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恒的房间,黑面神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坐在凳子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我缓了一会子神适才想起规劝苏紫离开白恒的执念之境已是成功在即,而这黑面神突地不由分说的把我拉出来,这不是让我的辛苦做的努力功亏一篑了吗?
见他端坐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我突地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定是故意和我过不去,眼看我便要成功了,却突然跑出来捣乱。
见他端了杯子便要往嘴里送,我气不过,径直伸手一把将他递到嘴边的杯子夺了过来。
一仰头毫不客气将水灌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然后猛地砸着杯子恶狠狠的质问他道:“哎,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那苏紫眼看就要被我说服了,那这样不由分说的拉我出来。害的本姑娘白费了那一番口舌。”
那家伙被我劈手一把夺过杯子竟是难得的好脾气,笑笑看我一脸愤世嫉俗的样子,竟是垂眸又拿了另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递到唇边饶有意味的抬眼看窗外。
我不明所以的寻着他的视线看去,半倚开的窗户外,此刻已是夜光隐退,曙色降临。不想只是这一番功夫,外头尽已是五更天。
原来这黑面神怕我在梦境里头误了时辰,天一明,若是这白恒突地诈醒过来,我和他岂不是想出也出不来。明白这一点,原本满心的指责转了一个弯,尽硬生生变成了感激。原来这黑面神还不算太坏。
我原本还想着这家伙会不会公报私仇一个人偷出梦境,把我一个人丢在里头,而今一想,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太小人了。
可是虽这般想,嘴上却也示弱不得分毫,想着自己被这家伙摔得这样惨兮兮的脸,那原本的感激之情立马哧溜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见他一副不紧不慢好似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梦境中的白恒和苏紫又会说些什么,苏紫既是看到白恒那般样子,定不会无动于衷任由白恒这般颓废消极下去,见一旁的黑面神好似知道些什么似的忍不住就冲着一旁悠然自得品茶的他道:“这是她梦寐以求好不容易求来的缘分,你说那苏紫真会出来吗?”我睨着眼看他,有些不确定。
黑面神适才放下手里的茶盏,闲闲看我一眼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若是她真不想出来,决心做一只鬼魅,那我也无法。”
我立马不甘心的继续追问:“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吗?要是那苏紫要离开,那白恒又不肯怎么办?”其实我只是有些八卦的想知道梦境里的他们到底会说些什么。若是那苏紫真的决定一心成魅,我是否该想其他法子,便是强抢也要把她给拖出来。
黑面神突地将脑袋倚过来,饶有意味的盯着我怀里道:“既是那般想知道,你怀里不是有那么个宝贝吗?”
我突地忆起身上揣着的花辞之镜,忙不迭的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可是等我明白过来,看到屋外已经微亮的天色适才忆起,没有月色这花辞之镜便也失去了法力,同一般的镜子也无异。若是想要知道这白恒梦境中的影像,根本就不可能。
这般一想不由的有些沮丧道:“天快亮了,这花辞之镜的法力便也消失了。”
黑面神听到我这般一说,眼神竟是一下子瞪得雪亮,抬手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镜子,放在手里竟是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这花辞之镜怎会在你那?”他疑惑的拿眼看我,被他这番一瞧,我忍不住有些心虚,抬手忙一把夺过道。
“你有意见?”我梗着脖子,胡乱将镜子塞回怀里。想着这东西可是月老的宝贝儿,月老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即便是把我自己给丢了,也不能丢了他这宝贝,看这家伙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指不定在打这镜子的主意呢,最重要的是,若是这家伙发现这镜中的秘密,那我误食姻缘果,破坏他人姻缘的事不也会随之曝光,依这家伙的气量,指不定公报私仇的把这事捅到天帝那去。
那家伙见我一脸气鼓鼓的样子,竟是眼底含笑的复又抿了一口茶水讪讪然道:“没意见,只是奇怪月老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将它给了你?”
“你才想不开。”气呼呼的瞪他一眼。
见我怒目圆瞪的看他,他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端了杯子不再理会我。见他只是喝茶,我不由的想这家伙上辈子是被渴死的吗。
见他不出声,我也不愿搭理他,抬手直接端起那茶壶对着壶嘴便灌了一大口的茶水,他有些讶然的看着举止大咧咧的我,突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我面前道:“吃下去。”
我愣了一愣,一副不明所以的望着他递过来的东西。
他突地拔开瓶口的塞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递给我。
我顿时一脸疑狐的拿眼睨他,讥诮的道:“你们冥界的气量当真小的连鸟屎都抵不上了,告诉你我不吃,休想让我吃下这东西好被你折磨凌辱。所谓富贵不能**,威武不能屈、还有……”
只是还没等我的话说完,只觉得喉头里似有什么东西噎了一下,咕噜一声,那原本摊在黑面神手里的药丸竟是被他一下子弹进我那张嘴喋喋不休的嘴巴里。
“你们仙界的女仙都如你这般呱燥吗?”黑面神嫌弃的看我一眼。
我立马缓过神来,弯着腰连连干呕。见那药丸已然下了肚,不由的伸出手指抵着舌头往里抠,可是显然是为时已晚。
我捂着肚子,红着眼,一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那黑面神见我面色不善,竟是不知死活的望着我了然一笑,悠悠道了句:“死不了,那是治我冥火掌的仙药。你不会是想一直顶着你那副尊荣出现在世人面前吧。”
我愣了一愣,一时间竟是没从他的言语中缓过神来,这家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他不是要找我算老账的吗?怎么还那般好心的帮我治伤,我更加不信疑的看着他道:“果真?”
他突地哼笑一声:“爱信不信。”
我突地感觉脸上一阵沁凉,抬手摸了摸脸,那原本又肿又麻的嘴终于有了知觉,那忙不迭的掏出花辞之镜摆在眼前照了照,还是那张如花似玉,娇俏可人的脸,脸上的伤痕好似顷刻间都好转过来。
我惊喜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把花辞之镜揣回怀里,更加疑惑不解的看着黑面神道:“你干嘛这般好心?”
他却一脸的不以为然道:“我是念在孟婆和月老的交情,如若不然你这般三番两次的造次,我可会这般轻易饶了你。”
我一愣,突地想起他口中的话,孟婆,月老。对了孟婆可是月老的心上人,月老上次已然从丸子的口中听说我偷魂魄的事,当时他气鼓鼓的戳着我的脑袋指责我不知死活,可是却也看不得我和冥界的人结怨,他说自会找冥界的人照应我,想来那个人便是孟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