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荞坐在阴冷潮湿的牢房之中,心如死灰。
其实早知道会是如此的,不是吗?秦荞自己问着自己。
沈大将军是何等尊贵显赫之人?他怎会看重她这一个出身卑贱之人?又怎么会为了她而与朝中重臣杜义洪对衡?
或许,在他心里只是需要她这个挡箭牌而已,而她也就那样傻傻地,自己心甘情愿地做了被万人所指的靶心。
他甚至都没有再回过头看她哪怕一眼啊!
就那样绝情地,冷漠地离去了,那么从容淡定地背影,却留给她满身满心地针刺般的疼痛,久久不能缓和···
在牢房之中坐了快有三个时辰的秦荞渐渐不那么激动了,因为她自身的性格便是淡漠平静的,所以此时的她已经能将自己的心绪归于一种较为镇定的状态了。
那张前几日还有着淡淡微笑,面容发亮的秦荞终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还是原来的那个神色平静似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过多兴趣的秦荞。
秦荞的双眸无神地盯着脚边的干燥的枯草席子,可是沈拓转身离去的背影却还是在在秦荞的脑海中肆意徘徊,挥之不去,而每一次的重复回忆也使得秦荞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脏更添一次鲜血淋淋的新伤口。
秦荞闭上双眼,抬起手压着自己的心胸,用了全部的力气压制着,可是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流淌着鲜血,怎么样也止不住。
秦荞放软了身子,倚靠着身后的墙壁,紧紧地闭着双眼,手压在心口之上,然后便静止不动了。
秦荞觉得自己的头脑好生沉重,突然感觉因为连日来为着照料杜思羽而时刻警惕的内心突然就放松下来,所以她在感觉背离之外而感到到了一种倦怠之意。
半梦半醒之间,秦荞模模糊糊地想着一个问题。
如果当初能够知道如今的自己是这番境地,她会不会选择明哲保身,而远离缠绕在沈拓身旁的那些是是非非?
应该还是会为着他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秦荞对着自己说。
因为是他啊,所以即使奋不顾身地牺牲自己也不愿目睹他被人陷入困顿之地。
她不忍心,不忍心令那般小勇威武的他受到别人的胁迫而做着违心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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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子时的时候,沈拓穿过幽幽夜色只身潜至位于地下的牢房。
因为事先提前安排过,人员是轮着巡逻查房的,所以牢房之中并未有人员固定的看守。
沈拓穿着与那些看守相同的服装,走近了秦荞的牢房之前。
因为是位于地下,所以屋子里的光亮大部分来自于烛火之光。
借着火光,沈拓向牢房之中探了探。
可是望见的那幅场景却令他感到了自责与悔恨。
阴冷的房屋之中,干草铺成的垫子之上,秦荞整个人蜷缩在一侧屋角,小小的一团身子使得原本狭小的牢房此刻竟显得宽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