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 第七百三十九章 零度哨声
作者:神击落太阳的小说      更新:2019-05-01

  笑然而解语宗的长者看到冯长老那原本还算娴熟流畅的动作是,只是轻蔑地微微一笑。.。鹅黄‘色’的袖口微微一颤,几乎是间不容发地‘射’出三道细细的银‘色’光线。

  那不是光线,那是货真价实的钢蚕丝,蚕丝的一头接着细如牛‘毛’的飞针,另外一端消失在鹅黄‘色’的袖口中。

  三根针上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一看就知道被加进去许多种毒素,这些毒素在风雷之力的加热之下活跃起来,一旦见血,恐怕中者无救,毕竟能和风雷之力融合的毒素,那是生绝毒,而不是散元毒。

  三把飞刀上泛起黑‘色’的鬼气,显然附着其上的猛鬼之力已经感觉到了飞针上附着的风雷之力的威胁,作势‘欲’扑。

  然而那轻巧的飞针,仅仅在飞刀的末端轻轻点击,蓝‘色’的电光噼啪闪现,猛鬼嚎叫着散为烟尘。解语宗长者的发力技巧是如此的‘精’准老辣,竟然用三根细细的毒针一戳,就将魔威阁长老递出的三把飞刀上的所有力量化解而去,让三把飞刀几乎是违反物理常规一般,根本不在前进一寸,竖直向下地啪嗒掉在了地上。

  这一手,名为解兵。

  合道境界的高手,本身就具备破解敌人“流岚”奥义的能力,更不论解语宗的长者特别‘精’研的解兵之术。甫一抬手,就将冯长老的招式化解于无形之中,而就在冯长老袖子中猛鬼之力鼓‘荡’爆发,即将发出第二‘波’攻击的同时,三根钢蚕丝上猛然亮起一道蓝‘色’的电光,去势锐减的钢针仿佛加了助推器一样陡然加速,直冲着冯烈山的面‘门’‘射’来。

  这要命中了,冯长老将立刻死在生绝毒之下。

  “果然最毒‘妇’人心,不枉本尊诓骗你一场!”冯长老再次横移,回到了原先的位置,紧接着闪电般地一甩衣袖,一道黑‘色’的鬼龙之影‘射’向解语宗长老的心口。

  他这一击是算好了的,在别人都以为他会继续出暗器,直到自己彻底输掉的时候,悍然出动玄器,力求一击必杀,这种策略不算什么魔道奇谋,仅仅利用了常人的思维定式而已,却也屡建奇功,冯长老一直留着这一对伸缩长枪,可不仅仅是因为“习惯了”而已。

  长枪旋转着带起黑‘色’的螺旋风暴,空气中充斥起令人神智‘混’‘乱’的猛鬼嚎哭,整条走道里的空气都‘荡’漾起来,一圈圈透明的涟漪在扩散过程中就变成了一道道具备强大推力的风‘潮’,将周边游‘荡’着厮杀着的两派弟子赶得远了些。面对如此猛恶的,几乎相当于偷袭一样的进手招式,等闲之辈指炮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给长枪穿透了‘胸’膛,可解语宗的长者面对这样的攻势,居然仅仅做出了一个最普通的水袖动作。

  蓝‘色’的电光在鹅黄‘色’的袖子边缘闪烁不定,被袖子带着在空中旋转成一朵美丽的玫瑰‘花’,那玫瑰‘花’的中心,蓝‘色’的电弧组成一个圆圈形状的‘洞’口,如同捕蝇草的口一样,将旋转着的黑‘色’枪头吞没。

  冯长老豁然变‘色’,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位解语宗的长者居然能用一个简单的水袖功夫就接住玄器的进攻,惊慌之下的他正‘欲’强行将长枪收回,却感觉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从枪杆上传来,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这股大力带着两脚离地,悬在了空中。

  解语宗的老‘女’人冷笑着,一只还算白净的手紧紧抓着长枪头后面的一截枪杆,以一个柔弱的‘女’人的力量,将冯长老这么一个大男人连着长枪一起聚到了空中,足见她手上发出的风雷之力有多么强悍。合道高手就算没有领悟杀道,也是将神功与力量钻研到极致的人物,单手发出的神功力量,就绝不是冯烈山举全身之力能对抗的了。

  尽管冯烈山手上有玄器,对任何没有玄器的武士而言,他手上的武器无坚不摧,不可抵御,可是再厉害的玄器长枪,也只有枪头部位具备无视神功等级的攻击力,其他地方,也不过是较为坚硬而已。此时,冯烈山才真正体会到合道高手的可怕,他手中的枪杆上传来一股接一股灼热又强大的力量,轻易突破了他的护体罡罩,正慢慢灼烧着他的手掌,手臂乃至全身。

  冯长老全身上下慢慢泛起亮蓝‘色’的电光,原本防护全身的猛鬼之力正变成一条条青灰‘色’的游魂,尖叫着四散奔逃,冯长老的身体慢慢卷曲起来,全身的痉挛和颤抖正由微弱慢慢变得明显。他此时已经被解语宗长者的风雷之力牢牢吸住,握住长枪的整条手臂无论是关节还是肌‘肉’甚至神经都被风雷之力封锁住,完全不能动,只能一点点地被雷电之力烧焦。

  冯烈山剧烈挣扎,因为他看到解语宗长者眼中一闪而逝的恶毒与残忍,长者的另外一只衣袖在狂风中鼓‘荡’颤动,藏在袖子里面的手上,或许早就准备好了各种让人痛苦死去的生绝毒针。

  冯长老将全身的猛鬼之力运用到另外一条手臂上,那是此时他唯一能够控制自如的地方,在他的下巴都开始剧烈颤抖的危急关头,他那同样缩在袖子里的左手,终于似乎是握住一件细小圆润的暗器。

  冯长老已经不顾上去想这件暗器到底有没有用或者怎么使用了,此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死也要咬敌人一口,他顾不得去考虑自己手里的这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暗器能不能突破一个合道高手的护体罡风,他唯一想到的,居然是“总算没有被合道高手一个‘交’错破防就杀掉,也算是战士的荣耀了吧?”这样安慰自己的临终执念。

  他此时看不到任何生存的希望,看不到任何伤敌的希望,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垂死挣扎,搏一个死前的体面而已。

  他将全身的力量,全身的意志,以及一生的污秽邪恶狠毒冷酷都灌注到那一件小小的暗器中去,然后用一个魔威阁弟子最基本,最缺少变化也最直接的暗器手法投掷出去。

  他的动作极端可笑,却又有些许悲壮,仿佛手术台上挣扎蹬‘腿’的青蛙。

  一件圆滚滚的细小暗器飞出了他的手心,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

  那件细小的暗器在空中发出一道似有若无的哨声。

  那哨声在出现的瞬间,就爆炸成了猛鬼‘色’的巨大冲击‘波’。

  下一秒,以被暗器击中的解语宗长老为中心,二十五米距离之内,除了冯烈山之外的所有人,无论是魔威阁的人,还是解语宗的人全部剧烈地痉挛了一下,接着七窍流血,整片整片地倒在地上。

  他们全部灵魂碎裂,气绝身死。

  那被投掷出去的暗器浮在空中,一动不动。灰褐‘色’的声‘浪’如同神经EMP武器一样可怕,将二十五米内的所有人全部杀死不说,还继续扩散,几乎瞬间就蔓延到了逃生船的各个角落,而所有被这股灰黑‘色’的音‘波’扫过的解语宗弟子,全部动地昏‘迷’。

  这个时候,冯烈山才意识到自己祭出了什么样的杀手锏,那是他留着暗算魔心先生田万载的终极武器——

  零度哨声。

  ……

  战斗结束了。

  远在另外一条潜艇上的正道们,意犹未尽地离开了食堂,低声议论着那些魔威阁弟子和解语宗妹子之间的战斗。他们谈论的焦点,大都集中在招式的拆解,罡风的运用,军势的整合上面,对于两个魔道‘门’派之间各种龌龊的暗器,偷袭,围攻之类,仿佛选择‘性’失明一样视而不见。正道们的心中大都有一股骑士劲儿,不屑于经营那种难看的取胜方式,当然也有着许多防范这种“脏招”的手段和心得。人群之中,也只有百晓生一个人在那里吐沫横飞地大谈那些解语宗的妞儿们,哪个脸蛋好,哪个屁股圆,哪个死得有点可惜等等,虽然讲出来的话有点黄,却并不过分,也让周围的人听得舒服。这个家伙,似乎对于自己以前是魔道这件事情,后悔归后悔,却并不避讳,反而成了一种现身说法的谈资,以他那“江胡博士”老到经验和说书人的嘴,确实能成为他在正道之中‘混’得开的一种倚仗。

  其实,只要真心诚意地和正道‘交’往,任何人都‘混’得开,毕竟整个正道之中,人人都有几手独到的本事,人人都是这个集体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银尘环视了整个食堂,感受那轻松又有些扬眉吐气的氛围,不禁‘露’出一个安静又安稳的笑容。“没想到,从‘月亮’上回来,居然还能再次感觉到这种氛围呢。”他又想起了那篝火之旁,自己毫无戒备地熟睡的感觉。

  “好了,现在执行下一个计划,引导这些魔道小白鼠们去试试那条大恐龙的成‘色’吧。”银尘轻笑一声,站起来走出松散又喧闹的食堂,大屏幕并没有关闭,而是一分为九,显示着不同区域里决战之后的血流成河额惨烈。

  拜狱站起来,想追上银尘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可以果腹的东西,光头小胖子知道自己是上古什么巨神遗留下来的血脉,一天不吃十顿饭只怕连搅也睡不着了,只可惜,在这绝望深渊般的地底,他根本不可能想出来哪里能有什么零食,只能厚着脸皮去找神通广大的好兄弟想办法了。

  他站起来,正要追上去,却发现万剑心面对着大屏幕一动不动地坐着,他身上的罡风几乎一点儿没了,整个人呈现出一股空虚而若隐若现的奇怪状态,他头上那一根根直立起来的头发,此时正慢慢倒伏下去,让他从杀马特的姿态慢慢变回一个正常的持剑大男孩。拜狱经过他的身边,陡然发现他那被荧光照得特别蓝的脸上,不时地扭曲着,似哭,似笑,状如魔怔。

  “咋啦?”拜狱低吼一声,想用自己是音量将好友从冥界唤回,他觉得万剑心此时的样子就像是要灵魂要脱离‘肉’体前往其他世界一样。

  “解语宗。”万剑心立刻回答道,他的声音平平的,没有丁点感情,可是拜狱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无限多种不同的情绪。他一边‘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边转过来,和好友并肩站着,并肩面对着大屏幕,仿佛这许多年中一场又一场剿灭邪道的厮杀中一样,并肩面对着任何的强敌,任何的困苦,任何的‘迷’茫,任何的挑战,一直并肩下去,从不离弃。

  光头小胖子终于看清了万剑心所面对的东西——

  逃生船里,死尸遍地,昏‘迷’者更是累山盈野。侥幸获胜的魔威阁弟子,将这些昏‘迷’的可怜姑娘们捆缚起来,趁机上下其手,甚至就地施暴,更有些心理变态的开始变着法儿残虐。有些姑娘被疼醒了,开始哭爹喊娘地嚎叫求饶,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简直如同人间地狱。然而这样的惨叫声更让魔威阁的年轻弟子们兴奋起来,下手更是备极残酷,甚至有几个饿得狠了,将一个姑娘玩‘弄’腻了之后,居然用斧头砍着生生嚼了,吃人盛宴一上演,立刻就将这些道貌岸然乍一看还人模人样的魔道弟子们的野兽本‘性’暴‘露’无遗。

  真正令人感伤的,是那已经死去的‘女’孩们。大多数解语宗的姑娘倒下的时候,脸上都没有任何一点伤痕,也许是老天都不忍心让这些‘女’子的美好容颜破碎,她们直到死后的一小段时间里,依然保持着生前的可爱容貌。人死,生前善恶一笔勾销,那些‘女’孩在活着的时候未必多么可爱,可能个‘性’糟糕,可能心肠歹毒,可能长舌‘妇’一样善于搬‘弄’是非说闲话,可是她们一旦停止了呼吸,就突然变得无比可爱起来。她们的脸依然如同生前一样娇嫩得吹弹可破,她们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杏‘花’红‘色’的瞳仁如同最上等的粉‘色’水晶,折‘射’着逃生船里最冰冷无情的灯光,碎散成许许多多的光点,仿佛这些‘女’孩在暗夜里时常凝望着的许愿星,透‘射’着她们在临终时刻,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丝善良念头。人,临死时,总会有一丝善念闪过,那是去往虚妄彼岸的灵魂解脱。这些‘女’孩,生前可能丑恶,生前可能庸俗,生前可能如同背景一样让人忽略,那时的她们,心中被迫填满了邪恶与庸俗,只能靠着媚俗来苟活于人间,可一旦临死,将一切丑恶与虚妄抛弃,靠着最后一口气回复一下本‘性’中抹不去的一点善良,就立刻变成了令人心碎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