主意,“算了,他若为你而去见我娘,娘若是知道了,会更伤心。”
“那你想要什么?”沈明珠急切地问。
“我想要什么?沈明珠,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我想要的?要不,这样吧,一条腿如何?为了楚靖北,你愿意像我一样,跛着一条腿?”
“我愿意。”沈明珠说。
“那你就让沈瀚漠像当年打我一样,打断你的半条腿!”
“寒依!”沈瀚漠痛心叫道。
“怎么?下不去手?”沈寒依笑道。
“好,我也不强求。就当我发一次善心好了,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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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逸墨和玉婉言,是真的爱到末路,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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