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陪陪我吧，我好想你。”

　　“不能碰就不漂亮了，变成想了吧。”千又忍着心痛嘲他一句。

　　“你一直…都很漂亮。”

　　“来。”

　　千又张开双手，做出要拥抱的姿势。但实则她是将向泳抱在胸口。那感觉像极了母亲给受了伤的儿子以温柔的安慰。

　　向泳比千又大一块的男人身躯埋在她胸口，他被感动了，忽然觉得这种关怀比性更有效，从而他为自己刚才欲望感到可耻。

　　“哎来上海还会做那梦吗？”拥抱片刻后向泳说。

　　“恩，而且比在北京做的更厉害。”

　　“说不定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那不是梦啊，是你真的有个双胞胎妹妹或者姐姐。小时候你们真的碰过面，后来你一直就把那记忆变成了梦。”

　　“我也不知道。”

　　“千又如果世上真有这么个人你怎么办？”

　　“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嗯，怎么办？”

　　“马上庆祝啊，我肯定会高兴的哭的。”

　　“那身世呢？”

　　“哎？”

　　“真有这么个人的话那亲生父母是谁不就知道了？以前不是有很多这种情况，家里孩子养的太多了，养不起只好扔了或者送人，千又你就是被扔的那个。如果真看到另一个过的比自己好的多又开心的多，还有爸妈的，你那嫉妒的毛病不又犯了？”

　　被这样一说千又也觉得有道理，若情况真是这样她肯定会恨，恨被扔的那个为什么是自己。

　　“怎么了，刚刚还说肯定会高兴的哭，这会儿怎么板着脸了。”

　　“用不着你管。”千又躺上床，手上捧着杯口湿漉漉的玻璃杯。

　　“不碰你，睡你旁边哦。”向泳说着也翻上床。

　　“那开空调，我怕热。”

　　“一会儿怕冷，现在又怕热，还怕饿，你当自己是大小姐啊。”

　　“滚开啦。”

　　………

　　夏日黎明，五点便起床的段福临靠在竹躺椅上喝着香草茶。这种用自己花园种的植物叶尖泡的茶特别香雅淳口，而且有预防血管老化的作用。

　　在一旁陪着他的妻子夏郁茹还穿着睡衣，她已习惯了老人早睡早起的生活方式。只是在她心里，一直有个无法怀孕的遗憾。

　　“如果能有个孩子多好。”有时郁茹会这样想。

　　喝茶听广播戏曲一直到七点，之后才会吃上些自己做的烤饼或馒头做早餐，餐后再躺会儿看书。

　　只不过在上次的佘山之行后，这样的生活方式似乎蒙上层阴影，就像在清水上浮着的油污，油轻于水、飘飘荡荡、久久不散。

　　这天的段福临在听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听的愣了半天，不言不语。妻子察觉到后俯下身问：“老公你没事吧？”

　　“………”

　　“又不舒服了吗？等着我去拿药。”

　　“没有！郁茹，我没事。”

　　“那你……”她望着老人略显痛苦的眉毛。

　　“你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吧。”

　　“知道。”

　　“说说，简单的。”

　　“生死相许的爱情故事。”

　　“唔，化蝶那段听过吗？”

　　“听过。”

　　“很美，那段。”段福临像回忆遥远往昔般哀叹，“喜欢一个人，可就是留不住，索性跟他去算了，是不是？”

　　“恩。”

　　“现实生活里也有这种人啊。”

　　“一定有的。”

　　夏郁茹感觉丈夫的每句话都在指向一件事，只是那绝非好事。

　　“要留住一个好不容易出现的爱人，可是什么办法都用的出来的啊。不管用什么办法。”

　　“唔…想说什么呢？”

　　“一会儿段彬要是来看我你就告诉他我不舒服睡了。”

　　“……”

　　“还有，再和他说遍别和那女孩子在一起了。”

　　“可，他不会听吧。”

　　“嗯是不会听，我老了孩子也大了，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管，你就帮我多劝劝他。”

　　“可是为什么呢？你一直不说我也一头雾水啊。”

　　老人沉吟几秒，喝口植物草茶，“郁茹，这事其实你也知道。”

　　“我也知道？”

　　“二十多年前，那个富华公司的何保剑…那时候还不是富华集团。”

　　听到“富华”两个字夏郁茹瞳孔明显放大，像随时都要昏过去似的。

　　“你是说…那个…那个…不可能吧，起源计划的，长生不老？”

　　“永生。”段福临叹息似的吐出两个字，“这计划现在还在进行，当时我们负责的也只是一部分，现在黄泉还在研究所里。”

　　夏郁茹一时讲不出话来。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坚决反对了吧。”

　　“明白了。那女孩子不配和我们段彬在一起。”

　　“没什么配不配的，不是她的错。到底。千又…这名字倒很好听，比千宴好听啊。哦郁茹，把我的联系本拿来，我想找几个老朋友，说下这事。”

　　“要见面吗？”

　　“有必要的话。”

　　“那让我来安排吧。”

　　“不，还是我自己来。有些事你知道的不是很清楚，里面的东西恩恩怨怨很复杂，弄不好我们也要惹火上身。去拿来。”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