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合上眼,沉沉睡去。
四娘和宁天涯等到大夫来给春棠诊过脉,重新开了药方,这才回了上房。
宁天涯换了衣裳问四娘:“国师当真是神医,竟阻止得了瘟疫,不过他让你一起去究竟是为何?”
四娘茫然摇头道:“我不是很清楚。”
占星卜卦之人自是神秘莫测,宁天涯叹了口气,拿眼睛睃了一下四娘:“她是从胡府带来的丫鬟,刚才大夫也说了,只能吊着一口气,要不要通知了岳父岳母?”
四娘摇头:“春棠不是家生子,不必告诉他们了。”
想起之前胡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后来胡铮初又被辞了官,四娘若是回去,少不了一顿臭骂。
宁天涯微微颔首,用了晚饭,两人各自进房休息。
四娘躺在床榻上,眼睛看向帷幔,春棠染病,宁天涯显然没有过多的关心,今日一脸憔悴也不过是因为这两日住在刑部,办理案件。
春棠后悔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为时已晚。倘若服侍在她身边,或许她早将春棠许配到好人家了。
莫非凡在宫里谢恩时,居然面不红气不喘说出一连串的谎话来蒙皇帝,说什么治疗天花的药是他师父留下来的秘方,又说什么秘方中缺少一味女性的血,正巧星象所示是自己,所以才带了自己去。
简直是一派胡言。
不止皇帝信了,连皇后都信以为真。
宁天涯也只是问了一句,没了下文。
这次回来,她能感觉到宁天涯眼里的疏离,她走的这些天除了春棠病了,宁天涯多数住在三娘房里外,还发生了什么?又或者,三娘说了什么?
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天明,醒来时宁天涯已经换了朝服上早朝去了。
照例姨娘来给四娘请安,先是少了王姨娘,现在又却了春棠,上房倒是显得宽敞了些。
偏生玲珑和三娘话少,请了安后,各自端了一杯茶,细细的品了起来。
四娘见没什么事,就遣了她们回去,她自己则是带了扶桑去库房找了几株百年人参出来,交给李妈妈,李妈妈拿到手里怔了半晌,嘴唇哆嗦起来,但看四娘神色冷峻,就把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暗道,暴残天物,区区一个姨娘怎么配得上喝百年人参汤。
李妈妈心里嘀咕,眼底露出几丝不满,倒是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放好人参,交代灶房丫鬟熬一碗人参枸杞汤给春棠送过去。
四娘见李妈妈还算老实,就去看望春棠了。
这次的大夫不同于上次,开了目前对春棠来说最好的药方,续着一口气,果然今日瞧了春棠比昨天气色稍好一些。
春棠在床榻上跟四娘见了礼。
扶桑忙扶了一把春棠,笑道:“往日可不见四姨娘这么勤快,等日后身子好了也要如今天一样才是。”
春棠掩面咳嗽两声,唇色青灰,声音透着绝望:“日后,还有机会吗。”
四娘在春棠房里呆了一会儿,就回到上房见了几个采办,去年年关的时候,她只帮宁玉儿写了菜单,现在轮到她全权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