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太野蛮 第90章第九十章:凌晨四五点
作者:雨打青衫湿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第九十章:凌晨四五点

  那之后的一个星期,虽说叶安然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不安,但却是相安无事,没有任何异样的事情发生。

  游轮坠海事件之后,兴许高敏是被自己一时吓住,不敢再轻举妄动,平日也不知道她在忙碌些什么,也不再烦扰自己。

  这样一般,叶安然倒落得轻松自在,她可以专心致志地工作,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叶氏的业务之上。

  她整天忙得顾及不上身子,日夜颠倒般,整日整日在家和公司两点线移动着。

  因此突然有一天,她加班到深夜,头脑晕晕乎乎地走出公司的大门,看见席靳城沉默地靠着一辆银白色的玛莎拉蒂敞篷车,双手插兜,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她的时候,她恍如隔世一般,惊觉自己竟是好久没有同对方见过面了。

  也不知道男人最近在忙些什么,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她倒是觉得对方身上生出几分自己品味不出的味道来。

  “上车。”他低沉的嗓音说道。

  倒是那份不容置疑的蛮横,半点没有变。叶安然想着不禁微微苦笑。

  她一手拽着皮包带子,站在玛莎拉蒂面前没有动作,缓声问道:“你有什么事?”

  她想象不到男人突然找上自己是为着什么缘故,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还是突然没有了合适的床伴,这么一想,心里倒突然生出了几分苦涩,让她胸口像堵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然而席靳城已经坐进了副驾驶,目光还是一如往常的凛然,叫人看着心里有几分怯意,声音低沉得听不出情绪,重复道:“上车。”

  同样的话语,男人已经说了两遍,他的神色已经微微显露出了不悦,再这般僵持下去,叶安然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

  刚刚把安全带系好,车子便像离弦之箭般开了出去。

  叶安然瞧着车速表上不断飙升的数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手指紧紧攥住安全带,对身侧的席靳城吼道:“你疯了,开那么快会出事的!”

  然而她的话才刚出口,就被风吹得支离破碎,根本就入不到男人的耳中。

  席靳城就这么一路疾驰地驶出了城区,一百多码的速度足足开了二十分钟,才在一片大坝上停了下来。

  车子猛地停住,叶安然还没有将自己的心绪整理好,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要从胸口跳出,头发也被吹得一阵凌乱。

  她抚了一把额前的头发,转头想要将男人痛骂一顿。

  为什么大半夜突然找上自己,一路疾驰,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又把自己带到这人烟荒芜的大坝上,却是连一句话也没有解释过。

  然而刚一转头,叶安然便被男人的神色所诧异,刚想出口的痛骂也顿时都吞咽了回去。

  她第一次瞧见席靳城这般伤神的模样,他靠在座椅上,半闭着眼眸,说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含义,是伤心,难过,还是绝望?

  他的手指还轻轻搭在方向盘上,蹙着眉头眼光不知道在哪里聚焦,仿佛身体与灵魂已经分离。

  叶安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却看着席靳城的模样着实感到了心疼。

  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为着什么缘故才会显露出这般脆弱的姿态。

  下一秒,男人突然伸出手来将她拉扯到自己的身侧,将脸埋进了她的脖颈,深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别说话,让我靠一下。”

  他温热的鼻息轻轻喷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没有带一点情欲,反而叫叶安然心里生出一丝忧虑。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明白他需要的不过是自己安静地呆在他身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叶安然都觉得肩膀有些发酸的时候,席靳城缓缓起身,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拉开门下了车。

  “下车。”

  如同上车时候一般命令的口吻,带着毋庸置疑的含蕴。

  虽是有些疑惑,但她还是披着被男人体温所包裹的西装下了车。

  凌晨四五点钟的大坝,空旷而又寂寥,透着点叫人惶惶的阴森。冷风不断从身侧吹过,若不是披着男人的衣服,着实还觉着几分冷意。

  席靳城站在大坝上,眺望着墨蓝而又沉粹的海面,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她站在男人身侧,猜不透对方的心绪,但却着实察觉了对方的异样,跟往常的席靳城相比,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伫立着,仿佛无形之中达成了一种默契,注视着在黑夜之中暗潮涌动的大海,心里也仿佛被这沉寂所感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席靳城突然冷不丁发问道:“你有没有看过日出?”

  她显然被问得有些微微发怔,随即轻轻摇头答道:“没有。”

  小时候叶盛年甚是宠爱她,她喜欢的东西父亲总是想方设法地弄来,仿佛若是自己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搭着天梯爬上去摘下来一般。

  但也因为这份宠爱,叶安然被圈固得很好,父亲希望她时时刻刻在自己的关爱之下,竭尽全力不受到任何伤害,但反之她也减少了和外面的世界接触的机会。

  春天的时候,没有踏春郊游,而是在植物园里观光游玩。叶盛年将她保护得很好,但有时候却又有些过度,让她缺失了一些本该属于自己的童年经历。

  而如今叶盛年别说保护她,连自己的生命都难以维持,这么一想,倒是生出几分伤感。

  “我看过,”席靳城微微勾起了唇角,但却没能从那弯起的弧度中觉察出任何欣喜,“很多次,很多次。”

  他的声音缓慢而又深沉,那句话被他拖长,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情感出来。

  “我小时候每天晚上都跑到这里,一直待到天亮,看着太阳从海平线一点一点升起,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大地都照亮,就像是能把那股力量注入心里,叫人觉得从内心散发出的温暖。”

  他看着海面的眼神平静而又透着些许的悲凉,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目光闪烁不定。

  “那个时候,”他说得很慢,仿佛已经深陷在记忆之中难以自拔,似乎每想起一点都是无尽地疼痛,“日子已经失去了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