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于晚却没有再开口了。因为太多疑问她基本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转了一圈，让她格外堵心的依旧是上一辈之间的恩怨。

　　两位父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根本没有办法相信和接受自己的父亲会做任何卑鄙龌龊的事情。

　　“有点饿，可以带我去吃杂酱面吗？”于晚再开口，说了句看似寻常却十分奇怪的话。

　　程睿愣了下，展颜一笑：“好。”

　　天意面馆中午的生意还不错，客人络绎不绝。

　　于晚站在面馆门口，望着熟悉的招牌，陷入了沉思。

　　程睿没有催促也没有出声，视线落在于晚身上，神色透着淡淡的悲伤和痛心。

　　落座后，杂酱面很快上来，于晚动了动筷子，又放了下来。

　　“程睿，你为什么要盘下这个店？”

　　程睿神色微微一凝，有些不自然道：“以前跟着你来尝过几次，觉得挺好吃的。”

　　“是不是因为眼睁睁看着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曾经父女亲密无间的温馨画面不复存在，心中感到很亏欠？”于晚紧紧盯着程睿，郑重其事问道。

　　程睿踌躇片刻，点了点头。

　　闻言，于晚垂下眼帘，虽然神色看起来没什么特别，浑身上下却透着难以言喻的痛苦，甚至有点万念俱灰。

　　程睿皱了皱眉头，慢慢的洞悉了于晚的心思，连忙补充：“当然，我接这个面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父亲生前非常喜欢他们家的面。”

　　发现于晚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程睿又道：“你这会儿是不是在想，你父亲常常带你来这里，也是因为心里觉得亏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而内疚？”

　　于晚淡淡问：“难道不是这样吗？”

　　程睿：“所以你开始疑心他，猜测他做了唯利是图背叛朋友的事情？”

　　于晚没有回应，几乎等于默认。

　　程睿将面碗推开，认真说道：“小时候我以为世上除了好人就是坏人，包括现在我哥仍旧如此偏激的认为只要造成伤害，就是坏的不好的。我从前一直对你父亲怀恨在心，对你也是非常非常讨厌。”

　　“直到有一天我看了一部电影，片子里的主角是个杀手，但他仍旧拥有着触动人心的善良。那部片子我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所以我们应该用自己的心去看每一个人衡量每一个人，而不是听别人如何说，如何评论，哪怕是自己最最亲近的人。”

　　“后来的日子，我学着观察你的父亲，观察你。每每看到你们父女俩开心的谈话，看到你父亲和蔼可亲，与人为善的处事风格，看到你明媚烂漫的微笑，我开始质疑。因为卑鄙的人，内心邪恶的人他们心中大多都是阴暗，绝不会给孩子带来阳光。”

　　“带着这个疑问，我对你父亲展开了调查，当然，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的确是自不量力，一无所获在所难免。不过那段调查，让我看懂了官场，也明白了其中的险恶。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绝不是非黑即白的，官场更是如此。似是而非，莫须有都可能让你成为斗争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