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宠姬之奴柒 第290章 伊本佳人07
作者:唐籽墨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

  燕国新君亲临战场,亲率十万大军滚滚直逼许赵国都镐京。

  许赵国连连派出多路特使,飞驰奔向先秦、绥国、乌楚三大国都,最北的漠北国他们是无法轻易穿越的,只能寄希望于其中一国,望三国中一国能发兵援救镐京。

  接到求救急报,绥国欲立即发兵援许赵,却被百官劝阻,“圣上请按兵不动,待先秦、乌楚两国出兵再援不迟啊。”乌楚对先秦大败而归,正蓄精养锐,自然无暇关注他国;而先秦的丞相周易良却在接到求援后快马送至光宗圣上。

  光宗圣上正狩猎心情好着呢,于是对特使摆摆手操着一口皓沣俚语道,“许赵国乃大国耶,定能独吞燕国啦,尔等小国定时定会上贡啦。”

  秦文昌的心思转动得极快。

  “才与乌楚结仗月余,这安乐的太平之日没理儿就让它结束啦,许赵若是灭燕,他便连动绥国压许赵;燕若亡了许赵,天远地远的许赵关他甚事儿。”

  于是三国皆善待使者却又默契的按兵不动,不知是燕玄嬴早料定如此还是天佑燕国,他才敢空荡京都军力,亲自率军南下。

  清晨,太阳尚未出山,燕国大军列阵,燕玄嬴登上高高的战车,遥望着城墙凹处的许赵国丞相辛道。

  “对战一月尔,孤闻韩统帅惨死于贵族权谋与圣意之下,”虽然初登沙场,燕玄嬴却颇为从容,甚至还能谈笑风生的对着辛道道,“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燕玄嬴那红色的衣着仿若真的是来道喜的,辛道冷言反击着,“新君不过是初生牛犊,竟着红色此等喜庆之色奔赴沙场,燕玄嬴,你还是滚回你燕国金銮殿上去吧!”

  “哼。”燕玄嬴冷冷一哼,跳下战车一跃上马,上好的良驹蹄起前蹄仰天长鸣,仿若在替燕国叫阵。

  “辛道,”燕玄嬴坐在战马上,缓步向前,音色依旧沉着而激昂,“孤敬你铮铮铁骨,一届文丞竟在国之危亡时挺身而出,孤现下令不对你施放箭矢,你等下来与孤堂堂正正较个高低何如?”

  “放你娘的狗屁!”辛道破口大骂,在国都危难存亡之际,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否则他早已连夜逃走了。

  复而又哈哈大笑,长剑指着燕玄嬴的头颅义愤填膺道,“燕玄嬴,本丞相生与镐京同存,死为镐京之魂;别磨蹭唧歪了,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奈你做何?!”

  “文丞就是文丞,死也要舞文弄墨一番。”燕玄嬴初登沙场的功力心顿时四起,从他跳动的经脉直击他的头颅,终于,他举起了右手,黑色的作战令旗在晨风中“哗哗”直响。

  燕玄嬴眯着眼看着辛道,那护家卫国的文丞相竟丝毫不输三军统帅的沙场男儿气,辛道却还在康康激昂着爱国陈词,湮灭了燕玄嬴心中最后的一丝耐性。

  “杀!——”

  令旗一劈,战鼓雷雷,将士们叫喝着,举着战戟、骑着战马、拉紧弓弦、抬着楠木,向镐京城蜂拥而去。

  楠木撞击的镐京城门,每一下、每一声仿若都敲碎着辛道的心,城门上朱红的漆已经被撞落得七零八落了,辛道退回城墙内,让碾辛先走。

  额头上刺着“辛”字的碾辛绝望的摇着头,终日不见天日的奴隶生活让她的脸尤为苍白,此刻被泪水浸润得更是透明。

  辛道看着碾辛那娇弱的面庞。

  “辛道啊辛道,妄你一世功高,你的女儿却是你辛氏一族的奴隶啊!”

  “碾辛。”辛道咬着牙,决定残忍到底。“许赵将不存,辛氏一族不灭,碾辛……”

  “宁可碾辛终生无父、亦不可在今日认父!”

  辛道闭着眼,将手上向着着文丞相的扳指取下,慎重的放置到碾辛颤抖不已的小手上。

  “那本应该和他的妻儿一样娇嫩白皙的手啊,奈何却失去了女子的光滑细腻、薄茧紧布。”

  “老……夫今日最后命你一事。”辛道握着自己女儿布满薄茧的手,不忍亦不愿却又不得不放下,“善待此物,能吗?”

  “女儿啊,希望日后你看见这枚扳指,还能想起为父来不及表达的关怀啊。”

  “嗯嗯。”碾辛连连点头,脸上的泪珠儿随着她重重的点头被甩落至地,“哒”的一声便化开了,合着屋外的刀光剑影,碾辛只有咬着唇点头、再点头。

  辛道放心的长舒一气,又正义凛然的登上城楼了。

  战火延续了五天四夜,镐京城的城墙,都已经抹上了一层一层酱红色的鲜血,分不出是许赵国的还是燕国士兵的,反正人的血色本是一色的,不是吗?

  碾辛并未逃出镐京,一则现在的密室暗道全部富贾贵族包围了,争先恐后的抢了去,甚至还在自家逃亡之后毁了密道,全然不给寻常百姓脱逃的机会,何况还是碾辛这样头带刺字的奴隶呢。

  那是比最低微的奴仆、甚至家禽走兽也远不及的刺字奴隶啊。

  血流像淙淙的小溪般流淌在镐京城外的战场上,城墙在每日的阳光下猩红得反光,又在月光下暗黑得吓人;镐京的穷苦民众,统统涌上城墙,对着墙下的燕国士兵扔着滚木礌石,甚至还将自家的房屋拆除了,拿着房梁硅棒击打着欲攀墙的燕国士兵。

  不论燕国还是许赵国的士兵,皆在这接连数日的战事里杀红了眼,喊沙了嗓,却也血气腾腾的瞪着对方,丝毫不肯服输。

  辛道也全然没有顾及到近在咫尺的碾辛,只以为她已随皇室百官出逃,拼命的游走在每一个货物运资地段,脸上又黑又脏、发丝散乱,仿若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不停的举剑叫,“杀!”

  “杀!”

  周遭的人已经没有空闲害怕了,却还是忍不住会嘀咕,“辛丞相莫不是疯了。”

  碾辛听得流言时,已经只能远远的望着生父刎颈自负。

  那一日,燕军攻进了镐京城,人群跌跌撞撞得让羸弱的碾辛无法发声;那一日,燕军攻下了镐京城,只给她三月关怀的老爷自刎以谢许赵苍生;那一日,燕军占领了镐京城,随着众人俯首叩拜的她看见了那红衣男子,燕国国君——

  燕玄嬴。

  他屹然站立在高台之上,任凭众人欢呼亦或是求饶而目不改色;他的衣着是那么红,在经过数日战争,每个人的衣裳都是紫黑色之时,他一袭红衣站在众人之间。

  红得那般张扬、红得那般刺眼。

  红润得,让碾辛白嫩得近乎透明的面色禁不住红润了。

  夕阳斜下、嘶嘶马鸣,喧嚣多日的战场忽的沉寂下来,许赵国染满鲜血的旗帜被摘下了,被燕军随意的丢弃到尸首之上,崭新的燕国黑色锦旗在氤氲着血泪的风中“哗哗”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