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不回家 第二章 瘦影自怜秋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作者:刘宝宝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那一年,许陶净悠一岁,他们24岁。

  陶辉硕士研究生毕业,如同当年考研样她抱着试试的态度,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居然搭着末班车考上了博士研究生。

  仲秋八月,应酬完回家的许家二老遭遇了一场车祸,夺去了许自强叔叔的生命,许父虽保住了性命却只能终生瘫痪在**上,连说话都成了问题。恍若晴天霹雳,那**许自强被迫接下家族企业,扛下父亲所留下的一切责任。陶辉请了假默默陪在他身边给他最体贴入微得的关怀,陪着他送走了许叔的亡灵,照顾瘫痪的许父,摸索商业圈的潜规则,在人情世故里摸爬滚打。他们犹如河蚌,在痛苦中成长,终得珍珠。

  那一年,许陶净悠两岁,他们25岁。

  陶辉一进家挨门就被浓烈的****味呛着了。疾步走进客厅,果然许自强正在发脾气,送货的账单扔的满地都是。

  她给主管们使个眼色,依然大汗淋漓的他们巴不得解脱,个个脚底抹油似的溜了。她蹲下来把出库单一张张捡起来整理好放在茶几上,然后使劲拉他坐在沙发上,许自强火气未消,别扭的不肯坐下。她按着他肩头问:“又是哪里不顺了?干么还把主管们叫到家里来训斥?”

  许自强不吭声,气氛无比的压抑。陶辉淡淡一笑,镇镇的看着他,温柔的眸子逼视着他的。

  终于许自强败了,他搂着陶辉坐下,仅仅将她抱在怀里,声音闷闷的:“最近出去的好几拨货都被退回来了。客户们说颜色太浅了。还有爸爸也很让人生气,不停地支使王嫂给他买烟,王嫂又不敢不听他的,我一说他不能抽烟他就朝我发脾气。什么事都烦心,辉儿,我累。”他在她颈窝逸出一声叹息。许母又要照顾幼小的许陶净悠,还要兼顾生病的许父,实在是分身乏术,许自强便请了个保姆,他们叫她王婶。

  陶辉纤细的十指穿过他的浓发劝道:“天冷了,爸爸的断肢疼痛,再加上今年的生意形式不好他心里忧愁,借抽烟来麻痹自己。晚上我跟他好好谈谈我劝劝爸爸。你别操心这事了。”

  他搂的她更近,几乎挤压出了她肺里的空气。

  “辉儿,有你,我才能坚强的活着。”她,是他的希望与动力。

  她笑,笑的明媚动人,牵扯着他内心丝丝缕缕的情思。

  “厂里的事也仔细跟我说说吧。”她愿分担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她知道他承担了太多责任,25岁,别的男人正大把的挥霍青春,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而他家庭事业两头忙,父亲瘫痪在**,**儿幼小无知,她心疼他。

  他说着,她听着,不时的说说自己的建议,在她的提点下他想到也许是后期冷却用药上的问题。于是夫妻二人连夜奔赴沈阳考察。结果果真如他所料。

  他换了配方,新出的产品色泽鲜亮,手感细腻,客户们纷纷纷纷来电表示很满意希望加强合作。

  他开心,迫不及待的与她分享这个消息。彼时,她正上课,上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次又一次,不屈不饶的撼动她的意志。

  她苦笑,偷溜出大合堂教室,聆听他兴高采烈的喜讯。

  “那么,恭喜了,夫君大人。”

  “同喜同喜,小媳妇~”他附和她,“对了,辉儿,还有一个大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她的胃口被吊起来了。

  “嗯,嗯,嗯,我们的产品要走出国门了!”他丢下一个炸雷。

  “真的?”她此刻想抱着他欢呼。

  “千真万确。不过,我有些头疼,涉外部分需要请个英文好的,可是新请来的翻译人员必然对公司对产品不熟悉……”

  陶辉打断他:“老公,你忘了你身边的人了?”

  “身边的人?谁啊?”

  “你老婆我啊。”好歹她也是个博士生,英语过六级的呀。

  他拍拍脑袋:“我真糊涂,我家不就有个仙**嘛。”

  “下午来接我啊。”还有两堂课。

  “好的。”他有她的上课时间表。

  这一年,陶辉为了照顾好许父自学了医学,并考取了医师资格证。这一年在陶辉的参与下三联公司的产品走向了国际市场。

  那一年,许陶净悠3岁,他们26岁

  陶辉博士研究生毕业,她本来还想继续考考,也许能捞个博士后的帽子戴戴。然而两件事阻止了她。第一,她亲爱的老公大人反对。他说网络上流传这么一句话:高中生是小龙**,大学生是赵敏,研究生是灭绝师太,再考就是东方不败了。

  陶辉猛地在他头上拍下一掌喝到:“那我就灭绝了你吧。”她知道她的学历给了他压力。可是她从来不在乎的。当初爱他,因为他就是他。

  结果他呲牙咧嘴的把她压到**上装作恶狠狠的说;“我说夫人,我得给你施点家法了啊,嘿嘿~”

  结果第二天她身上多了无数的草莓印。

  第二,**儿和对外生意往来占了她太多时间,她必须****大量精力培养**儿、做好工作。

  “老婆,你好了吗?”许自强在楼下喊。

  “来了。”在**儿额上印下一个吻她快步下楼去。今天要接待德国rtp的客户,这种酒场上的事本来许自强是断然不许她参与的,可是以前的生意往来都是经由她手,况且她还是一个好翻译。

  许自强不得不冒险让他美丽的妻子“抛头露面”一次了。

  酒过三巡,谈完生意,德国客商亲热的跟许自强聊起家常。

  “许,你的妻子非常非常的美丽。”他说着生硬的中国话。

  “谢谢。”陶辉清举酒杯,褐红色的液体滚动了一圈。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rtp的中国代理邱政好奇的问。

  “一列火车把我们拉到了一起。”许自强深深看着妻子,娓娓叙述着当年的初恋、深恋、爱恋,眼光成痴。

  那一夏的阳光正浓,还在服兵役的他第一次见到她,处在车水马龙的火车站,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委屈的小脸上写满无奈,眼睛无神的看着太阳。他的心怦怦的快速跳动着,比跑完五公里后跳的还厉害,他有种窒息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他就那么不知不觉的猛然爱上她。

  本以为她于他,就像是楚王梦里的洛神,只可梦想不可亲近。可是苍天眷顾。一年后,在同一座城市的同一个车站里他们再次见到了。他遗失的心就再也寻不回来了。他就迈开了追求的第一步……

  往事还历历在目,时光已然流转,而今她已是她的妻,他孩子的母亲了。,更是他生意上的左膀右臂,是他千金难求的解语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当得知对面坐着的这个**人居然是博士毕业时,rtp的一干人惊得下巴都掉了,瞪得大大的眼睛傻傻的盯着陶辉看。半响后才齐齐赞美许自强艳福不浅。

  许自强突然觉得心头有股莫名的烦躁情绪。这时一只温热的小手从桌下握住了他的大掌。他望向**,两人对视一笑,万般恩爱都在那一颦一笑中了。

  夜,万分静谧。忙碌了一天的陶辉酣然睡着。

  突然她耳中似乎是听到了**儿喊妈妈的声音。一骨碌坐起来她看向身侧的小人儿。许陶净悠正不停的翻来覆去,嘴里喃喃叫着:“妈妈,妈妈——”

  “净悠,妈妈在这儿呢。净悠~”她轻声唤**儿。

  “妈妈,妈妈——”净悠恍若未闻,只是一个劲的叫着妈妈。

  陶辉轻轻搂她到怀里,一碰到她的身子陶辉讶异的低叫起来:“老天,怎么这么烫!”睡前**儿还好好的,吃过晚饭缠着她讲了好几个故事才睡下的,怎么突然就发起烧来了呢?她赶紧下**找出体温计给净悠测量。

  三十九度六!陶辉攥着拳头命令自己镇静。给净悠吃了一点退烧药他给许自强打电话——要马上去医院!家里停着一辆早些年买的现代轿车,老公开着今年刚购置的宝马出去吃饭了,都十一点二十了,又不是生意应酬只是几个朋友聚聚,应该快回来了吧。她不会开车,家里只有公公婆婆,婆婆也不会开车,公公瘫痪更不用提了。

  彼端的电话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却无人接听。她焦急的来回走着,该死的阿强,怎么还不接电话。接啊,快接啊!

  “辉儿,怎么了?”看到她房里亮起灯,许母赶了过来。

  “妈,净悠发烧了,我给阿强打电话呢。这个混蛋不止不接电话还给我挂了。”真是快急死她了。

  “快叫他回来。”对于儿子三天两头在外吃饭的行为她烦透了。可惜她管不了他。她心疼的抱起净悠哄着:“净悠,不怕啊,奶奶在,奶奶抱着小乖乖啊。”

  接啊,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陶辉无力的想晕倒。

  突然许母叫起来:“辉儿,你快来看啊,净悠不行了,净悠不行了!”

  陶辉扔了手机赶忙接过**儿,只见她小小的身子抽搐着,原本粉润的小脸一派青紫,嘴角有几丝黏沫益处。她明白这是热抽风的表现。掐着**儿的人中穴,看到她渐渐缓过来的脸色她悬高的心才防下一点。

  她把**儿交给婆婆拾起手机拨了云翔的电话,他是许自强的铁哥们,他应该和他在一起。

  所料不差,那端果然传来云翔的声音,背景乱哄哄的:“嫂子,什么事啊?”

  “阿强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她的语气生硬。

  “呃~是……”他有些吞吐。

  “叫他接电话。”

  ……

  直到**儿进了抢救室陶辉心里的怒火仍是只增不减。

  “为什么都不接电话?”她的声音冷硬的像冬天扔在室外的石头。

  “我吃饭呢。”他对她的怒火感到不可思议。

  “吃饭就不能接我一个电话吗?”冷,像利刀飞过。

  “我没听见啊。”

  她冷笑:“没听见?那后来为什么挂断了。”居然对她撒谎,并且说的如此流利。心被数十根针一样疼痛。曾几何时他对她到了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地步。

  他不自觉的拧紧了眉毛:“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你也替我想想,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没法接嘛”

  霎那间,对**儿的担心,压抑在心里的委屈都宣泄出来,她的泪肆无忌惮的奔流,一字一句的控诉他:“什么叫那种情况下没法接?怎样的情况下才可以接?你扪心自问我替你担下了多少事?财务我管,工人考勤工资支出我管,所有涉外事务我决策,甚至连车间生产我也亲自参与,我心疼你,为你剩下的时间你拿来干什么了?吃!喝!玩!跟着你那帮朋友天南海北。你有那时间为什么不多陪陪爸爸,从来就只会指责爸爸脾气坏,为什么不多开导开导他?**儿的生命你参与过几天几个月?为什么不抽出点时间哄哄她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渴望跟爸爸一起玩耍,而我只能一次次的告诉她等爸爸有时间了,一次次看着她失望。你可以出去打球、骑马、喝酒、兜风……我除了工作照顾爸爸**儿,我有一点的私人时间吗?我甚至连回去看望我爸妈的时间都没有!你有替我想过吗?许自强,不要把我的**爱当做为所欲为的旗帜。”

  许自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良久,他转身离去,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陶辉犹如被抽空了力气般颓然倒下,无声的呜咽从她被咬破的指尖鲜红的滴下。

  她好累,身累,心更累……

  “净悠,嗓子还疼吗?”她坐在**头搂着**儿轻问。

  许陶净悠的小手爬上她担忧的脸抚平她的眉宇说:“不疼了,妈妈,净悠乖乖吃药打针了,净悠明天就好了,妈妈不哭哭哦,哭哭不漂漂。”

  她握住**儿的小手红了眼眶。那个该死的人一走三天没有音信,**儿发烧这么厉害他居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来看一眼。像赌气似的,她也不管生意上的任何事,电话一概不接,最后干脆关了机。现在的她只想好好陪着**儿看她脱离危险。她好久没这任性过了,就许她这么一次吧。她累了,好累。

  “嘴巴张开舌头伸出来让妈妈看看。”她自学了三年的医学不是白学的,推拿****、刮痧拔罐、针灸艾薰她都略通一二,近两年为了孩子她特意看了好多儿科的书,用来照顾**儿绰绰有余了。

  许陶净悠听话的伸出粉色的小舌。

  恩,看来已经好了,舌苔正常。

  “输完这瓶液们就回家哦。”

  “好~”脆生生的童音。

  办好出院手续牵着**儿出了医院,正准备打车回去,许自强银灰色的宝马就停在了她面前。

  他下车,摘掉黑色的墨镜蹲下来向**儿说道:“悠悠,爸爸来接你回家了。”

  净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母亲。

  咽回一肚子的苦辣心酸,陶辉深吸口气,对**儿笑道:“上车了,净悠回家喽~”

  小净悠开心的拍着巴掌冲向车门:“耶~净悠回家喽~”

  回到家,把**儿交给许母,许自强和陶辉面对面坐着。寂静在二十多平米的卧室里流淌。

  “我……”不说则以,一说两人竟同时开口说了同一个字。

  “我想好好跟你谈谈。”最终还是许自强先开口了。

  她无声的点头。

  “那天你在医院说的话……确实,伤到了我。这几天我脑中来来回回都是你的这些话。我仔细想了想,辉儿,你说的对,是我不好。你为我付出了太多,而我这一年变得贪玩了,我忽略了你和我最亲的家人,辉儿,对不起。”他执起她的手,感觉到那曾经嫩如蜜桃滑如丝绸的手竟然有了薄薄一层茧子。他的心被拧了一圈纠结的痛。对不起,我的妻!

  咬着下唇她低语:“我那天也只是一时气话,我只是太担心净悠了。你没看到她抽搐过去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老公,我……我……”豆大的泪一颗接着一颗的滑落,她泣不成声。

  他搂过她紧紧拥着:“嘘,别说了。我都知道。以后我们每年都带净悠出去旅游一次,明年我们先去北京,以后要把中国的山山水水都走遍。还有,以后我会多努力工作,你有时间了就带净悠回山东看看,最少两个月回去一次。爸妈年纪都大了,你该多陪陪他们的。“

  “老公……”贝齿紧咬着下唇。

  “别再凌虐他们了。”看不惯、不舍的她的粉唇遭罪,于是他倾身吻住她的唇瓣,隔开了小巧的贝齿,灵舌窜入她口中夺取其中的甜蜜。

  “老公……”她微微用力想推开他。

  “老公,我有话说。”她终于逮着一个机会,“我想学开车,你教我,我要考驾照。”

  “今晚伺候好我,我就教。”他邪佞的在她胸前说道。

  “小样儿,看我怎么折磨你。”她也不甘示弱,指甲所过之处燃起道道浴火……

  这一年冬天,陶辉顺利拿下了驾照,夫君“教练”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