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的话好像并没对我们的产生多大影响,他为了这单生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这四道口疗养院如果是个废弃的的地方,那丁川的电话又是谁打过来的?
当着丁川的面我也不好问季陆的消息到底是哪里来的,万一是那什么亡魂又阴兵的也不好当面说。
不到半个小时,出租车停在了一座不高的山脚下。司机拉上手刹把车窗摁下来“三位从条路上去,走不到十分钟有一片豁大豁大的空地,您一看就知道。”司机指着窗外说。
“这路挺宽的,把我们送上去不行吗?”我嘟囔着说。
司机赔着笑“这…;…;我就不上去了吧,真真不算太远,就几步路的事。”
“下车吧。”季陆给了钱直接打开车门。
山上种了不少槐树,八月份槐花已经开过季了,只剩下郁郁葱葱的树枝,长着茂密的叶子。中午天气正热,不知道哪里躲着的小虫叫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树叶遮挡的原因,行走在树林里竟然丝毫不觉得炎热,凉风嗖嗖,吹入衣衫。
丁川像是来玩一样,一路心情甚好的吹着口哨。季陆万年冰霜脸,凉气都快蔓延到我这里了。我现在慢慢的觉得,臭脸,是会传染的,我已经记不住自己大概多长时间都没笑过了。跟季陆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自己连笑都是不正经的行为…;…;
“哎,小瘦猴。”丁川冲我挥挥手。
我回头回脑的看了半天,难以相信的指着自己问“excuseme,你在喊我?”
“对啊,不然我在喊谁?”
“你才瘦猴呢。”我不满的喊。
“好好好,小猴,小猴行了吧。”
“行个屁!”我呸了一下。
“哎呀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看。”他冲我举着拳头,好像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我不耐烦的走过去,皱着眉头问“什么啊?”
他恶作剧般的把手张开,往我眼前一推。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正在蠕动的毛毛虫。他以为成功吓到了我,弯腰狂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好像发现我并没有什么反应,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站起来。
我满头黑线,默默的伸过手把毛毛虫拿到手心里,无奈的对他说“拿这东西吓我,你都不如拿块发霉的面包,这东西谁怕?你怕吗?你怕吗?”我说着把毛毛虫往季陆眼前一伸,没想到季陆飞似得弹开到一边。
我伸脖子走过去“不会吧,你怕这个?”
季陆一脸正经,但是眼睛始终不看我手里的东西“快点走吧,别在路上耽误时间。”
我两步追上去,忍不住笑的问“不会吧,你一大老爷们怕毛毛虫?”季陆听我这么说,一下停住。转身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立马又把目光瞥向旁边。
我不知好歹的把手又凑过去,好不容抓到了季陆的把柄,不好好戏弄一下怎么可能收手?
季陆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转过来看着我,我心想不好,他生气了。下一秒他把我的手翻过来,毛毛虫从我的手里掉在地上。“别玩了,这东西,很恶心。”他严肃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听越想笑。
被人砍得血肉模糊的夏槐赵成不嫌恶心,满停车场的亡魂不嫌恶心,竟然觉得一只毛毛虫恶心,这是什么逻辑?
季陆说完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丁川从背后过来凑在我旁边“他好像真的怕。”
“嗯。”我们俩默默点头。
再往前走了没多久,之前那司机说的那片空地就出现了。这山不高,植物也没到遮天蔽日的程度,所以按理说这里应该很好找。但是这片空荡荡的地一点被开发的迹象都没有,更没有什么人影了。
空地正中间,立着一座欧式风格的白色建筑,可能太长时间没有保养,外墙的白灰都开始慢慢剥落,部分位置露出了墙体的本色。圆拱形的窗户倒是都完好的嵌在上面,木制窗框有些老旧,不知道还能承受那些玻璃多久。
丁川四处看了一圈纳闷的说“哪有什么乱葬岗,那司机不会在骗人吧。”
那白楼附近空空荡荡的一大片,连个坟包都没有,更没有那司机说的那么吓人了。“或许只是大家传说的,也没人来看过。”我说道。
季陆盯着白楼上面的一扇窗户,看了许久。我察觉到他半天没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没看见。
“带防身的东西了吗?”季陆回头问丁川。
丁川摸了摸口袋“钥匙行吗?”
“行,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就把钥匙插对方的鼻孔里,膈应死他。”我一本正经的说。
我们走近那座白楼,大门下面躺着一块木牌,丁川把它翻过来一看,上面写着静心两个黑色的大字。这个位置,很有可能是之前疗养院的名牌掉下来了。但是这里不是什么四道口疗养院吗,这个静心又是什么东西?
不难看出,这疗养院之前的规模肯定很大。站在楼下往上看,一种压迫感袭来,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这楼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字,诡异。
明明是欧式风格的建筑,门口的拱门柱子上竟然雕着两条龙。张牙舞爪的聚向中间,像要把走进门的人都吞噬一样。
季陆拿了一下大门上落得锁,看起来足有好几十斤重。
丁川双手插口袋“锁门了。”
我把头发上的黑卡子摘下来,双手一挥嘚瑟的说道“都给我让开。”说着走上前,往锁眼里捅了捅。
“你会撬锁?”丁川咧着嘴问。
我专心致志的盯着锁眼回答“小时候觉得好玩,跟对门邻居学过。”
“你家对门是开锁行?”
“不是,是…;…;你管呢。”小时候我们家后院住着一个大哥哥,比我大十多岁,我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玩。他会开锁,会翻墙,在我心里简直就是童年的偶像,最早的梦中情人。后来,他就进监狱了…;…;我才知道,他原来是个小偷。
我这一身开锁的本领,就是那个时候学的。
不过这把锁的样式好像和我以前摸过的都不一样,里面弯弯曲曲,复杂的很。我闭着眼睛小声听着里面的细微的声响,季陆把手伸过来摸了一下,我相当愤怒的说了一句“别耽误事诶。”
没想到他刚收手,锁头啪的一声就弹开了。我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我什么都没干。丁川佩服的看着我“行啊,毕业找不到工作饿不死了。”
我推开他的手“去!我是那种人吗。”
“我说开锁行,你想什么呢。”
“哦,那是我龌蹉了。”
季陆叹了口气,把锁头踢到一边,推开了沉重的铁门。上面的灰哗的一声落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落在我脸上,季陆快速的把我往旁边一拉,我成功躲避。
丁川无奈的抹了一下脸上的尘土,往地上甩了一把“呸!这什么玩意儿啊!”
我感激的看着季陆,他甩开我的手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我把感激的话随着唾沫咽了下去,差点噎着。
从正门一进去,对面摆着一面两米多高的镜子,旁边落款用朱红色的毛笔写着---四道口医院赠。我之前的疑问重新被勾了起来,这里不就是四道口医院吗,怎么还写着四道口赠?难不成送礼没送出去又被退了回来,索性自己用了?这种可能性比较小吧…;…;
镜子往左手边走有一个房间,右手边也有一个房间。我下意识的就走到了右边,刚抬脚发现季陆他们进了左边的屋子,根本没有管我的意思。这屋里凉飕飕的,瘆人的很,我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赶紧跟过去。
看样子一楼好像是办公区,那么大的一张书桌摆在屋子中间,窗户两边的拉着窗帘,屋里密不透亮。好在外面光线够充足,足够让我们看清屋子里的东西。
书桌的后面立着一大排书架,上面整齐的码放着不少书籍,走进一看,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书桌上面放着一盏绿盖的台灯,相当老式,我只有在抗战剧和谍战剧中才见过类似的东西。
丁川摸了摸桌子上的灰,看了一眼四周说“我怎么感觉这里,少说也荒废了有百十来年了呢?”
“我好也有这种感觉…;…;”我皱着眉头道。
突然,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了下来。我们三个飞快冲到窗户边,发现原来是楼上的窗户因为年久失修有些老化,禁不住风吹掉了下来。
就在刚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虚惊一场的时候,楼上响起了一阵珠子落地的声音。
哗啦,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听得我头皮发麻,心脏随着珠子落地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没等我反应过来,季陆就快步冲上了楼,我和丁川对视了一下,也撒丫子跑了上去。
楼梯也已经老化了,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几步跑到二楼,面前出现了悠长悠长的一条过道,两边的门上还挂着大小相同的小牌。
我走到下面看了一眼“实验一室”再往旁边走“实验二室。”说好的疗养院呢?实验室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