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顾老太太的命令

　　最终临水阁内名满京城的才女们哪个都没有得到恒亲王手中的白芍药，她们并不知道，那朵花早已回归尘土。

　　顾明眸只听说二妹妹在临水阁大出风头，并未打听更多，自然错过了那朵白芍药主人的身份。

　　离开皇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这一回她们是坐着白家的马车走的。白宜心虽然与顾明月交好，但多年的教养还在，做不出无视顾明眸这样的事来。又想起之前对她的疏忽，不由得有些愧疚。

　　好在顾明眸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与她随意交谈几句后发现，这位顾家嫡女并不让人讨厌，只是没有顾明月的灵气罢了，说到底也就是个普通闺秀。

　　顾明眸还不知道白宜心在心里是这样评价自己的，她也并不在乎，白宜心对顾明月的态度她一清二楚，就是要离间她们两个现在也是不成的，既然她是站在自己二妹妹身边的，就算将来不会变成敌人，也没必要与她交好了。

　　而且这人心思太过单纯，背后靠山还大，最容易被人利用，想必她那位二妹妹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吧。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傻子呢，白宜心不聪明，不代表她身后的人一样蠢。她想利用人家，可别被反过来利用就好。

　　顾明眸她们离开后，之前给她送东西的年轻男子双手捧着一个托盘走进了临水阁内的一间雅室。

　　雅室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小火炉上玉顶山雪水在壶中滚沸，紫檀木桌前，秦慎与沈归夜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

　　“主子，顾姑娘和表姑娘一同离开了。”握着小巧茶杯把玩的恒亲王殿下眉头也没动一下，只轻轻嗯了一声。

　　“这是什么东西？”秦慎对堂兄的反应不是很满意，转头冲那人问道。

　　“这……”那人有几分尴尬，见主子也看过来，才迟疑道，“主子送去给顾姑娘的伤药被留下了，盒子和呃……这朵芍药都被扔了。”

　　岂止是扔了，根本就是毁尸灭迹了吧，瞧瞧那盒子，只剩碎木头了，估计是用石头砸的，那朵花更惨，花瓣早被砂砾磨碎揉烂，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在地上碾了几次。

　　“啧啧，看起来这位顾姑娘并不是个惜花人呐。”秦慎看着红木托盘里的东西，再看自家四堂兄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幸灾乐祸。

　　这位顾家大姑娘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态度果然坚决，堂兄想要撬齐朗的墙角恐怕要加把力气了。

　　“若是她轻易把东西收了还值得我费心思？”沈归夜非但不生气，反而勾了勾唇角，那么个聪明又透彻的女人，怎么会轻易让人抓住她的把柄。

　　他可以肯定，她收了那罐伤药定然不会用，反而会追查这伤药的来历。可惜，三样东西中唯一能够联系到他身份的只有那么一朵花，偏偏她错过了。

　　顾明眸与顾明月刚刚回到府中，就见老太太的人在门外候着，两人随后去了顾老太太院子。两人一进屋就见到了沉着脸的顾老太太，以及给老太太捏肩膀的顾明心。

　　今日姐妹两个出去，偏偏没有带这位三妹妹，顾明心看见她们，眼中闪过一丝嫉恨，竟是将两人都给恨上了。顾明月明明和她一样都是庶女，凭什么她就能去，自己就不能去。还有顾明眸，就因为顾明月巴结她就愿意带她去皇庄，却连通知都不通知自己一声，果然和她那个娘一样惹人厌。

　　“今日可还顺利？”

　　“回祖母的话，一切顺利。”顾明眸回道，若不是孝字压在上头，她根本懒得看顾老太太一眼，更别提去巴结着她，反正就算看着自己娘亲，她这位祖母对她也看不上眼。

　　“哼，既然一切顺利福顺的腿是怎么折的？”顾老太太脸色越加阴沉，“我让你们出去不是为了惹事的！”

　　“祖母，孙女并未主动惹事。”顾明眸语气淡然。

　　“狡辩！你得罪了新安郡主也就罢了，竟然还敢与人索要马匹，谁教你的规矩！”顾老太太因为她的反驳更生气了。

　　顾明眸垂下眼帘，连反驳的话都懒得说了，瞧瞧，这就是她的亲祖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第一句竟然是质问她得罪了新安郡主，而不是关心她这个差点被摔断了脖子的亲孙女。

　　说到得罪，顾明月这个当众顶撞新安郡主的倒是没事，她这个受害人反倒成了罪魁祸首，她这位祖母要是讨厌了谁还真是不遗余力。

　　她现在才明白娘亲为什么连孝道都不顾了也要跟她撕破脸皮，有这样一个婆婆，能跟她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也真是为难了娘亲。

　　“改日把马还回去，带上重礼，你亲自去给新安郡主赔礼。”

　　到最后，顾老太太竟然说出一个让顾明眸完全无法理解的解决办法。

　　“祖母要我去给新安郡主赔罪？不知孙女哪里做错了？”顾明眸差点气得笑了出来，还能更荒谬一点么，连新安郡主都不敢混淆是非要她赔罪，她这位嫡亲的祖母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果真让她大开眼界。

　　“我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怎么，难道你还想像你那个娘一样忤逆我不成！”顾老太太像是像是被她的问话刺激到了一样，声音也提了起来，当是声音大她就有道理。

　　“孙女不敢，只不过新安郡主送马赔礼的时候恒亲王与东临郡王都在一旁，两位王爷并未开口指责孙女哪里做的有失体统。”

　　因为顾明眸特地提起了两个王爷，顾老太太也有些迟疑。还没等她说话就听得顾明心插嘴道：“两位王爷没说可不代表他们对大姐姐表示赞同，或许只是不想让人以为他们偏袒新安郡主呢。”

　　顾明眸看了顾明心一眼，心想这才是她知道的那个能取代她嫁入永宁侯府的三妹妹呢，只要给了她丁点机会就把人往死里打压。可惜，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三妹妹连见都没见过两位王爷竟然也能知道两位王爷的心思，倒是我和二妹妹无用了。”顾明眸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