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缘逃离了点苍派,带着任佑熙漫山遍野的乱窜两人都不认识路,来时是由青城派的人掳劫上山,去时却不再有青城派的好心人给他们带路,两人走了半天似乎还没有看见山脚,飞禽走兽没见一只连野果都没有,两人越走越荒凉,比起青城派人的追赶,林仲缘更怕的是饿死在这里。(.l.)
说来也奇怪,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就这么和他走着,却没有一丝对饥饿的抱怨,是相信自己就是那个大英雄会带着她脱离险境吗?
走着走着任佑熙问道:“你不是游历了各种名山大川,甚至曲径幽处,世外桃源吗?怎么会不知道走下青城山的路?”
这个问题比较尴尬,林仲缘吹的牛马上就要不攻自破了,现在实在是有些后悔,不该把自己吹的这么厉害,看现在想圆谎已经很难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来的时候是昏迷不醒的,如果我看过来的路线,一定能找到出路,话说你来的时候是清醒的吧?怎么也不认识路呢?”
任佑熙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来的时候被他们吓坏了,哪有精力再去记路?”
林仲缘点头,“说的也有道理。”
任佑熙又问道:“你饿不饿?”
林仲缘眼神一亮,“你有吃的?”
任佑熙摇头。
林仲缘瞬间萎靡不振,“那你问什么?”
任佑熙嘟起嘴巴,“我关心你一下嘛!”
林仲缘承认这女孩嘟起嘴巴来还蛮可的,可是现在饿的胃口抽筋肠子打结,就是真有仙女下凡,林仲缘第一个考虑的也是仙女肉好吃不好吃,绝对不会向她的脸上多看一眼。
任佑熙见林仲缘不说话,又问道:“你生气了?怎么不说话”
林仲缘很吃惊自己都快虚脱了,这丫头怎么精力还这么旺盛?她不是不会武功的吗?“生气倒没有,不过我在想,如果这次能安全回去,一定要你请我吃顿好的。”
“放心,一定请你吃顿大餐,你想吃什么?”
林仲缘心想,这丫头真是不长眼,现在想起什么美食不都是加剧饿的感觉吗?想到这林仲缘回道:“我在大理的九鼎山吃过一种‘冬虫夏草’,你听说过‘冬虫夏草’吗?”
任佑熙摇头,她长在城市怎么会知道山里的东西?
林仲缘继续说道:“有一种狍子,会找幼虫寄生,并吸收幼虫体内营养,袍子慢慢长大繁殖至充满虫体,幼虫就会死亡,此时正好是冬天,就是所谓的‘冬虫’;而当天气回暖,袍子就会从冬虫的头部慢慢发芽,长出像草一样的真菌子座,被称为‘夏草’,这冬虫夏草吃起来又有虫的香味,又有……”
“行了,你别说了。”任佑熙对其他那些都没在意,最后听懂了吃的其实是虫子,不禁有些反胃,赶快打断了林仲缘,瞬间对吃饭充满了厌恶,“你还是自己去吃吧!”
林仲缘说着说着自己也不太想吃东西了,就这样和她在山林间走着,幸好遇到了一位樵夫指点了下山的道路,不然林仲缘恐怕得讲吃死孩子皮卷蛆的故事来充饥了。
回到了成都府,城门口还是人满为患,长长的队伍感觉是荒年有难民想进城抢粮,任佑熙非常规矩的去队伍末尾排队,林仲缘暗暗觉得好笑,这队伍就是因为你排的,你居然站到最后面去了!
林仲缘向她说道:“你不用排队了,快到城门口去。”
任佑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排队就是要大家遵守秩序,你怎么能插队呢?而且还要插队到最前面去,真是岂有此理。”
林仲缘懒的和她解释,一把抓起她的肩膀向城门拖去,如此粗鲁的动作招来了任佑熙大大的不满,若非看两人像是私奔的小情侣,只怕那些进城菜的农民就要挥起锄头砸向这个**了。
还未到城门口,一位武将已经迎了上来喊道,“是大小姐。”
任佑熙挣脱林仲缘,也跑了过去,“王将军!”那人向任佑熙行礼,然后一招手大队官兵涌了过来,簇拥着任佑熙向城内走去,那王将军见林仲缘刚才驾着任佑熙,立马喝道:“将此人拿下了。”两名官兵便过来抓林仲缘。
任佑熙听到声音回头叫道:“不得无礼,是他救了我,带他一起去见我父亲。”
两名官兵听了这话,停下脚步躬身向林仲缘作了个“请”的手势,林仲缘摸了摸头颇有感叹,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任佑熙是个少女没有任何官衔居然能号令官兵,宋国亡矣!
来到经略府上,林仲缘只觉这座宅邸金碧辉煌,与皇宫相比也不遑多让,可见这位经略大人多么富有,进入客厅任佑熙扑在经略大人怀里哭了一阵,不知经略大人怎么安慰她的,然后她向内堂走去。这时经略大人在主座坐下,招手让林仲缘过去,林仲缘对他傲慢的态度很是不满,走近他身边连个椅子也没有看来这经略大人是不允许别人和他对坐。
林仲缘就这么站着仔细观察着这位大人,只见他有着连腮的胡须,相貌英武,脸上棱角分明,一看就是个常带兵的将军。经略大人也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似乎对他的外貌没有什么兴趣,向他说道:“多谢你救了我女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一定满足。”
林仲缘冷冷的看着他,这位大人说是感谢,却没有任何感谢的礼节,也不问姓名直接就要自己提要求,仿佛自己是为了得到什么才会救他女儿,林仲缘直接被气乐了,“多谢经略大人了,我不过恰巧和令千金关在一起,救他也不过顺手之劳,要求什么的就不必了。若大人再没有什么指示,在下告辞了。”说罢一抱拳就准备离开。
经略大人一伸手说道:“且慢,你救了我女儿性命,这是何等大事?你当真没有所求?”
林仲缘冷笑一声,“你的女儿对你来说是宝贝,对我却只是关在一起的可怜人。在你是大事,在我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说罢转身就走。
经略大人显然没料到这个少年这么有骨气,他以为这人救了自己的女儿必然会对自己索取巨额报酬甚至是想做官,不想他居然什么都不要,而且说走就走,“你叫什么名字?”
“林仲缘,大人想要怎样?”
经略大人向堂中喊道:“拿一百两银子来。”一人奔走迅速瞬间走到林仲缘身前将一百两的银票平托在手上,经略大人又道:“这银子虽少,但是代表了我的一点心意,你的名字我记住了,你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在成都府路任何城市遇到问题尽管来找我。”
林仲缘抱拳说道:“银两还是算了,多谢大人。”说完便想绕过那人,可是那人身形一晃便又挡在身前,手上还是平托着那张银票,薄薄的一张纸说也奇怪竟没有丝毫晃动,林仲缘一惊这家伙好厉害的轻功!
经略大人说道:“少年人有傲骨那很好,只是银两还请你拿着,你救了我女儿就算你不当回事,我总不能没有任何表示。”他和人说话用到“请”字,那是很少有的情况了,这次显然是对林仲缘也有了好感。
林仲缘暗运功力连试三次仍然闪不过去,林仲缘轻功了得能两次抓住仝宇的要穴,却躲不过眼前这人的堵截,无奈之下林仲缘一把抓过银票就要撕碎,但是双手拿住银票“撕”的动作还未做全,林仲缘已是右肩一麻,那人已经搂住自己,在自己耳边说道:“小哥莫要激动,这银票府中还有,你撕了这张还会再给你拿一张直到你收下为止,你这么做不过是便宜了钱庄而已!”
林仲缘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觉得此话有理,若不收下这家伙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将银票揣入怀中,回身向经略大人行礼,“如此就多谢大人打赏。”愤然走出了经略府。
走在街上,林仲缘胸中一口怒气难息,又觉得这银票拿着怎么都觉得沉重,左顾右盼看见角落里有几个乞丐心中有了主意,走到一个年轻乞丐的身边,向他问道:“这位可是丐帮的英雄?”
那年轻乞丐点了点头,林仲缘又道:“请你把你们的长老找来,在下有要事告知。”那乞丐显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两眼茫然不知该怎么做,最后还是决定先把长老找来,不久几个乞丐赶来,为首一个中年乞丐月末四十几岁年纪,身上挂着六个布袋,这些布袋甚小难以装物,应该是身份的象征,这人身为丐帮六袋长老职位已算不低。
林仲缘抱拳说道:“在下林仲缘,这位长老不知如何称呼?”
那长老不失武林中人礼节,也抱拳回礼,“好说,丐帮大仁分舵弟子,朱治,不知少侠叫我来有何贵干?”
林仲缘一笑,“我不过有口怨气想拿你当出气筒罢了。”
那长老一惊,这人居然是不怀好意?他脑袋还没想明白林仲缘出气筒的含义,林仲缘已经凑近身前踢了他小腿一下,长老毫无反应一跤坐倒,手臂已经摔出血来,其余丐帮人众纷纷拿起棒子想要帮长老报仇,却见林仲缘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银票上居然写着一百两!那长老本也准备还击,看到银票也不禁呆住。
林仲缘又笑了笑,“我的气已经出了,这一百两银子给长老当作医疗费用可好?”那长老接过银票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林仲缘哈哈离去仍然摸不到头脑,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整个在成都府的丐帮一个月也要不到一两银子,这人怎么摔了自己一跤就给了自己一百两银子?这是个什么人?
林仲缘对自己这个主意十分满意,走走路也不禁笑了出来,只是不注意居然走进了死胡同,看着三面的墙壁林仲缘还是觉得可笑,转身准备走出去却见胡同口站了好多人,定睛一看林仲缘就笑不出来了,为首那人一脸怒气,正是青城派仝宇,他的身后站了七个青城派弟子帮忙掠阵。林仲缘真是乐极生悲,暗暗后悔,青城派走了任大小姐,而他们抓住任大小姐想做的事情还没做成,必然会重返成都府找机会再绑架,自己居然如此大意,一个人上街还走进了死胡同给他们机会,实在是不应该。
这次仝宇双剑在手,又是正面对敌,又做好了充分准备,还有半点胜算吗?想到这林仲缘苦笑一下,怎么办?眼见仝宇缓缓走来,林仲缘一伸手,“青城派为何非要抓我?”
仝宇冷静的脸上杀气腾腾,“现在已经不用抓你了,受死吧!”
林仲缘大惊失色,“你要杀我?”
仝宇点头,“本是给了你活命的机会但你不懂得珍惜,你从青城山逃走,就是自己放弃了活命的机会。”
林仲缘点了点头,闭目说道:“原来如此。”说罢圆目怒睁,大声喊道:“救命啊!”仝宇大惊,自己和七个师弟,任大小姐都见过,若惊动了官兵,己方中人必定难以幸免,这家伙居然会大喊大叫,实在是出乎仝宇的意料,但是这显然可以轻易就将己方八人逼退,这人两次出其不意的击败自己,这次又想兵不血刃的赶走自己,实在是不好对付。
为了让他不再喊叫,仝宇足一点地已是一剑递出,林仲缘不愿与他拆招,后退一步闪过这一击,但是胡同长度有限总会到尽头,林仲缘吸了口气正待再喊,却见仝宇递出的第二剑硬生生收了回去。林仲缘也感觉有异,侧头看去只见刚才还是空荡荡的墙头,不知何时坐了一个老乞丐,那老丐衣衫褴褛却洗的干净整洁,双腿悬空乱晃,头发不疏随意的披在肩上,最令林仲缘在意的是他拿在手里的酒葫芦,那葫芦通体晶莹洁白,没有一丁点瑕疵。
林仲缘双眼一眯仔细看去,认出这是“羊脂白玉”,是和田玉中的珍品,一小块已经难得,做成酒葫芦这么大,实在是价值连城,与他乞丐的身份完全不符,这老丐很不寻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