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睛告诉自己要冷静,但是心已经扑腾到了嗓子眼,说什么也不肯淡定一下。相比之下我才发现,那个满脸青筋的男人,当真是这里的颜值担当。
我目光扫及大殿之上的王座,竟然是由无数大小不一的头骨拼成,把我看的毛骨悚然。
“主人,她来了。”语毕,王座前站立着的那个身穿黑袍的男人朝我缓缓转身。我本来以为这人的样子会给我另一轮新的冲击,毕竟一群这么丑的东西的主子,肯定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但是我失算了,他脸上带着面具,我并没看到他长成什么样。
他的声音仿佛是空谷回响,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一路可好?”
我刚想张嘴,力气突然扯到了后背,一整疼痛感传来,我嘶了一声。面具男问我“你受伤了?”
那满脸青筋的男人拱手毕恭毕敬的说道“她极力反抗,我…;…;”
面具男侧身黑袍一挥,只见一阵气流自他的衣袖下冲出,把我身边的那个人一下震了出去,直接推到了石桥下的万丈深渊。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大殿,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面具男慢慢走下台阶,来到我面前。我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就在他的手朝我伸过来的瞬间,空中一句低沉的声音传来。
“住手!”我回头只见殿门大开,季陆身穿一套黑色的衣服,后背背着一把黑色短把的刀,缓缓向我走来。他腕上的锁魂闪烁着银光,眼神淡漠又冷峻。
“季陆!”我抬脚就要朝后面跑过去,那面具男袍子一卷,就把我圈在怀中,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来的,似乎有些慢了?”面具男说。
“只身闯活人禁地,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季陆冷冷道。
“镇魂,你是谨慎的人,这次这么冲动又是为何?”面具男的这声镇魂好像在叫季陆,我心中暗自猜测,难道说两人一开始就是认识的?
“为你手里的那个人。”季陆说的笃定。我震惊的看向他,心脏为了这句话狂跳了一下。
面具男好像轻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她,可是为什么呢,她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不同,贪生怕死,胆小如鼠。”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你?”我说着话就朝季陆气愤的走去,却猛地被面具男拉回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正被挟持着呢。
“你不说没关系,我早晚有办法知道。”
季陆站的笔直“随你,但是现在,能不能把人给我。”
面具男拖着我来到了石桥边,提着我往前一送手,对着对面的季陆说“你说,我要是把她推进这诛心池,会怎么样?”
季陆右手从侧面缓缓抽出后背的刀,目光变得狠厉“你试试。”
面具男突然开始大笑“镇魂,你生气了。她不在了之后,你五百年没有过任何情绪了。”
“你一直都有让我愤怒的本事。”
面具男把我提起,朝季陆一扔。季陆轻轻一跃,在半空中接住我重新落地。“我卖你这个面子,走吧。”面具男道。
季陆什么都没说,转身带我走了出去。
“我对她很感兴趣。”面具男的声音响起,季陆仍然连头都没回,径直向前走。面具男并没有阻止,任由季陆把我带走。
一路上他没对我说任何一句话,我也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一直走到山峰的北侧,季陆停住了。只见他双手在胸前画着什么东西,接着一道紫光亮起,季陆就把我推了进去。我只感觉到四周亮起一阵刺眼的亮光,照的我睁不开眼睛。
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一片草丛深处,旁边有一座不小的湖,湖水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我抬头,看见了星星。身边还有蛐蛐,知了各种昆虫此起彼伏的叫声。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来了。季陆直接往前走,根本没理会还沉浸在刚才那些事里的我。
“刚刚那是什么地方?”我赶紧抬脚跟上季陆问道。
“活人禁地。”
“啊?那是什么球?”
“鬼族的疆域。”
我震惊的看着他,后怕的感觉一阵一阵袭来。鬼族五百年前曾经和地府有一场恶战,现在又开始对我穷追不舍,到底有什么阴谋?
“鬼族,那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是鬼族的太子,鬼尊重楼。鬼王在五百年前的那场战争中死了,重楼一直都没继位,就以鬼尊的名号一直统领鬼族到今天。”季陆有问必答,态度友好的让我难以置信。
“那他为什么要抓我,难不成是知道我身上有护心阴气的事了?”
听了我的这个问题,季陆步子突然放慢,站在原地“他现在还不知道,但估计是早晚的事。”
看他刚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了我,估计也是不知道具体情况“那如果他知道了我身上有阴气存在,他会把我怎么样?”
季陆看着我“会毁了你。”
我往后一躲“为什么?他们干嘛跟我这么大仇?”
“鬼王就死在邪骨手里,你说为什么。”
“那我又不是邪骨。”我气急败坏的说。
“但是只要有你在一天,邪骨就有可能重塑。”
我一脸生无可恋,再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季陆。这就是天要亡我,用什么办法都可以。
季陆转过头,重新向前走“我收到消息,四川通县出土了一座五百年前的古墓,墓室里的所有随葬品都被不明物体分成了两半,我觉得有些奇怪,日后有时间了要去看一看。”
“难道和那阴气有关?”
“没关就不找你了。”他又恢复了一脸冷冰冰,没了刚才在活人禁地时候的焦虑样子。想到刚才,我这心又抖了一下。
为你手里的人,为你手里的人,为你手里的人…;…;
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每想一次都能让我激动不已。他是在在乎我?为我的安全担心?就在我独自回味的时候,季陆转过头冷冷的催促我“今天想在这里过夜吗?”
我愣了一下,赶紧快步跟上。刚才的激动,大概是错觉吧…;…;
走出了这片草丛,季陆告诉了我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我们现在,竟然在距离沈阳一千多公里的河南省信阳市的一个小山村里!我也懒得问为什么了,反正跟着季陆,一切皆有可能。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什么时候能找个住的地方歇歇脚。
好不容易过了两天安生日子,现在又开始各处颠沛。
我们从草丛走出去,季陆带着我一路向北,说是那边有人家。但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是黑漆漆一片,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我双腿又累又麻,根本走不动路,速度渐渐比季陆慢了一大截。
季陆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回了一个我很累的表情,心里想着他会不会突然蹲下来,打算背着我一起走。他盯了我一会,终于开口了!
“快走。”
…;…;
我嘴角一抽,差点气死。就这么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影影绰绰的亮光。我差点欢呼出声,不管怎么样,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我脸皮厚,借宿这种话向来都是我来说。不过到这么时候了我也懒得和他计较,蹦着高就开始敲门。
里面的人慢吞吞的出来,把门打开条小缝,警惕的问我“弄啥呀。”语气不善。
“老乡,我和朋友走累了,想在这借宿一晚,您看方便吗?”
“不方便。”说完,砰的一声就把门摔上了,我吃了个闭门羹。
我气的扬起手刚要砸门,又一想人家这一个村子的,没准拎着铁锹出来揍我一顿,还是别冲动,换一户人家问问看。
这次开门的是个老婆婆,步履蹒跚,从屋里到大门的距离走了整整两三分钟。
“婆婆,我和朋友迷路了,能在你家借宿一晚吗?”
那婆婆探出头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季陆,犹豫了一下。我推了季陆一下“你就不能笑笑,借宿呢还是黑社会收保护费呢?”说完我赶紧把楚楚可怜的表情递上,商量到“婆婆,求求你了。”
那老婆婆心肠一软“哎,进来吧,你一个姑娘没啥好怕的。”
我一听这话,赶紧钻了进去,回身还顺便把门带上了。笑着对婆婆道谢“对啦婆婆,你刚才说我没啥好怕的是什么意思啊?”
婆婆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回答我“我们村子啊,最近日子邪门的事多得很,你们俩大半夜这么敲门,哪里有人肯让你进去哟。”
“你这不是让我们进来了吗?”
“我一个老婆子,黄土埋到脖子了,我怕什么。”婆婆说着把我们俩带进了屋子。能看出来这屋子平时就这婆婆一个人住,简陋的很。房顶的瓦有好些都漏了,也没人帮着修一修屋顶。房间内除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摆设了,甚至连照片什么的都没有一张。尽管简陋,桌子上却没有一点灰尘,能看出婆婆平时也是个干净人。
“那到底是什么邪门的事,弄得大家这么人心惶惶的?”我扶着婆婆进了屋,坐在床上问道。
老婆婆揉着腿,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跟我们讲起了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