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死对不对?没死,是不是没死?”曲浓连忙上前一步,急问道。小说网
慕雉坐在那里一边用手撩起水花,一边转过头看着水花飞溅,模样好不轻蔑。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又像是在告诉曲浓,若想知道慕挽城的消息,就要讨好他才可以。
“我现在想要有人帮我沐浴。”慕雉轻描淡写的说道。
曲浓没有说话,而是抿着嘴站在水里,三思起来。
最后终究是拗不过心底的呼唤,起身上前拿起漂浮在水面上的手绢,来的慕雉的身边再次委曲求全的帮着慕雉擦拭着身子。
而慕雉则是抬起手,一下下脱掉曲浓的衣衫,直到一件不剩。
曲浓眼圈里喊着眼泪,虽然直到慕雉已经没有能力对自己做什么事情,可是这种屈辱真的让曲浓想死的心都有,只不过为了慕挽城的消息,只好强忍着。
慕雉早已听闻慕挽城被劫走的消息,只是惊讶没有震惊。
毕竟,慕挽城认识那个人,那个不到的存在。被就走也是慕雉预算之内的事情,如果说他没有救下她那么才让慕雉感到稀奇。
夜,深邃。
一家野外的客栈。
慕挽城正浸泡在木桶里洗着热水澡,毕竟干了一天的路,实在是疲惫。更何况今天白天的断头台事情,让慕挽城不得不放松一下神经。
闭紧双眼,慕挽城将毛巾放在在脸上热敷,记忆却不听使唤的飞了出去。
“你是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我不管别人,难道你看不出我的心意么?”……
“可是……可是我在遇见了你之后,我知道什么是心动难抑,什么是牵肠挂肚,什么是一日三秋,什么是饭不思蜀,什么是魂不守舍。”
“我知道你在意我准驸马的身份,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要跟皇上说清楚,跟金凤公主说清楚,我要悔婚,因为我心底的人是你,要娶你。”……
“挽城,我是真心的,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躲避我,躲避你对我心,但是没有什么艰难是可以阻碍我们的。”……
记忆的深处,慕挽城总是挥之不掉这些钟子齐的言语。越是想摆脱,可是记忆就越清晰,清晰到慕挽城不敢去触碰。
慕挽城最终无奈,将身子沉入了木桶的水里,淹没自己,也淹没记忆。
可是另一幅画面却出现在了慕挽城的脑海。
那日的游湖……
沉入水底,钟子齐抱住自己的身躯……
那样的吻,是那样的丝绵,那样的动人心魄,慕挽城越是不想去想,可是那画面就不断的出现在慕挽城脑海,让她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哗啦。
慕挽城最终冲出睡眠,抹去脸上的水渍,长吸一口气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睁开眼时,却发现屋里多了一个身影。确切的说的,是自己的木桶边缘处,多了一个黑衣锦袍的男子,他就坐在自己木桶的前方,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啊……”慕挽城连忙护住自己的身躯淹没在水桶里,看着离殇坐在那里,忍不住怒嗔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而且你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就进来,很没礼貌啊。”
“男女授受不亲?”离殇坐在那里做出思考状。
慕挽城没说话,而是看着离殇眉头紧皱,脸上的红润越来越清晰,甚至可以滴出血来。
“我好想真就没听说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离殇说着站了起来,到了木桶的边缘,伸出手撩起木桶里的水,玩味十足的看着慕挽城。
“啊——,你走开啊。”慕挽城连忙向另一侧靠去,不断的用水花泼着离殇。
离殇看着慕挽城那如受惊吓的兔子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想着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毕竟以后多得是时间跟她玩,然后转身离开了。小说网
吱嘎,吱嘎。
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让慕挽城停止的攻击。再次定睛看去,发现离殇早已不见了踪影。
慕挽城也不敢在做停留,快速的下地拿起白布裹起了身子,在屋里走了一圈,发现离殇是真的走了后,才快速的换了身衣服,休息了。
清晨。
客栈里走出一辆豪华的马车,驶向远方。
马车里依旧是三个人,首座的是一个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坐在那里仿佛泰山不动,尤其是身上散发的气势,十分强悍。
侧坐的是两个女子,左边的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举手投足间有着十分的优雅度,只不过她正侧躺在那里,闭目养神。
而右边的女子则是坐在那里制弄着马车里的暖炉,以确保马车里的温度。
离殇是个嗜酒如命的人,每时每刻都想喝上那么一两口,才觉得爽快,若是半个小时没有酒喝,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
比如现在,离殇就想喝酒。
拿起一旁的酒壶,离殇给自己倒了一杯,来不及细细闻香,直接饮了起来。
噗。
离殇直接将还未咽下去的酒吐了出来,模样甚是狼狈。
“怎么了?”月漪听声连忙坐了起来,看着离殇正脸色难看的弯着身子,而车里的地面确实一滩水渍,忍不住问道。
“没事。”离殇皱着眉头坐了起来,可是眼神却瞟向了慕挽城。
慕挽城坐在那里继续摆弄着暖炉,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去看离殇一眼。但是眼底的笑意却是难以掩饰,若不是不可以明面得罪离殇,此时慕挽城一定会笑出来。
当然这一切都看在离殇的眼里。
其实,刚刚离殇喝的酒,那根本不是酒,而是茶水。
离殇喝惯了酒,对于茶水却是难以下咽,以至于忍不住的全部吐了出来。
当然了,这是慕挽城的报复。谁让离殇昨夜偏偏去慕挽城的房里调戏慕挽城,慕挽城气不过变在一早的时候,将离殇的酒壶里的酒全部倒掉了,换上了茶水。
只是慕挽城没有预料到的是,离殇居然吐出来了。
月漪见离殇一个劲儿的看向慕挽城,便知道这是二人之间的事情,所以也懒得管,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的闭目养神去了。
“是你做的?”离殇跳着眉毛,冷冷的问道。
“不知道。”慕挽城看也没看离殇,直接回复道。
“如果你想玩,那么我会陪你玩到底。”离殇自然知道是慕挽城做的手脚,只不过慕挽城不承认,自己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放了话,让慕挽城斟酌。
慕挽城没有将话认真去听,而是顿了一下,抬眸看去离殇,带着笑意说道:“是在跟我说话么?离殇公子?”
离殇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马车继续前行,溅飞起雪花无数,碎如细末。
正午十分,阳光暖暖。
在刑场内,一个穿着囚衣的男子被挂在那里,一旁的刽子手正拿起一旁的小刀在慢慢地拨开了男子的囚衣,漏出那结实的胸膛。
然而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有些冰冷。
“你说他这是犯了什么错,居然要凌迟。”
“不知道啊,反正不是小罪过吧。”
“我知道,刚刚打听的来的,据说是作乱犯上。”
“罪名不小啊。”
“……”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但是却很少有人为男子的真是罪名而证实,都是不仅惋惜男子的行为,和告诫自己的语言。
苏近扬被绑在那里,心情没有那么沉重。
他在当初决定收留慕挽城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会有今天,可是却没想到今天却迟来了十七年。在这十七年里,自己也算是偷活了。
他现在只是惋惜,惋惜当初应该直接带着慕挽城离开,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慕挽城也会好好地活着,不会颠沛流离。
其实在今天早上,自己才知道慕挽城居然被问斩了,当时的心情,苏近扬想杀了自己都不解恨。可是又听说,慕挽城被人劫走,心才算安稳了一下。
但是她是被谁救了,现在在什么地方,会不会还有什么危险,苏近扬一概不知。
既然能逃离这个魔窟,就算吃些苦也不算什么。只是可怜了云娘,现在还要被囚困在那里,等待着荣亲王的拿捏,如果不慎,那么想必也是死路一条吧。
“时辰已到,行刑。”
一声高喊,在刑场扬起,让人群的议论也戛然而止。
刽子手喝了一碗烈酒,然后拿着匕首走上前来,对着苏近扬开始行刑。
凌迟也称陵迟,即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死刑。共需要用三千六百刀,并且要在罪犯的最后一刀处死罪犯,期间忍受的痛苦实在难以想象。
苏近扬是个男人,可是面对酷刑还是难以把持,前几刀都是咬着牙硬挺,但是越往后的痛楚不断的加剧,让苏近扬忍不住的喊了起来。
可是,这并不丢人,因为观看者也都忍不住遮目,为苏近扬感到疼痛。
一刀刀一片片,血肉横飞。
在以后的将来,慕挽城每当想起此事,变难以入眠。即便是买醉,却也是更加难受。然而这也是将慕挽城推进复仇深渊最重要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