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下个月瑾王爷和楚雪晴要成亲了?这怎么可能?”
宋积雪的绣阁内传出她不可置信的咆哮,接着噼里啪啦的是砸东西的声音,宣泄着她的愤怒。
“为什么?瑾王爷为什么要娶楚雪晴?楚雪晴!”宋积雪颓废地坐在地上,目光涣散。
“小妹,你别这样。”宋踏雪心疼地扶起宋积雪,她的这个小妹何曾不也是痴恋瑾王的女子之一?可是瑾王娶谁不行偏要娶那个女人!“小妹,这都怪楚雪晴,肯定又是她做什么了!”
这个该死的的楚雪晴害死了她的姐姐宋千雪,为什么瑾王还要娶她?楚雪晴,你有什么能耐让瑾王娶你?
“对,楚雪晴,楚雪晴,我恨你!”
当年楚雪晴害宋千雪香消玉损,迫于太师府的势力他们不能拿她怎样,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们对她的恨意,这种恨,日渐滋长,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楚雪晴,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茗香馆里,此时楚雪晴和李剑南正一同品着香茗。
今天室内的一根金柱上,挂着一幅萧风傲菊图。图中画的是两块大石后,几株野菊怒开,画面沾水作风,是极简单的自然景像图。
“此画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看。”李剑南赞赏地点头,对此图很是欣赏。此画看似平凡,却又极不简单。
“李公子看似很喜欢那幅画?”楚雪晴疑惑地问。
“的确,不过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为那画题诗一首,画才能拿到。”
“这样啊?”楚雪晴若有所思。怎么看周边众人愁眉不展冥思苦想的样子,好像都做不出来。
只剩一刻钟的时间,楚雪晴上前取下画,放桌子上提笔写下几句诗在上面。
花开不并百花重,
**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
何曾吹堕北风中。
李剑南看着惊讶不已,满目震惊,“楚小姐如此深藏不露,瑾王爷怕是还不知道失去了个才情佳人。”
楚雪晴但笑不语,失去了才好呢,他不知的是她将要嫁于瑾王。将画递到李剑南面前,李剑南笑着拒绝,“这诗是楚小姐所作,这画自然应楚小姐所得。”
“你就拿去吧,你明明那么喜欢这画,反正我也不懂欣赏,赠与有才之士才不枉费一幅好画。”
“那就多谢楚小姐了。”李剑南将画拿给管事者,管事者一瞧,眼睛大亮,将诗念出,下面掌声骤响,宣布得画者是李剑南。
“李公子,雪晴要先回去了,免得我爹担心。”楚雪晴起身淡笑道。
“那楚小姐慢走,我也就不送了。”
“先生来了,今儿讲什么故事?”
正说着,就见一个五十岁出头的夫子走上茗香馆的坐台上,他捋着灰白色的胡子轻咳一声,“今日我们来说说几日前的昙诗会,今年评选的才子是李公子李剑南,才女是尚书二千金宋踏雪小姐!”
“李公子和宋小姐都是难得一见的才情满腹啊!”
“对啊,我们京城有才之人可是不少啊!”
“才子李剑南和才女宋踏雪是当之无愧!”
夫子一说,台下一呼百应。
“先生,为什么不是瑾王和明黎公主得甲?”不知谁这么一问,众人也疑问起来。
“大家有所不知吧,今年的昙诗会瑾王和明黎公主都没参加,故而让李公子和宋二小姐得冠了。”夫子笑着摸着胡子。
“原来是这样……”
“另外,在昙诗会上,凌波仙子出现了。”夫子接着说,神情闪着神秘的光芒。
“凌波仙子?就是碧痕宫宫主?”
“天哪,早知道我也该去参加昙诗会,一睹凌波仙子的芳容!”
“就是啊!传说凌波仙子可美了,神秘得紧!”
“那凌波仙子身份特别,岂是谁想见就见得着的?”
左一句右一句,意思都大同小异。
“传闻除了碧痕宫里的人,外界无人见过碧痕宫宫主,但却有一才子对她很了解,大家请看。”
夫子展开一幅画轴,其实是一首赋,或者可以说是谁写给凌波仙子的一封信。
有一丽人,名曰凌波,她生于京城,她心比天高,她命比风疾。曾悲思无穷而后憾,曾笑叹人生而自伤,曾漫步逍遥而自虞。她形如刚,本性如水,口如利箭,心如浮萍。天地风云而无所依,望日月星辰而无所求,形影相单,无所依从。
有一美人,在于碧痕,若问此人为谁,她曾望神思语,她曾朝喜暮悲。她来时响罗衣而不进,隐明灯而未前。步中檐而一思,顺长廊而回归,她去留余腻,沾装委露,理鬓清癯,落花入领。曾因往昔黯然**,曾因七夕而心于独往。若问此人为谁,乃碧痕宫凌波仙子也。——南
惊呼声和掌声排山倒海般袭来,谁人能不震惊?谁人能不好奇?是谁如此才思敏捷且了解凌波仙子?这个落款南的男子与凌波仙子是旧相识,还是他中意凌波仙子一直默默关注着她?
“大家看这落款是单单一个南字,谁都不知道这出自谁手,他是来自南国南方?还是叫做南?无人知晓。”
二楼一间隐秘房内,一个身着洁白锦衣华服的女子坐在窗边若有所思,她有绝世之美貌,温宛如兰,流光潋滟的眸子闪过一抹惊奇,继又把玩着掌杯。
是谁如此了解她凌波仙子?
还在雅座上坐着的李剑南垂眸饮茶,入口索然无味,目光渐渐深邃沉敛,看了夫子一眼,一抹冷光划过。
可怜五十有几的夫子猛的觉得有些冷,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还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话说太师千金楚雪晴大家都知道吧?芳龄十八,还待字闺中,苦恋瑾王多年……”
台下有人不耐烦地起哄,打断了夫子的话,“先生,你说那个花痴大草包做什么?别提她了!”
“老夫想,老夫接下来要说的大伙都会感兴趣,这楚小姐与瑾王将于下个月成亲拜堂。”夫子兴致盎然,眉目带笑。
“这不可能!瑾王爷都给楚小姐休书了!”
“就是啊!谁都知道瑾王有多恨楚雪晴!”
“楚雪晴又有什么资格嫁给瑾王爷?”
“瑾王怎么会娶她?一个花痴草包,还是杀了自己青梅竹马的狠毒女人?”
夫子习惯性地捋着花白胡子,“瑾王怎么会娶她谁都不知道,但瑾王爷会娶那楚小姐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而且还是当他瑾王的正王妃!”
走在路上的楚雪晴打了好几个喷嚏,是谁在她背后说她坏话了?
路上行人不是很多,楚雪晴和凝儿走在僻静的小巷,没想到却窜出好几个黑衣蒙面人,个个手握大刀,凶神恶煞的。
楚雪晴拉着凝儿惶恐地一步步退后,暗自吞下口水,出师不利啊,竟给遇歹徒了!景平帝,看你管的好国家,什么国泰安康,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就有人拿刀抢劫!
而且他们还是很吓人,单是眼神,仿佛就能杀死人。
被逼得快到死角,几个黑衣蒙面人挥刀就要向楚雪晴砍去,楚雪晴尖叫出声,绝望地紧闭眼。
老天爷啊,你才让我来这多久啊?你就想让我葬命于此啊?是不是现在应该有个英雄帅哥来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潇洒地打退这帮人哪?
凝儿看着情势不行,将楚雪晴给推了出去,一把踢开那几个黑衣蒙面人。
“小姐,这几个人看似有备而来的,你先在那别动!”
那些黑衣蒙面人被踢开,显然是怒了,举起刀就要砍向凝儿,凝儿一闪,往后在半空中跳了个回旋,双袖一挥,两道淡黄色的绫绸腾现而出,卷走了他们手中的刀,还将他们一股脑儿打翻在地乱成一团。
收回绫绸,凝儿傲慢扬首,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几个黑衣蒙面人一愣,没想到他们几人竟然败给这么一个小丫头,纷纷拿起落在地上的刀落荒而逃了。
“凝儿,你竟然会武功?”楚雪晴惊讶地走到凝儿身边,拉着她的手让她转了几圈。
“小姐,奴婢之前不过是闲着没事练练玩的,也可以防身用,并不懂。”凝儿略显尴尬,怕楚雪晴追问,又道,“小姐,你没事吧?他们那些人好像是冲着你来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我没事。”至于得罪了什么人那还要问她凝儿呢,她又不是楚雪晴她有得罪谁?她也不知道楚雪晴得罪过谁,还要问她的贴身丫环凝儿呢!
当李剑南回到李府上时,已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红木食桌围坐着李剑南以及他的双亲,餐桌上的菜色味俱佳,鲜美诱人。
有些地位的大户人家吃饭都讲究“食不言,言不食”,因而一顿饭下来总是平静无比。
然而此时李父起打破了平静,“剑南,你年纪也不小了,爹娘帮你择个媳妇吧?”
“爹,现在别说这些,孩儿还没有中意的姑娘。”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都多大了,现在一房妻室都没有……”
“爹!”李剑南打断了李父的话,“孩儿现在没想娶妻。”
“好啦,儿孙自有儿孙福,先别说了,这事急不来的。”李夫人怕他们父子二人吵起来,忙出言阻止。
“那好吧。”李父无奈地点头,这事他们都催了多少回了,可是这孩子就没这门心思。
“不过听说最近你跟太师的女儿走得很近?你可别把她那种女人娶进家门!”李父瞥着李剑南,意味深长。
“爹,其实楚小姐并没有外面传闻的那么不堪。”
“好啦,剑南,快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若为那个楚雪晴而让他们父子起争执那可不值!李夫人心中想着。
沁湘阁,玉夫人段虹玉的寝室内,此时香炉里已是点了香,香烟徐徐升起,房间内因而也凝蔓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表姐,楚雪晴就要成为瑾王妃了,你知道吗?”宋积雪烦恼地说道。
“这事京城上下谁人不知啊?”玉夫人段虹玉看着手上涂着的大红豆蔻嗤笑道。
宋积雪不满地盯着段虹玉,“表姐,你就不在意吗?”
“怎么可能不在意?那又能如何?”段虹玉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又怎会不知道这表妹对瑾王的心意?
“表姐,我们不能让楚雪晴嫁进瑾王府!”宋积雪孩子气地鼓起腮帮子,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傻丫头,你以为只有你不想那贱人嫁进瑾王府啊?她一进来就是王妃,对我也是百害无一利!”
“那我们要怎么办啊?”宋积雪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
“怎么说她也是太师的女儿,我们不能拿她怎样,我们可以让大表姐帮忙啊!”
段虹玉是宋积雪的表姐,因为她是宋积雪姑姑的女儿,而她们说的大表姐,就是她舅舅的女儿段倾燕,也就是丽妃。
已到中夜,所有人都已经休息了,世界变得静谧无比。
明星点坠天河,皓月当空,散下一地光芒。
李剑南看着画面沉思,“花开不并百花重,**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堕北风中。”
正是白天时楚雪晴做的诗。
“我不会让你吹堕北风中的。”话一说出口,李剑南愣住了,他把她当成了凌波仙子,曾几何时,他也是那般希望能与凌波仙子一同吟诗作对。
碧痕宫宫主,李剑南的目光随着对她的念想也柔和起来。
然而,稍纵即逝。
李剑南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彻骨的笑,那个半身入土了的老头,竟不知从哪知道那封信,还当众议论他的事搬弄是非。
他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李剑南闪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meimei篇外话:本章中李剑南的那首赋是采摘于电视剧《我爱河东狮》中柳士杰为杜月红做的赋。meimei是第一次写小说,请大家多多支持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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