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类一对沐川的态度就生了很大的转变。{看最新章节请到:}以前可谓说是有你没我水火不容的状态,现在的类一对沐川好像有种刻意讨好的感觉,而沐川的反应又淡淡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徐臣很疑惑,也问过类一。类一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我才失去了全世界,可是奶奶去世的时候,我才知道,是因为我,他失去了全世界。”
徐臣听得一头雾水,可是类一当时的表情悲伤得无法言喻,徐臣也就没有再问。
类老夫人下葬的那天,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类一尹卟尔一身黑色的正装跪在类老夫人墓前。前来吊唁的人很多,穿着黑色的衣服撑着黑色的伞,在类老夫人的墓前放下一束桔花,默哀。类一就像是个木偶,对来往的人好像完全看不见,对他们说的“节哀顺变”也没有任何反应。尹卟尔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或悲,在类一身旁跪着。徐臣和戴安站在他们俩身后,对他们俩的状态很是担忧。
雨越下越大,前来的吊唁的人也逐渐离开,墓园里就只剩类一四人。戴安不忍心,说:“类,卟尔,我们回去吧。”
类一的目光落在墓碑上,说:“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陪一下奶奶。”
戴安看着对自己的话完全没有反应的尹卟尔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徐臣却拉住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戴安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下,跟着徐臣一起往门口走去。
“卟尔这样下去……北别?!”戴安瞪大了双眼,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影。“北别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
原本站在墓园门口一直低着的头的北别听到戴安的声音,抬起头来。看清楚他神情的那一刻,徐臣的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戴安不知道北别去哪了,可是他知道。只是,要多痛苦的事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一个人憔悴成这样。
北别嘴角轻扬,笑容依旧温柔,神情间的憔悴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他说:“我听说了,过来看看类和卟尔。”
“他们还在里面。如果可以的话,你劝劝卟尔吧,她一向听你的话。”戴安看着瘦得几乎不成样子的北别,忍不住又说道:“你到底干嘛了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北别笑了笑,没有回答戴安的话,“我进去看看他们。”
徐臣看着北别消瘦的背影,说:“有些事,我跟类可以帮你。”
北别闻言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徐臣自己知道了。北别背对着他们俩,所以徐臣没有看到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北别的表情。那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只是知道看一眼就能让人觉得心都要碎掉了一样。戴安喃喃自语:“我们几个人到底要怎么样才……”
类一是还不想回去先的,可又心疼尹卟尔陪着自己一起淋雨。自己平时都有锻炼身体,淋一下雨倒也无妨。可是尹卟尔身体从小就弱,这样淋雨难免不会生病。他说:“卟尔,我们回去吧。”
尹卟尔看着类老夫人的墓碑,看上墓碑上那个慈祥的老人的照片,对类一的话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自从类老夫人去世之后,她就一直是这种状态,不说话也好像听不见别人说话一样。类一很担心,可是有点无能为力。
“卟尔……”类一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雨雾里有个身影在慢慢地靠近。那个身影很瘦,步伐却很坚定。类一看着他走近,在类老夫人的墓前放下一束桔花,然后转过身看着自己。不,应该是看着自己身后的尹卟尔。
“我听说了,就过来看看,节哀。”北别开口,尹卟尔慢慢抬起了头,视线落在北别脸上。“人死不能复生,卟尔,逝者已逝,生者当自重。”
“北别……”尹卟尔突然就哭了,她脸上也不再是看不出喜或悲的样子,迷茫悲伤蔓延全身。尹卟尔哭出来的那一瞬间,类一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伸手把尹卟尔揽入怀中,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卟尔,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北别看着相拥的两个人,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早之前就有了,好像是类一出国后回来之后就开始的。类一抬头,目光刚好跟北别的目光撞上。他看出北别满眼的疑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心虚。不,或者说每次面对北别都有这样的一种感觉,说不出原因的心虚。
他知道了?不,这不可能……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衣裳,染湿了鬓。北别说:“快回去吧,别感冒了,卟尔身体从小就弱。”
“嗯。”类一应声,抱着尹卟尔向门口走去。尹卟尔却突然伸手拉住北别的衣角,嘶哑着声音问:“北别,你又要离开我们了吗?”
北别手指拂过尹卟尔脸颊,为她拂去脸上残留的泪珠,样子十分亲密。他说:“卟尔乖,跟类一回去,我过段时间就会回nightfa11。”
“你骗我。”尹卟尔在类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奶奶走了,你也不要我了,是吗?你们都不要我了,是吗?”
“卟尔,我不会骗你的,我真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尹卟尔闭上双眼,躲进类一怀里,不在看北别一眼。北别伸手拍了拍类一的肩膀,说:“照顾好卟尔。”
类一点点头,看着北别离去的背影,神情复杂。
北别漫不经心地走着,没有目的地般的乱走。他没有打伞,任凭雨珠洒落,淋湿全身。在他身后不知到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生,脸上是冷冰冰的,不远不近地跟着北别。
北别静静地站在“泛者最”的入口前,看着那已经痕迹斑斑、破旧不堪的三个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乞七很疑惑,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北别身旁。北别知道她走近,突然开口,低声说:“那天也是这样……”
乞七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北别,看见他一向带着温柔笑容的脸上溢满了悲伤。乞七突然想起来,今天也是……那个人就是在三年的今天离开的。也正是因为那个人的离开才让北别的一直想离开“泛者最”的想法越地坚定起来。她没有忘记那个人离开之后,北别为了离开“泛者最”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你……”乞七开口,说了一个字之后就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却还是回到了这个肮脏的世界……”北别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恨,只有满腔的无奈和悲伤。乞七没有见过这样的北别,突然觉得有点害怕。“是你说的,逝者已逝,生者应当更珍惜当下。”
“我要珍惜的当下不是每天都活在血腥和黑暗之中,我要珍惜的当下不是把我最爱的那个人带走的这个肮脏的世界!”
原本很冷静的乞七听到“最爱的那个人”这几个字的时候,突然情绪就失控了。“你最爱的人?他已经死了!三年前的今天在你怀里断气的!”乞七恶狠狠地说,完全不考虑这样的一句话会对北别造成怎样的伤害,也不在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会因为这句话会更加恶化。她恨,真的很恨。明明他已经死了三年了,为什么北别的心里还是只有那个人?那自己这些年的陪伴这些年的努力都算什么?他全都看不见感受不到吗?
北别却没有乞七想象中的暴怒,他只是转过身,平静地看着自己平静地开口,语气平静地就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只有乞七和他自己才知道,那对于他来说是一份多么痛苦的回忆。北别说:“总有一个人,哪怕他不在了,却还是永远活在你心里。乞七,对于我来说,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他走了多少年。”
“那我呢?”乞七拉住北别,问:“那我呢?我对于你来说,算什么?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是一个能干的属下?北别,我爱你,我比他更爱你!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那个人!”
北别看着乞七,看着她一向冷冰冰的脸上挂满了脆弱,一言不语。
乞七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拉住北别的手缓缓落下。她苦笑地扯动了下嘴角,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说完也不等北别,就转身走进“泛者最”。乞七看着“泛者最”的街头,一草一木她都十分的熟悉。她不讨厌这里,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她一直都觉得这里才是自己应该存在的地方。
或许,从北别开始讨厌“泛者最”,厌恶“北冥之别”开始,自己与他就无任何可能。乞七站在“北冥之别”的门口,看着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四个字,突然就觉得脸庞湿了。
墓园里静悄悄的,看不见什么人影。新建的墓碑前面,有一个人静静地伫立着。他的脸上是满满的眷恋和不舍,是满满的伤悲与孤独,狰狞的疤痕在他脸上盘延。
“奶奶……”沐川伸手轻轻地抚摸墓碑上的照片,“其实我不想来的,你知道的我一直很讨厌这样的事。可是后来想一想,如果我真的不来的话,你还指不定怎么骂我呢……他认我了,奶奶,你会保佑我们的,对吧?”
好像是早就停了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打湿了地板……
类氏是个大企业,类家掌握着类氏企业中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对类氏有着绝对的控制权。类老夫人是类家也是类氏的支柱,她一去世,整个类氏企业瞬间群龙无。按理说,类一是类老夫人唯一的继承人,理应是类氏最大的股东。但总会有些人有着一些趁火打劫的念头。类氏是香饽饽,谁不想把它囊入囊中?
吕强原本是类氏第二大股东,拥有类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是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收购其他小股东的股份,类老夫人去世之后,他应经拥有类氏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按理说这与类一拥有的股份相去甚远,类一坐拥类氏的董事长的位置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吕强以类一年纪轻轻,没有能力担此大任为由,召开董事会,竟得到了大多数股东的认同。类一坐在会议室里,被气得全身抖。奶奶刚去世,这些人就开始打类氏的主意……
“类氏是奶奶的心血,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一个外人。”类一一字一语地说,语气很是坚定。
吕强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早就是个老狐狸了。见类一这样也没有生气,反而好脾气地说:“类少爷这是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我们不是想把类氏据为己有,我们毕竟也是跟着老夫人这么多年,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我们只是认为少爷年纪尚轻,还是个学生,董事长的事务对类少爷来说难免有些困难。我们先帮类少爷看着类氏,等少爷毕业了,类氏自然是类少爷的。”
类一冷笑一声,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吕强见类一油盐不进,也有点生气了。他强硬地说:“说到底,类氏并不是你类家的一个人的,董事会的决定,就算是你奶奶也不能完全忽视掉。”
“所以说,吕懂事这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类氏懂事长的位置的意思?”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少年抱着手靠在门边,轻笑着看着会议室里的众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来者对于在坐的股东来说,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他们心里却对少年不自觉的害怕起来。
吕强说:“你是什么人?这里也是你这种人随便能进来的?保安呢?”
类一想说什么,却被少年一个眼神制止。少年走进会议室,站在类一身后,看着吕强说:“不是我这种人该来的地方?你知道我是哪种人吗?类氏的地方才是你这种人渣不应该来的地方。”沐川拿出一份资料摔在吕强面前,吕强拿起来看了一眼就脸色白。沐川说:“为了把奶奶拉下董事长的位置,你真够用心的,居然把类氏内部的资料泄露给对手企业。”
沐川此言一出,全部股东都瞪大了眼睛。
“我已经报警了。”沐川淡淡地说。
吕强面如土色,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不可能,你这么会知道?这不可能……”
警察很快就把吕强带走了,以他的行为估计要在牢里待很长一段时间。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沐川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坐下,明明是不合理的,却没有一个人出声反对。类一看着沐川,心里五谷杂陈。过了许久,一个跟着类老夫人一起创建的老股东站起来,问:“请问这位先生与类氏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类一说。
沐川没有理类一的这句话在众位股东心里产生了多大的波涛。他说:“我知道你们对我的身份很怀疑,我不在乎,你们尽管去查。我只想说明一点,类氏是类家的,是我奶奶的,你们谁也别想动歪脑筋。”说完沐川就潇洒地走了。
类一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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