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母亲不幸在医院去世，杨处长让白小冬到街角的小花店紧急扎制六个鲜花的花篮，并交待要写上厅长、副厅长、纪检书记和工会主席和行政秘书处送的挽联，上午跟随常厅长等领导去小孙家慰问悼念。
白小冬就坐在小花店内不断催促女老板和她手下的店员，半小时后女老板和店员满头大汗扎制完毕，白小冬一看女老板写挽联的字跟狗爬猪啃似的，眉头就皱成一团。
“老板，你这字可拿不出去呀？开花店不管红白事都得写个联什么的，影响生意......”
女老板笑着：“领导说的对，可不是呀，我这不是没有文化才干小生意，你们文化人都坐办公室干大事。”
没办法，白小冬只好自己操笔上阵，一会功夫就写好，女老板看了直夸奖。
结账时，白小冬开起了玩笑：“老板娘，我也帮你干活了，这花篮的费用是打折还是算工钱呀？”
”兄弟，以后给小妞送个花来姐店里拿就是了，这钱拿着不吉利。”女老板又精明又会说话。
......
小孙名叫孙政非，是原厅长的小儿子，孙厅长十多年前出差途中因车祸殉职，母亲受此打击精神有些错乱，因病长期不能上班，厅机关为她申请了提前病退。
孙政从小目睹家庭的病故，从原来的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从小就对官场上的各种虚假心生烦意。大学毕业后，厅里照顾安排进了机关工作，但他的爱好就是跟一帮朋友交流、收藏文物字画，所以平时在厅机关工作也无上进心，各级领导对他的评价是：纨绔子弟、胸无大志、扶不起的阿斗。
......
小孙办理完母亲的后事，向处里请了一个星期事假，同哥哥一起准备把父母的骨灰送回老家入祖坟。
这段时间处里的文字工作都是由白小冬负责，王调研员只负责各类材料的审核把关。王小冬跟随着厅领导出了几次短差，待人接物、说话办事处处显出大机关人员的素质，成了秘书处的骨干，工作虽然忙但基本上没有出差错。
......
省机关事务管理厅经过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后，针对活动中找的群众意见，制定了严格的整改措施，经过整改厅机关的面貌一新。
行政秘书处根据群众反映上班时多不在岗的问题，专门制作了全处人员《考勤签到表》作为整改的目标之一，经处领导研究和其它同志的建议，最后决定处里的考勤工作由白小冬负责。
具体说就是全处人员每天上下午上班时间都需到白小冬那里，按签到表打印姓名的顺序在空格处签上名子，迟到十五分钟旷工，每月迟到六次或旷工三天开除公职。每月底由白小冬如实统计后报杨处长审核批准，然后上报人事处、财务处执行考勤纪律、扣发工资。
这下这些自由自在习惯的处里的老爷们可受罪了，特别是于副处长，一个月也签到不了十次，而且每次迟到常超过一个小时。
白小冬月底统计处里人员出勤，他对于副处长的签到情况比较头疼，如实报吧？一个月的工资全扣光不说，按规定还应开除公职；不如实统计吧？处里的考勤规定白纸黑字。怎么办？
白小冬考虑了半天：先如实统计，但也要告知于副处长，万一是因公出差或外出开会没签到，也不能冤枉于副处长。
白小冬拿着统计结果轻轻敲了于副处长的办公室，于副处长等白小冬汇报完后，又仔细看着白小冬递上的统计表和几十张的原始签到表，然后点上一枝烟：“这是杨处长让你通知我的吗？“
白小冬连忙说：“不是，不是，是我统计出来向于处长汇报”
“你应向杨处长汇报，你来处里工作有大半年了，难道不知道处里的分工吗？”于副处长一脸的不悦。
”行政工作和秘书文书的工作内容不同，行政后勤工作都是事务性的工作，都象你们一样天天坐在办公室，那保障工作怎么开展？整个机关的吃喝拉撒由谁来管？“
白小冬如木头般站着不敢说话，于副处长看白小冬不敢说话也缓和了口气：
“处里的考勤规定应执行，但具体情况也要灵活掌握，死搬教条会害死人的，你是新来处里的同志，工作既要大胆主动，同时也要掌握分寸，多注意团结同志，否则就把自己弄成处里群众的对立面。这样吧，我把几次出差的签到表给补上.......”
......
从于副处长办公室出来，白小冬出了一头的细汗，想着回去修正于副处长迟到的次数。
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房间里的电话响起，王调研员拿起电话听了听，然后对白小冬：
“杨处长叫你把这个月的签到表和统计表拿他办公室去。”
白小冬一听，心中暗叫坏了，还没给于副处长迟到的次数改过来，没办法只好拿上统计表和签到表去杨处长办公室。
......
杨处长一张一张地翻看签到表，又拿起统计表看统计数据，眉头皱起来：
”你的统计数字怎么对不上呀？于处长这不都签到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次没签到呀？”
白小冬只好把刚才到于副处长办公室的情况讲了......
杨处长勃然大怒：“白小冬同志，处里制定的考勤规定难道是儿戏吗？你就是这样变相执行的？谁让他补签的，先进性教育刚结束，难道对群众提出的整改意见可以糊弄、可以送人情......”
白小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等杨处长脾气缓和了点，白小冬陪着小心说道：
“处长，您和于副处都是处里的领导，于副处长陪厅长出差没签到虽然不对，但我觉得你们领导之间相互通通气，可能工作会好一些.......”
谁知没等白小冬说完，杨处长一拍桌子：
“你这是什么逻辑，和浠泥做老好人？谁也不得罪是吧，都讲情面不讲原则，这样处里的工作能干好吗？......”
白小冬脾气一上来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了，拿起统计表和签到表说：
“处长，我这可都是为你们领导好，您要坚持原则，我现在马上把统计结果报人事处，按规定：于处长除扣当月工资外，还应按制定的考勤规定：旷工超过三天开除于副处长的公职。”
白小冬没等杨处长说话，掉头回办公室把资料摔到桌上，脸色很难看。王调研员安慰说：这是领导之间的事，你只管报就行了，他们会协调的......
......
结果到五号发工资时也没见扣谁的工资，考勤也就不了了之，一场风波看似过去了。
白小冬心情郁闷，打电话找张立柱去夜市喝啤酒。
张立柱帮白小冬分析：机关就是表面和气，暗地下拌子，高手过招就是这样斗而不破，他们只是把你当长枪使，在相互刺对方，同时也是敲打敲打你。其实内讧是谁也沾不到便宜，俗话说：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就是这个理。
白小冬心里这个气呀，心里暗骂：他妈的什么玩意，你俩有矛盾，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却拿我当尖枪隔空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