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瘸子…”孙嫂边思索边念叨着,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四处望了望,见没有人,便靠近孟琳的耳朵说道:“俺们村一年前倒是来了一个瘸子,不过那瘸子和村长的媳妇有些事情,村长把人送走了,还不让我们说啥闲话。”
“哦,这样啊。”孟琳还想问什么,思暮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不用了,这件事情不慢慢来的话,很可能打草惊蛇。还会引起孙嫂的疑惑。
孙嫂将择好的菜重新放回筐子里,冲着林冬漠说道:“小伙子,菜都择完了你水怎么还没挑满。”
“两女娃去转会儿吧,咱着早上空气好。”她乐呵呵的说着,将菜框子拿进了厨房。
“嗯,知道了,孙嫂。”孟琳应和着,悄悄的拉过思暮的肩膀,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小少爷绝对肾虚。”
“我听到了。”林冬漠阴着脸向两人说道。
就不能小点声吗!!
他将一桶水从井里提上来,水摇晃的厉害,余光瞥了一眼她,她脸有微红,向他笑着,他手一滑,桶又掉下井里边。
“说你肾虚,你还不信!”孟琳做了一个鬼脸朝他吐了吐舌头。拉着黎思暮的肩膀,赶紧跑出了庭院里。
两人走着,清晨的阳光很好,空气带有一些湿气,闻起来很舒服,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村口,他们坐车来的地方。
远处有一个人模糊的背影向他们招着手,思暮眯了眯眼睛,“石乐。”
“唉?”孟琳转头看向她,思暮认真的点了点头,“是他。”,远处的黑影越来越近,隐约可以看见石乐背着一个人,他上下喘着粗气,有些体力不支的向着他们的方向走着。
两人快步跑向了石乐,他背上的人将头埋在石乐的肩膀上,看不清他的脸。
孟琳一把扶住石乐,力道有些轻,石乐一脸憋屈的倒在了地上,背上的人也滚落在地上,露出一张清净的脸。
“江郁!”孟琳叫道,有一些惊讶,思暮也加快脚步跑向他们。
看到江郁,她的身子僵了僵,立马跪在地上,将江郁的头放在她的腿上,摸了摸他的脖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松了一口气,她害怕江郁没有了气息。
思暮慌忙的将江郁扶起,他整个人都摊在她的身上,思暮有些支撑不住他的重量,差点倒在地上,孟琳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有缓了过来。
两人艰难的将江郁抬像他们的居住地,石乐过了很久才筋疲力尽的回来了,他望着江郁的脸,“我刚走完上来的那条道,就看见一个人倒在地上,没想到是江郁。”
“他来干什么?”孟琳问道,她挠了挠头,思暮端进来一盆水,拿着毛巾拧了拧,将毛巾散开,给江郁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林冬漠拿过毛巾,“我来。”
“不像是被人打晕的,应该是体力透支,如果从洛城市到这里的话,走路至少也要两天,而且”石乐又盯向他的脸,还是紧闭着眼睛,“而且山路有滑坡,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
孟琳跑去问孙嫂这附近哪里有小诊所,凑巧村西边就有一家。
林冬漠背着江郁匆匆的走出了门,思暮跟在他身后,紧握着他的手,刚刚带江郁回来就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他余光又瞥见思暮和江郁紧握着的双手,心里不自在的颤了颤。
石乐依旧被分配去山下找警局,孟琳负责在孙嫂家待命。
江郁躺在一个破旧的沙发上医生给他打着这吊瓶,医生转过身看着他们两人,“真幸运,我们这种地方一般不会有营养液这东西,几个月前正好有一个医生经过这里,带来了些好药品。”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林冬漠皱眉道,思暮坐在江郁的一旁,医生挠了挠头,“也没多少时间,一天就能醒,不过醒来后估计很长时间都不能运动,肌肉拉伤比较严重。”
“嗯,知道了。”林冬漠四处望了望,这里的设备可以说根本不足以称为诊所,只有一个药柜和一些药疗用品,倘若说比较先进的,就数听诊器和血压计,这样简陋的诊所,却成了村民的神圣之地。
“思暮,你回去吧,天已经黑了。”他拍着思暮的肩膀,这里就只有一个沙发,天已经有些黑了,总不能让她在这里坐一夜。
思暮摇了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郁熟睡的脸,他的睫毛不是很长,整张脸都给人一种清净的感觉。
林冬漠的手不自主的紧了紧,接着叹了叹气,“那你先待这里,我出去透透气。”
“嗯。”她答道,眼睛还盯着他,丝毫未动。
他走出诊所的门,抬起头望着天空,‘乡村的夜晚可以看到星星’,这是他哥哥告诉他的,月亮也有些微光,隐约可以看清远处的山峰和树木。
月光照到诊所的窗口,窗子上用油漆写着诊所两个字,林冬漠走向诊所一旁的柳树下,从腰包里掏出一盒烟,又摸了摸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然后清吐出烟雾,他靠在粗壮的柳树上,眼睛望向诊所,如果门开着,他就可以望见她的背影,他这样想。
可是,他们之间…连简单的关系都没有确认,她去关心江郁不是应该的吗?
他抖了抖烟沫,又继续将烟送进嘴里,闭着眼睛,思索着…
“是黎思暮害死了林冬笙,不管你信不信,她接近你和你哥哥有直接关系。”
耳边又想起这句话,沈易在他出发前来找过他,他知道林冬笙的死,和黎寒封的失职有关系,宴会后在看过韩钊对思暮的态度便找了私家侦探调查,有一些瞬间,他恨过她,恨过黎寒封,可是看到她,他便没有了恨。
倘若,她真的是害死他哥哥的凶手,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
林冬漠缓过神后,才发现一根烟只剩下了一小节,他笑了笑,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他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将残余的火星踩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