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斗喝多了。
整个人烂泥一样的歪在沙发上。
高跟鞋飞出去一只,一只还勉强挂在脚上。
口红被涂抹在俏丽的下巴上。
睫毛低垂着,刘海乱糟糟的盖住眼睛。
胡文浩正想走过去照顾她,陈斗又簌一下挺起身来,嗷嗷大喊着“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胡文浩有些棘手的皱着眉毛,池岳倒是心情挺好,端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红酒杯,一手搁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陈斗闹。
陆徙回头的时候,正看到男人温柔的眉眼,带着熟悉的笑意,注视着眼前那个疯癫却依然美丽的女子。
池岳脸上的这种笑,是独属于陈斗的。
带着无可奈何,带着欣喜,带着纵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还有一点曾经相爱的骄傲。
胡文浩凑到陈斗身边,想扶她回房,却被陈斗颠起来甩了俩巴掌。
陈斗一双美目怒视,拽着胡文浩的领口就嚎:“你丫又想吃拳头了吧!我的人都敢动啊!”
胡文浩郁卒不已,他打不过陈斗,更打不过六亲不认不辨是非的陈斗。
池岳勾了勾嘴角,放下酒杯打算过去英雄救美。
一个清冷的身影略过他,先一步走了过去。
池岳愣了愣。
沙发旁边,胡文浩也愣了愣。
陆徙蹲下来,身上淡淡的薄荷橘子的味道,让陈斗的晕眩感得到了治愈。
她迷蒙的睁开眼睛,看到陆徙,笑了出来。
瘦长的手指伸出来,摸摸陆徙的脸颊,轻声说了句:“我保护你。”
池岳站着,一动未动,看着陈斗和陆徙互相对视着。
陆徙温柔地拨开陈斗额前的碎发,想起胡文浩说的那句,陈斗再坚强,到底也是个女孩子。
他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把烂泥一样的陈斗一把抱起,往她的房间走去。
路过池岳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开门。”
池岳转头对常阿说:“帮我搓一条热毛巾来。”
然后就先一步走到陈斗的房门,握着门把手,推开了房间门。
一行人站在门口,注视着门内的奇妙世界。
遍地粉红。
墙上贴满了akb48的海报,透明展示柜里放满了cd、应援周边。
衣柜外,还郑重地挂着一件后援会会长的队服。
池岳好笑的歪了歪头,一手在自己嘴唇上抹了一把:“这家伙,真成宅男了。”
“天哪!”常阿长吁出一口气。
众人突然发觉,搬进这个家这么久了,唯独陈斗的房间,从来都没有人进过。
“我就说,门口那些哈喽凯蒂的拖鞋究竟是谁的品位!”这下全部说的通了,常阿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陆徙抱着陈斗,走到床边,温柔的把她放到了床上。
陈斗在床上滚了两圈,忽然大叫着:“みなみ!!!大好き!!”
常阿感叹:“难怪陈总会说日语,原来是为了追星啊!”
陆徙接过常阿递过来的热毛巾,帮陈斗擦洗着花了的妆。
“难受吗?”他问。
陈斗四仰八叉的躺着,一动不动。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陈斗突然用一种极其低沉的声音问了一句:“你呢?”
众人都有一点懵。
陈斗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美艳的脸蛋凑到陆徙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一手撑在床上,一手轻掂起陆徙的下巴,眼神霸道的看着他:“爱妃,今晚不要走了。”
陈斗说罢,就要吻下去。
池岳和胡文浩眼疾手快,一个把陆徙拖进怀里,一个把住陈斗的肩膀。
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没有亲到一起。
池岳磨了磨后槽牙,转头对常阿说道:“你照顾一下她,屋里都是大老爷们儿,万一她等下闹起来开始脱衣服怎么办。”
常阿连忙应着绕道另一侧床头。
陈斗果真把外套一甩打算更衣就寝,一行大老爷们儿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闹到后半夜,大家总算把战场收拾干净,各自别过,准备洗澡就寝了。
陆徙洗完澡,看着自己那被蹭上口红印和红酒渍的睡衣睡裤,愣了一会儿,然后果断丢到洗衣机里去了。
墙上挂着一件客用睡袍,还是新的,是陈斗从国外背回来的伴手礼。当时觉得好看,就顺手买了,但一直没有给它找到合适的主人,索性就挂在浴室里,看谁有机缘第一个临幸它。
没想到这个人就是陆徙。
黑色的丝质长睡袍,妖异、性感,优雅又撩人的男款。
陆徙犹豫了一下,总比穿着内裤走出去强吧。
池岳此刻在房间里发呆。
落地窗前,他静静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徙推门进来的时候,池岳的目光很自然就迎了上去。
清冷的月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浮动在陆徙黑色的丝质长袍上。
这件睡袍肯定是男款,以陆徙的身高,也几乎着地。
睡袍被一根带子松垮的系在腰间,两根锁骨和结实的胸膛从敞开的领口里露了出来。
潮湿的刘海遮挡住眼睛,滴水的发梢微微卷着。
水珠滑下来,顺着欣长的脖子,蔓延进线条优美的后背。
陆徙每走一部,大长腿就从睡袍的开叉口露一点出来,撩的池岳有一点发愣。
陆徙不理他,绕过池岳,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低着头就开始吹头发。
脊椎与颈项相连的部分,凸起一节好看的弧度,与睡袍的领子构成完美的交叉弧线。
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有一种盈盈发光的感觉。
陆徙像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骨骼分明,身上的肌肉线条结实好看。
池岳不动声色的看着陆徙。
“你是故意穿成这样的?”
“我的睡衣脏了。”陆徙的声音很平淡。
“你这样,我晚上很难睡的。”池岳笑。
“有差别吗?”陆徙关上吹风机,转头看着池岳,桀骜的眼睛里满是不屑。
池岳英俊的面孔上堆满宠溺的笑。
这笑容,和对着陈斗时是不一样的。
对着陈斗时的那一份自信和从容,已换做深不见底的迷恋,和臣服……
“你不怕我会按捺不住。”池岳眨眨眼睛,“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考验。”
“池大鸟。”陆徙把手插进浓密的头发里,随意拨了拨:“以你平时的表现来说,我就算只是在呼吸,对你来说也是莫大的考验吧。”
“恩。”池岳点头,低低笑出了声,“这不怪你,怪我。”
等池岳洗完澡的时候,陆徙已经安静躺在属于他的那一侧了,只留下一个行云流水的背影供池岳欣赏叹息。
床褥被压低了一些,陆徙的眼睛睁了开来。
池岳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承认,我刚刚嫉妒了。”他忽然说。
陆徙没有理他。
“原来陈斗和陆徙站在一起,是那样般配。”池岳幽幽感叹。
陆徙的眼波流转,依旧没有做声。
“我有一点害怕。”他叹气,“今天陈小姐对我说,不知道自己还能陪我几年。”
池岳仰着下巴,精亮的眼睛慢慢黯淡下来。
他有猎豹一样强悍完美的外表,内心,却始终像个没有长大的小孩。
一张被子被人用力甩开,霸道地覆盖在身上,打断了池岳接下来要说的话。
陆徙的手腕苍劲有力,像抱一个孩子一样,把池岳抱在了怀里。
池岳转头看向陆徙。
那人夜里会发光的眼睛,正静静注视着自己。
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有一个半冷不暖的拥抱。
“我没办法想象失去陈小姐,我会有多痛苦。”池岳看着他,“就像我没有办法想象你内心的痛苦一样。”
宽厚的手掌附在陆徙的胸口。
“这里,也许曾经柔软过,破裂过,受了伤,结了痂,封了茧,从此刀枪不入。”
陆徙看着他,眉头轻轻蹙起。
池岳的声音很平和:“你以你喜欢的样子活着就好,以你觉得安全的姿势活着就好。”
陆徙看着他,疑惑地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探寻。
池岳的眼睛一片坦诚。
藏在他心底的话,就是他现在嘴上说着的话。
陆徙放弃了。
“睡吧。”他说,又转过了身去。
池岳温暖的身体凑过来,下巴枕在陆徙的肩头。
两个人,像是天生一对一样,身体的线条契合的不留一点空隙。
陆徙仿佛听到池岳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在诉说,我需要你,我需要你。
很需要很需要很需要。
除了声音。
陆徙的手摸到池岳附在自己腰间的手上,有力的手指盘上去,十指紧扣,不言不语。
他是坚强的,强悍的,即使看起来寡淡如薄荷。
他和池岳,正好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一个外表像猛兽,内心却温润如水。
一个看起来温润如水,内心,却住着猛兽。
“你会慢慢习惯的。”陆徙突然开了口,“习惯失去,习惯离别,这一点也不难。”
池岳的怀抱收紧了一点:“我习惯不了,你知道的。”
陆徙不语。
池岳的声音近在耳边,声线沙哑又动听。
“那你也可以习惯我吗?”他问的有一点天真,“习惯我的存在。”
陆徙的呼吸平稳,分不清是睡了,还是醒着。
良久,他慢慢回到:“我可以习惯你存在,也可以习惯你不在。我们都控制不了太多事端变换,所以,只能去学着习惯。”
池岳把脸埋进陆徙的脖子,突然伸出獠牙咬了他一口。
舌头轻轻舔在大动脉上,嘴唇的触感柔软又潮湿。
陆徙动了一下,池岳箍住他。
小孩子心性的池岳,任性、狂妄,又喜欢胡闹。
陆徙闭上了眼睛。
正是因为这样无拘无束、无所顾忌、无所畏惧,他才能抵达他的心里。
其实我早就习惯你了。
习惯你的纠缠,习惯你毫无逻辑的霸道,习惯你所有的好好坏坏。
只是,如果有一天,不得不分别。
我也会努力习惯你的不存在。
“我会一直都在。”池岳舔了舔刚才种在陆徙颈项的草莓。
郑重的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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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来了。
经历了上吐下泻之后,我胡汉三还是一条好汉!
无节操的作者微博:@腐男编剧猫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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