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忘情诀 第一章 伊阙洞天
作者:萧忘情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众人一边吵一边走,颇是好笑得紧;吵的是谁打头,走的是并肩过。

  反到后来,齐天威、素横、摄念空、南宫倩等人成了走在最后面的。

  却也不晓得走了多少时辰,只知道大家都越来越沉闷,且不说饥饿袭遍全身,单是腿脚亦是难受不止;摄念空和南宫倩还好,屠苏浮最有感受。

  他一边过口瘾,一边扶着师叔赶路,将着那些个高手统统骂遍,过后又与自己的师叔激辩华山派内事。

  自然大大消耗体力,又过一会儿便干脆不发言啦,只低着头提着剑,像犯了事的孩童一样,万分委屈。

  这条甬道极长,仿似没有尽头;火光舞动,将小小的影打在石壁上,摇摇曳曳,忽暗忽明,海浪一般起伏,转眼又要熄灭。

  两边石壁画满各路仙佛,若是在灯火透亮之下定是一副神圣之极的样子,如今看过去,倒像似众佛在为这一路人超度,反而生出不可名状的恐惧。

  这恐惧在十来个高手间传递着,觉来不在意,回头瞧见自己的影乍要将自己吞噬。

  死寂就此来了,所有人都成了死寂的一部分,仿佛融进了石壁,变为了亘古长存的灰尘,毫无活力可言。

  再有十来步,像变幻而出一样,原先只单一通往黑暗的甬道化作了两个方向,一个往左,一个往右,眨眼一看,却像是两头怪物的口器,要将这些个误入歧途的高手们全部吞吃了。

  “如何走是好?”南宫倩尽量放低声音,可是她那黄莺般的幽雅嗓音本就出众,再被黑暗无限放大,简直震耳欲聋。

  齐天威看她一眼,脸上的疲惫就快要跌下来了,勉强一笑,淡然道:“全凭天意好了。”

  素横闻言而动,白影飘飘,乘着屠苏浮不注意,却将那断剑一把夺了去。

  她在这昏黄的光里惨然一笑,竟教人不知是悲怆还是欢喜,亦或是佛门说的,“缘起性空”罢。

  素横把剑,就着微弱的火光一看,才发觉这剑断的很是规则,想来那摄念空功力之高,已然能将精铁徒手切割,竟仿似锻造而成;她素手拈举,将剑柄着地,两指转动断刃部,剑就在人群中呼呼的动了起来。

  不过弹指间,剑柄横倒,已然指向右边的岔道,如此一来,本就无人喧闹走向,反而简便了颇多的事。

  剑起人动,一行十余人,却死气沉沉,仿似认了天命,唯独摄念空和尚,无为所动。

  “大师认为,我们这般还要多久时候才能到头呢?”南宫倩素手相环,心间却全然想的一个人。

  “女施主倒是全不担心何时能到尽头。”摄念空双眼微垂,抬着灯火的手稍稍抬起些,火光顿时便将褐色袈裟全都罩住了。

  南宫倩心中猛跳,忽然看向老和尚,颇是不解,又听得老和尚说:

  “正所谓‘心无挂碍’,无挂碍方能解万困。”

  “‘无挂碍’?”南宫倩心中好笑的紧,突然万分想念起萧子谷来,酥’胸‘起伏,泪竟急涌,一时无法自拔。

  萧子冲正觉无事可做,出了那店门便径直向“寻春楼”去,心中却忐忑,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先前见过的那人。

  那人究竟是不是萧子谷?他不知晓,也无法再去知晓了。

  他心意从未平整过,一时恼怒自己怎么会做出那般荒唐的事;竟将自己那亲若同胞的兄弟杀了去,好几个夜里他为此再无法入眠,常常三更时分坐起来,望着月亮痛哭。

  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他自己也不晓得,无非偶尔出入**地,偶尔弄两滴墨,再不济,却也使得一手俏丽的“青云破浪掌”,虽威力不足,但花哨够了。

  他确实嫉妒萧子谷,深至骨髓的嫉妒;嫉妒其才华、修为、处世、运气,最嫉妒的却是他有个掌门爹爹,而自己的父亲,只是依附灵清派而已。

  那么多的幻想里,他将亲手了解了子谷的性命,可每每到了那般时候,自己又动不下手,肚子里满满全是不舍、犹豫,心中一边劝自己杀,一边又劝自己不杀,偏就那一念,老是无限放大。

  “寻春楼”高三层,堂皇华丽,仿佛遍地镀金,却和那街边的窑子差距若天地啦,是**罢。

  这楼可厉害,三层里的一二层,住歌**,舞**,芸芸几十号佳丽,都是清倌人;最后一层住的只一位,人称“千金不换一帘启”,是红倌人。

  寻春楼每日只半天开,到傍晚关门,楼下最底层作大堂,供人喝茶观赏歌舞艺**表演,亦或家**,图个新鲜。

  唯独第三楼冷冷清清,常常难得一人上去,不是人不想上去,只是那朱红丽门紧紧而闭,进不去。

  萧子冲自从晓得这寻春楼以来,倒也不晓得去过多少次了,每次都一定要一位美人由清倌人变作红倌人,却不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只是嘴甜又多带银两罢。

  可他从没上过第三楼,心里自己道:“这次来就是最后一次啦,莫不可陷了进去。”

  人都如此罢,嘴上说的不算,心里说的便更不算了。

  他将淡青云翻袍捞起,露出个三清乌明剑的剑柄,分明是显摆,却很少露出大半截剑身,他今天却怪了,捞起衣袍时手抖的慌,靴子一抬,从门槛上垮了过去。

  里面的人都看来,不过将他睥睨一眼,虽萧子冲长的白净,五官也算得清秀,但与**倜傥还尚远,只能算半个**,这是大家皆知的。

  他自己也知道,只是不想相信,不让自己相信,他摆出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倒是娴熟的紧。

  将太师椅拉将开去,已经有个不知年岁的**已经站在了后面。

  “哟,是萧公子大驾光临啦!”那**虽是隔壁**的,但寻春楼就是这般,才不管三教五流,只要进来便都是上座,只是此楼美人艺不身,要想寻得春归去,只靠自己的本事罢。

  “嗯。”萧子冲低声哼哼,抬望眼恰巧见两汉子盯着自己,心中突地一紧。

  “不知道萧公子今天可否赏脸,我那地方的丫头,可是日夜相盼呐。”

  萧子冲没去听,只低了头,暗暗瞟眼那两个汉子,突觉得这二人坐位方向竟符合了龙门、香山,两座大山的走向,似乎正是玄冥教的报信手段。

  他只是猜测,却不晓得玄冥教的如何将他找到的,更不晓得玄冥教是否知道乌明剑就在自己手里。

  而他更想了解的,却是萧子谷的生死。

  然这世上竟有一人,这人非得女子,非得高官,非得富贵,可偏偏教他无法不想,想其死,又想其活,自己反倒矛盾,一副斯文外表下,内心恐怖。

  他想****了,每每到这般就想****,纵使自己修为武功都不高,却也能将人杀死的;而每每这时候,他双腿之间就有动静,那****的**竟勾起他的姓欲,更甚美女佳人的**。

  “萧公子呐,我哪里刚好一女儿,已经是破瓜之年了,不知公子是否有念想啊?”

  萧子冲终于抬起眼看那**,却发现那人丑陋无比,双眼似缝,皱纹满面,牙黑如蛀;他正想将头重又埋下去,哪知那**一只老手单入,转眼就将一张纸条放进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