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缘同语莹瑶驾车走近,见城门外一队队官兵列队整齐,阻挡着进城的队伍,城门处有人在检查着行李,百姓们怨声载道却也无可奈何,林仲缘向旁边一位富商模样的人打听道:“大叔,进城为何查的这么严?”
那人叹了口气问道:“你是外地人?”林仲缘点了点头,那人又道:“听说自三天前经略使大人的女儿失踪后,城门已经只许人进不许人出,进城也是检查的颇为严格,说是防止同党进城接应,城中百姓可受了苦了,每日官兵搜查,恨不得要将你家房子拆了。(.l.)”
林仲缘很是奇怪,“既然已经封城你又怎么知道城里的情况呢?”
那人回道:“我有个朋友家中还算殷实,这次遇到了这事怀里揣着银票已经逃到别的城市去了。”
林仲缘更加奇怪,“不是不让出城吗?”
“这些官兵哪有那么负责任,我那朋友使了些银两,又没带行李没有车马,自然也就出来了。”
林仲缘皱眉,如此说来这样排查岂不是除了扰民,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吗?想起一事又向那人问道:“那大叔你为何要进城?”
“我本是在潼川府做绸缎生意的,主要的销路是在成都府,可是最近成都府出现了新的绸缎庄价格十分便宜,已经在蚕食我的生意,我这次是来看个究竟,可是成都府进城检查的如此严格,又不让出城,那我的生意一定是毁了,也不知最后会怎么样。”
林仲缘大怒,一个绸缎庄已是如此,全城百姓必定都会受到影响,成都府如今已经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位经略使大人……
语莹瑶并不插话,只是驱赶着马车继续向前,林仲缘心说她怎么不排队?只见她向一位军官喊道:“郝师弟。”
那军官听到喊声回身,连忙向语莹瑶行礼,“语师姐,你回来了。”
语莹瑶也不多话向他点了点头,驾着马车便进了城,并没有人上来阻拦,看来这位军官职位不低,金刀盟果然是人才济济。
进了城不久语莹瑶便在一处金碧辉煌的豪宅前面停下马车,林仲缘仰头看去只见“金刀盟”三字的牌匾挂在约有两丈高的地方,醒目浩大,颇有气势;门口有五个人站岗,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府衙,林仲缘露出不屑的表情,这位盟主还真是能装大尾巴狼。
语莹瑶跳下马车,门边早有人迎了上来,看来语莹瑶在金刀盟一直是左右逢源,望着被簇拥起来的语莹瑶,林仲缘感觉和她的距离很是遥远,不过他还保留着一丝期待,期待着语莹瑶的召唤,而语莹瑶也是颇感奇怪的看向林仲缘,很诧异他为何不跟过来,只可惜林仲缘此时已经低头叹息,并没有看见她的眼神,语莹瑶急着要见盟主,也没空理会这些琐事,反正又不能出城,这家伙还能跑上天去?
待语莹瑶消失在视线中,林仲缘颇感失落,只想找个地方喝酒,好在成都府甚大,酒馆餐馆应有尽有,林仲缘走进一家酒楼,只见楼中颇多武林人士,难道要开武林大会吗?随即想起,成都府不让出城,这些应该只是路过的旅人。
只听一个大汉满面通红正在那里破口大骂,“这些官军真是不讲道理,我要去给朋友助拳,那对手相当厉害,再不让我走便来不及了,若到时我没去赴约,岂不是要被人误会我贪生怕死,在关键时候逃跑了吗?”
林仲缘微笑着走到角落里,点了一壶酒两个小菜,听着武林中人的攀谈,那份豪**那份不羁实在是令人羡慕,只是言语有些粗俗,林仲缘有些不太适应,端起酒杯林仲缘惬意的品着酒,突然一个人影出现让他呛了一口,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林仲缘算计的那个青城派少年,林仲缘一阵后悔,这人要回青城山很有可能会经过成都府,自己居然如此大意,忘记了这个煞星。
林仲缘低下头用袖子遮住了脸,并不看向门口,心中还存有一点侥幸,却听门口有金属碰撞之声,再向门口看去那个少年已经拔出双剑在手,酒楼中一片哗然,这个少年居然敢在此拔剑,这里有许多武人不能出城都憋了股火准备要闹事,偏偏来了个人先亮出了兵刃,那这些岂能再安分了?
果然一个壮汉拎着狼牙棒走到门口,“小娃娃来找你师娘喝奶吗?这里可没有女人,快快滚回家去吧。”
他一说完,身后所有人都乐了起来,只有林仲缘知道这个大汉要糟,果然笑声未止就听见狼牙棒落地之声,那大汉倒在地上四肢各有一条长长的伤口,而这少年如何出招收招竟是谁也没能看的清楚。只此一招谁也不敢再轻视这个少年,林仲缘倒吸一口凉气,好厉害的剑法!少年继续向角落里走来,众人不自禁的都给他让路,
林仲缘就在角落这少年从门口进来,已经将逃跑的路线完全封死,这是林仲缘第一次遇到除了打没有选择的情况。只是他仍然心存侥幸,站起身来兜了一个大圈,想要绕过少年,却见人影一闪少年已经拦在身前,剑尖所指正是林仲缘。
林仲缘抱拳问道:“在下林仲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剑尖始终不离林仲缘,“在下青城派仝宇。”
林仲缘眨了眨眼睛,“我说小宇啊,刚才我可没有笑你。”
仝宇一愣,和这人很熟吗?这家伙居然很亲密的叫自己小宇?何况这家伙看起来似乎比自己更为年轻!“若只是笑话我,还不至于要取你性命。”
林仲缘缩了缩脖子,“你要取我性命?为何?”
仝宇恨恨地看着他,“若只是私人恩怨,仝某人还没那么小器,你阻拦我娶荆家小姐,却是容你不得。”
“你要娶什么小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已有婚约,何必阻拦于你?”
“你走入酒楼不久,荆家小姐便从酒楼跃下向我兴师问罪,明言绝对不会嫁我,之后再也寻不到你的踪迹,难道还是冤枉了你?”
林仲缘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了得,明明正在搏斗,却仍然能看见我进了酒楼,还能记住我的模样。”
“你不再狡辩了?”
“与高人抵死狡辩并不能改变什么,那是二流人物做的事情。仝兄今日是非要取小弟性命来报仇了?”
“要饶你性命也不难,说出是谁指使你的,是谁想要和我青城派为难。”
“看来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本也不太期望能从你那问出什么,亮兵刃受死吧!”
林仲缘面容变的冷峻坚毅,“仝兄自信武功高强,却未必谁都需要以兵刃与你对敌。”
仝宇听了这话不禁有气,自己近年来武功大进若非对阵高手已是很少用剑,如今双剑在手已是对对手非常重视,这人却要用一双肉掌与自己对敌,实在是欺人太甚。
仝宇左剑向前,刺向林仲缘右胸,林仲缘略一侧身右手探出抓向仝宇左腕,虽然都是抓人手腕,但这一抓却是比抓语莹瑶手腕时迅捷了数倍,仝宇方才刺倒那个大汉,出招速度极快众人都未看清,而此时林仲缘动作众人看的清清楚楚,却感觉比仝宇的剑招更快,眼见这一剑无功仝宇右手抬起一剑刺向林仲缘小腹,林仲缘斜跨一步闪到仝宇左侧出掌扫向他面门,仝宇双剑都已刺出在外难以回防眼见这一掌难以拆解只得退了一步。
仝宇退出一步林仲缘如影随形,这一掌又击向仝宇,仝宇双剑仍然未能收回无奈之下又退了一步,林仲缘轻功卓绝无论仝宇如何跳跃闪避林仲缘总是紧随其后**得仝宇连连后退,,眼见仝宇就要退出酒楼,旁边众人尽皆大惊,众人只道这位青城派少年武功已经登峰造极,却不想他只是一击虚招便被林仲缘抓住机会招招抢攻,到现在仍未缓出手来还击一招。
仝宇感觉对方招式平平,来来去去只是那一掌并没有什么变化,方位也很普通并非精妙,只是配合着上乘的轻功手臂挥动的速度又快于常人所以被他一直占着优势,若论真实武功自己远在对方之上,只需缓得一招便能轻易取胜,想到这仝宇左手抛去长剑,向林仲缘肩头拍出一掌。
林仲缘知道此人武功极高,因此第一招便与其抢攻占到了优势一门心思要快速取胜,竟忘记了对方长剑不能回击,只需放弃长剑手掌便能触碰到自己,林仲缘全力进攻重心靠前,实在难以再与这一掌拆解,只得沉肩卸力,仝宇眼见已经得手却发觉手掌触碰对方肩头的瞬间,对方体内生出一股力量将自己这一掌掌力弹开,随即这人轻松的避了过去,这势在必成的一掌竟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青城派内功非同小可,仝宇自幼苦练天分又高,此时已是内力深厚,不想自己蓄力一击对方居然毫发误伤,这实在是令仝宇难以接受。
林仲缘闪避了这一掌,仝宇趁机收回右手长剑刺向林仲缘左肋,林仲缘正待拆解,长剑在途中已经变化为两剑转而刺向林仲缘左肩左臂,林仲缘何时见过如此神妙的剑法?拆解不及只得后退一步,仝宇剑花再起,当真是一件快过一剑,迅若急风骤雨快似雷鸣闪电,这连绵不绝的剑法正是青城派最高明的追风连环剑十三式,当今之世唯有青城派掌门肖毅与这位天才少年能够驾驭。
林仲缘瞬间转为劣势,还没反应过来,两剑已经变为四剑,林仲缘只怕若不拆解四剑便要变成八剑,一掌想趁隙突袭,却不想仝宇这四剑笼罩范围极广,林仲缘手掌刚一前伸手臂已经被长剑划出一道口子,林仲缘剧痛缩手,仝宇趁隙压了过来,挽起剑花一剑快似一剑,林仲缘匆忙应付,实在是顾此失彼,只得连连后退,幸亏一开始便**迫他扔掉了一把剑,否则现在林仲缘恐怕已经体无完肤了。
“碰”的一声林仲缘后背撞到了墙面,此时已是避无可避,仝宇又再攻到眼见林仲缘就要开膛破肚,突然林仲缘犹如鬼魅,消失的无影无踪,众人大呼声中,仝宇衣领一紧已经被林仲缘抓住了背心大椎穴,谁也没看清林仲缘究竟是如何败中求胜,赢得了这一仗,只见仝宇双手酸软垂在身旁,第二把剑也掉在了地上。
林仲缘冷笑一声,“青城派剑法不过如此。”随手一抛将仝宇扔了出去。
仝宇一挺身想要在空中翻个筋斗平稳落地,却不知林仲缘内力灌入仝宇大椎穴内,短时间内仝宇仍然手足酸软使不上力气,“碰”的一声,仝宇落在饭桌了,将桌子压的米分碎,桌上酒菜撒了一地,甚至掉到了桌子旁边几个人的脸上,那几人看过两人的对决竟是不敢多说一句,只得默默的挥袖擦掉酒菜。
林仲缘傲然立在当地,环顾一圈,竟是没人敢于和他对视,林仲缘哼了一声,大步向门口走去,经过一人身边时只闻一股幽香传来,林仲缘头晕目眩慢慢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