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处在同一片天空下的缘由,当他开始注意她时,她就经常性的出现在他眼前,甚至他的梦里。(.l.)
在这所学校任教八年了,他从未留意什么,就连她来这的一个月他也只是从小妹口中得知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可自从上周见过她之后,他居然常常在校园里碰见她。
今天,又是一个敲到好处的“碰巧”。
“陶老师,下课了?”开车出了校门正碰到陶辉,他按下车窗打招呼。
陶辉惊讶道:“咦,季老师,好巧啊。你也没课了?”这是大学的好处:不上课的时间教师可以不在学校呆着。她正赶着去陪女儿吃午餐。
“这是要回家吗?我送你一程吧。”
“不用了,我去女儿学校。”
他一向是惯于发号施令,他想达到的目的总是在迂回间实现。
他下车,打开一边的车门,做个请的姿势。“何必如此客气。我也有点想念那小家伙了。正好今天有空可以去看她一眼。陶老师,不会吝啬到不让我瞧一眼吧?”
他把她推到一个不得不点头的境界。再说不就显得她矫情了。
她利落的上车,告诉他地址。
银灰色的高级轿车驶入拥挤的公路。
“要听音乐吗?”这个时候的他是民主的。
她拿过cd包,挑了一张民乐放进去,欢跳的音符流泻了一车。
女儿与她的学校仅有几千米远,却因中午下班高峰期而在路上逶迤了二十多分钟。到达时,女儿已在焦急的等待了。
“妈妈。”净悠扎进陶辉怀里。
“宝贝,妈妈来晚了,对不起。”她亲亲女儿纷嫩的小脸。
“都等饿了噢。”净悠从母亲怀里抬头才看到季韵朗,“季叔叔好。”她乖巧的问好。
“小悠悠好乖。季叔叔带你去吃大餐怎样?”他蹲下来迎视她晶晶亮的小脸。
“可以吗,妈妈?”她看向母亲,眼里盛满期待。
“当然可以。不过不是季叔叔请我们,而是我们请季叔叔。因为是季叔叔送妈妈来学校的,妈妈要谢谢他。”她说给女儿听也是说给他听。
他莞尔一笑。有机会接近她们就好,无谓在一顿饭钱上计较。
“好呀。出发吧。我们净悠都饿了。”他健硕的手臂蓦地抱起地上的净悠往车上跑去。
小净悠惊喜的搂着他的脖子叫着乐着笑着。
陶辉的心漏跳一拍。
他刚才说“我们净悠”!他说的那么自然,自然到就好像净悠是她与他亲生的一样。她的脑海中不期然的浮现另一个男人的脸庞。
那时,那些年月,他也总是以骄傲而亲切的口气说着我们净悠……我们宝贝……我们家小公主……而今已是物是人非。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窒息般的疼痛又席卷了全身。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被撕开一道裂缝。滚热的泪水溢出眼窝。陶辉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希望藉由柔体的痛把她从回忆中牵出来。
“妈妈,快来呀。”女儿在车上探出头来叫她。
是女儿适时的呼唤救了她。她快速拭干泪水,伪装出一幅笑容回应:“就来了。”
通过后视镜,季韵朗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她为什么痛哭?是他与净悠的嬉戏让她想到了那个负心男人?
他眼底暴风骤雨,在她打开车门上来那一刻悉数收起,换成一片风和日丽。
“走了。”他语气貌似轻快。
只是握方向盘的手上有几根青筋仍在突兀着。她的伤她的痛,她愿意代那个男人去弥补。她破碎了千万片的心他会为她重新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