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西锦酒吧。
暗沉的光线,慵懒的嗓音,迷离微醺的眼神,她看着台下半醉的客人们,品尝着各自的苦涩或欢情,亦或是什么都不愿想,单纯只是听她唱歌而已。
西锦酒吧一直吸引着外地来此旅游的年轻人,这里没有其他酒吧的喧嚣和嘈杂,时光在五颜六色的鸡尾酒中缓缓流淌着,你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在这里,忘记现实生活的烦忧,单纯寻找一份心灵的澄净。
“慵懒的街走过多少遍
那风马也看了许多天
身边的人眉目淡淡笑叹倦
阳光雨下忽然出现飘雪
四季轮回之间明白了哪些
放不下吗期待很浅
传说中的爱向来美得很遥远
故事结束谁也无言“
一柄吉他,没有多余的伴奏,略带嘶哑的嗓音安静吟唱着一曲《拉萨乱雪》,将人们的心情,带到距离蓝天最近的地方,手捧酥油茶坐在路边,幻想着美丽的阿吉拉玛的容颜,阳光雨下突然飘雪,四季轮转间时光也安详静好。
乔岭喜欢来西锦唱歌,喜欢这里的安静不被打扰,喜欢客人们认真倾听的模样,喜欢这番别样的格调,以及精心营造它的主人。
“啪啦”!
一声非常不和谐酒瓶碎裂声打破了原本宁静的分氛围,吧台西面的大厅里,几个男人发生了口角争执,最后演变为暴力的打架事件,这就罢了,要打就打,光掀桌砸酒瓶子算几个意思!
不少客人都是来这个美丽的西部小城旅游的游客,看那些人模样凶恶得很,看起来像是地痞流氓一类,害怕殃及自身,三三两两走出了酒吧,气氛冷了不少。
乔岭和身边的唐夏对视一眼,唐夏是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眉清目秀,年纪并不大,但眉宇之间亦有老成之气。
唐夏带着几个人走过去,那些人见酒吧的安保过来了,相互对视几眼,一哄而散也跟着出了酒吧。
乔岭放下吉他走下歌台,对唐夏道:“小夏,找两个兄弟跟着他们,看他们进谁家的场子。”
唐夏微微一笑,笑容非常阳光明亮:“已经吩咐人去了,不过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谁和咱们过不去。”
乔岭没说什么,走上旋转楼梯,三楼是她住的地方,雅致安静,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人的电话。
程朝刚坐上汽车,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捂着一只耳朵,接了电话:“阿岭。”
“朝哥,你这是在哪飘啊?”乔岭声音放低了,有了几分温柔的情致,加上戏谑调侃,颇有味道。
“去了一趟宁夏老家。”程朝说道。
“诶?听小夏说你的老家不是没人了吗?”
“去打听一些过去的事,不过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跟着就回来了。”程朝看看手表:“明天下午三点到双流机场,小夏不忙的话,叫他来接我。”
听到他明天就要回来的消息,乔岭心里蓦地一喜,抑制住欢欣的语气,她装模作样抱怨道:“可算回来了!你不在,臭老玖那边,成天叫人来店里闹,把客人都吓跑了,咱这俩月收入直线下降!”
程朝倒是一派轻松笑说道:“人少好啊,你们活儿跟着少,还不高兴坏了。”
“这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乔岭笑说道:“你是潇洒啊天南地北到处跑,留我和小夏每天在这里心惊肉跳地看真人版古惑仔,不行!你这次回来非得给我放假不可!”
“程子哥回来你还舍得走?黑子都笑了!”唐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身后跟着程朝的大狗,一条黑色的拉布拉多,耷拉着舌头,扑到乔岭脚边亲热。
“诶!黑子,边上去,别舔!我的新鞋子!啊~~!”
听着电话那头乔岭尖利的惨叫和唐夏脆朗的笑声,莫名地想快点回家了,这个月虽然一直在老家一带走动,可是并没有归属感,直到现在,听着他们熟悉的声音,他才真的感觉,想家了。
“对了朝哥,玩笑归玩笑,对臭老玖咱总不能一直忍让吧,他当咱们好欺负呢,每天变着花样过来找麻烦,今天搞了两伙人来演打架,还挺专业,砸了两架桌子四条椅子,还有七八个酒瓶子,那演技直追奥斯卡最佳群众啊!前儿个又弄一帮嗑药的贼喊捉贼,结果叫了警察过来以化验,居然他妈吸的是面粉!呛不死这帮子****的…”乔岭越说越气愤,唐夏一边吃剥橘子皮一边笑得险些岔气,还不忘小声提醒道:“明…明!”
程朝微笑着耐着性子听乔岭夸大其词地倒苦水,也不打断,末了才道:“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其实乔岭还真没那么烦忧,就是想跟程朝抱怨抱怨委屈而已,她知道程朝回来,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臭老玖在西城虽然嚣张横行,谁都不放在眼里,但对于程朝,他是不敢做得太过火,程朝的西锦酒吧开了将近半年,他也没敢明面上找麻烦,只是这两个月老板不在,才会多生些事端。
“朝哥,明天我和夏子一起来接你吧。”
“小夏一个人来就行了,你看着店,别让那些找麻烦的家伙伤着客人。”程朝说道。
“噢!”乔岭失望地应了声:“那好哦!交给我吧,阿岭坐镇,谁敢乱来,一鞋跟踹不死我就撞豆腐去!”她跺了跺十厘米高跟鞋,狠狠道。
程朝听着这些熟悉的贫嘴,心情愉悦起来:“对了,嗓子还疼吗?我给你带了高原的藏药,据说治咳嗽挺有效。”
乔岭听着一阵窝心,半天没说出话来:“咳咳…还有点咳,谢谢朝哥。”
“那就别上台了,好好养几天再说,过隧道了,没信号,先挂了,明天见。”
“在程哥面前你就给劲作吧,谁昨天一爆破嗓,把天花板上的彩灯都给震破了一个…”唐夏正要调侃一抬眼看到她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连忙噤了声,只道:“我去买点宵夜。”耷拉着拖鞋,带着黑子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