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晕倒在地上，素衣开门进来抱起她回房。

　　莫非凡面色惨白，更显病态，虚弱的靠在床榻一侧，他手心里玉瓶中一缕绿色青烟缠绕着一枚乌黑光亮的种子。

　　素衣放下四娘，赶忙折了回来，面若寒霜的脸写满了担心。

　　“去，把这里的东西，倒进井里。”莫非凡抬了抬手，玉瓶交给了素衣。

　　素衣略一迟疑，莫非凡已冷声道：“愣着作甚！”

　　素衣只好接过来。

　　见素衣离开，莫非凡才长长一叹，手捂住心口，窒息感一波接着一波袭来，他徒劳的喘息着，四娘的那缕生魂，岂是那么容易取来的？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到他这变成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世人羡慕他有通天之能，却不知他承受着比世人多少百倍的苦难。

　　素衣将种子倒入井中，井中泛起几丝绿雾，片刻就散了。

　　等她回到房中，莫非凡早已大汗淋漓，面无血色，双目紧闭，手指扣在床板上，关节发白，豆大的汗珠自发鬓频频落下。

　　素衣抿着唇，不敢出声打扰他，只能用手帕擦拭他发鬓上的汗珠，素衣盘算着时间，倒是比以前发病更久了，久到一个时辰后，莫非凡才缓缓睁开了眼。

　　素衣松口气，嗔怪道：“老爷何不在京城取了她的生魂，也好在京城多休息几日。”

　　莫非凡面白如纸，松开了紧扣在床板上的手指，“玄地种需新鲜生魂滋养，又要在一个时辰内投入水中，片刻耽误不得。”

　　素衣幽幽一叹，问道：“也是奇怪，她居然有两个生魂，老爷可知是什么缘故？”

　　莫非凡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总觉得她身上有秘密……”

　　痛，这是四娘醒来后唯一的感觉，痛得她皱紧了眉头，一根手指动起来都费劲。

　　该死的。

　　四娘不由得心里骂了一句，咬着牙支起半个身子来，抽魂竟是这么疼……莫非凡除了那双金瞳外，竟然还有通天之能，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也难怪他能阻止这场瘟疫了。没有皇后的生魂，倒算是去了自己的一块心病。

　　想起莫非凡软弱无力的双腿，四娘叹了口气。

　　素衣叩门端着餐食走了进来，见四娘醒了，便冷声道：“老爷让我转告宁国公夫人，多谢你。不假时日，这场瘟疫便能终止了。”

　　“国师呢？”四娘动也不想动一下，这话让素衣来转达，他怎么不当面告诉自己。

　　素衣放下餐食，微蹙眉道：“正在休息。”话毕，不愿再和四娘多说，转身走了。

　　四娘苦笑，餐食离床榻有段距离，她难道要爬着过去吃？索性等稍微舒服一些再起来吧，她闭上眼睛想。

　　相比四娘，莫非凡虽缓和了半天，但依然虚弱的很，饭食放在床榻边的小鼓凳上，口中无味，放在那好半晌，他也没动筷子尝一口。

　　四娘饿得肚子直叫，望着不远处的饭食，咬紧牙关跌跌撞撞步履蹒跚走了过去，一边吃一边想着玄哥和奕哥怎么样了，会不会张开双臂要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