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的书房里,凤灼坐在书桌后,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前面站着的方能正在跟他汇报工作。
他似乎是一边听着一边在思考。
可其实,他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在想刚才,他让王禹靖送陶夭夭时,王禹靖和陶夭夭都是一脸惊愕。
陶夭夭只是简单的意外,而王禹靖除了惊愕之外,还有惶恐。
他知道王禹靖,在害怕和陶夭夭相处时,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又令陶夭夭怀疑。
为什么要这做,他完全可以选择让其他人送。
他也不担忧吗?
毕竟王禹靖被陶夭夭气得跳脚时,是什么话都藏不住,都会直接说出来。
他明知道,可还是让王禹靖去送,到底他是想考验王禹靖,还是想试探陶夭夭呢?
又或者,他是希望王禹靖的到来,能让这一切有个转机。
他往后慵懒地靠在椅子,揉搓了一下额头,对方能道:“文件放着,我等会儿看,你先回去。”
方能看他有点疲惫的样子,恭敬点头。
放下文件时关心地说了两句,然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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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灼转动椅子,眯眼看向窗外,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关系会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
他只记得,他们的关系,从她质问他的那一天开始变了,彻底的变了。
她觉得自己被他欺骗了,非要分手。
他以为她会难过,会伤心,他悄悄去看她,结果她非常洒脱,跟个没事人一样,以前说的那么爱他,结果说不爱就不爱。
再见面就跟不认识他一样,居然还跟别的男人一起出去吃饭。
他让人接她回家,只不过想抱一下她,结果她却跟吃了炸药一样,对他暴跳如雷,冷嘲热讽。
他心里也来了气,高傲的他已经放下身段,她却连个好脸都没有。
那半年到底是怎么过来,又发生了多少事,又争吵了多少回,太多不美好的回忆了,那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他不愿意想,也不想想起。
他们像两只刺猬一样,把彼此扎得遍体临伤。
她气急败坏时,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他经常能被噎死,想发火,又不舍得。
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吵的那么凶,却没有把他对她的喜欢吵没了。
每次他被她气得暴跳如雷,他就把她扔在床上,狠狠折磨一顿,他又什么气都没了。
他如同疯魔了一样。
她老说心疼、肝疼、脾疼、肺疼、脑袋疼、
那会他真是深刻体会到了,真是哪哪哪都疼。
那天,他气得说了狠话。
可她毫不示弱,居然说宁愿孤独终老,也不要和他在一起。
她很决绝,他也很决绝。
他们两个都是绝决的人,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
他起初找催眠师,并不是想让彼此忘记彼此。
他只是想让他们忘记之前的不愉快,然后重新开始。
可是演变到了最后,就成了彼此都忘记彼此。
忘记当时是怎样的心境,是恨?是爱?还是报复?
他只想着他这一辈子只会有她,而她一这辈子也只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