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了你！你捡了个狼女回来做宠物，我也便依了你。但你真是越闹越不像话！你若娶她，便不要再叫我父亲。你是皇室嫡孙，难道要娶一个连名字都没有、人话都不会说的狼人？什么江山，什么天下？你只会成为天下笑柄！”

　　......

　　父子间的争吵终于在僵持中结束。狼女始终躲在帷帐后面，盯着他们的对话。

　　等小楚王走过来，她在帷帐的阴影里走出来，看着那肿胀起来的脸颊，伸出手来摸了摸，想了想，踮起脚来，探头在他的脸上舔了舔，仿佛为了给他止痛。

　　那个春天，风很大，漫无边际地卷积着寒山瘦水，黄云疏林。那天，就在狼女舔了小楚王的脸时，他听不见风声，满眼都是她澄澈的眼睛。直到此时，他一直怀疑，当时狼女没有舔过自己的脸，那不过是个错觉，但错觉的下一刻，是他伸手拉住了狼女的手。紧紧握住。

　　“跟我来。”他拉着她一路出了门，走进了风里。

　　他拉着她上了马，策马飞奔。在狼谷被王府的人找到时，他就是这样与她一起骑着同一匹马回来的。

　　风声在天地间杀伐，萌动的春天，在即将消去冰雪的荒原上沸腾。当小楚王抱着狼女下马时，眼前是一片远离人烟的原野，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天地而已，仿佛鸟儿也不曾打扰。

　　小楚王看着狼女，她环顾四周，忽然欣喜起来了，也许只为了离开了让她不适应的王府，回到了空旷的荒原。脸上露出难得的灿烂笑容，她竟是这样美，仿佛天地的精灵。

　　小楚王看看狼女，一颗心几欲从胸膛里跳出来。他解下了自己的斗篷，平铺在地上。随即，他拉着狼女的手坐在了斗篷上，用手将她风中飞扬的黑发抚平整，顺着发顶向后，用手掌托着她的后脑贴向自己，在她懵懂好奇的目光里，让两双嘴唇慢慢贴在一起，两人的黑发纠缠在一起，气息交融，大地复苏的气息，弥散四周。

　　那一刻，恍若春寒不再，日光明媚不可名状。

　　他慢慢将她平放在斗篷上，侧着身看着她，用身躯为她挡住呼啸的风。

　　她依旧笑着看他，温顺而充满依赖，还用手抚弄着他衣袍上金色的衣扣。

　　“知道我要干什么吗？”他看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