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岳五人远去的背影,**的心总算稍微放下了一丝。
“鹰首,你觉得他们五个能振作起来吗?”欧阳振华轻声问道,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和,这帮军人的状态稍微好了一些。
“我相信他们,可以站起来!”**郑重的点了点头,“你们不也很是放心么?”
“哈哈哈,十二鹰,可以站着死,不能趴着活,委屈他们五个了!”
“哈哈!”七人同时大笑,眼神犀利如刀。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没有阻拦,唯有跟随。
七个人,七只鹰,他们用双手捧起那雪,狠劲的擦拭着脸上的黑色迷彩印。
第一次,他们觉得,要把脸洗干净。
无论活着,还是死去。
七杆枪,朝天开火,打光了长枪的子弹,引来了追踪者;他们笑着,却比哭还难看;如花似锦的年纪,朝气蓬勃的热血青年。
他们大唱着团结就是力量。
可唱着唱着,他们还是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却不知那是未到伤心时,未遇伤心事。
钢铁打造的心脏,由外往里的突破,很难;由里向外腐烂,却只需要一点锈迹。
风,凛冽的吹着,化作悲凉的呼啸,呜呜地诉说着,似那离别的哀悼,又如那送行的哀乐。
烈士不怕死,所死在忠贞。愚忠亦为是,死啸雪山魂。
子弹在风雪中犹如罪恶深渊里的魔鬼,呼啸着、狰狞着。
卓立行倒下了,脸含微笑,穿过胸口的子弹,带出一朵血色的花朵,在茫茫雪山中勾勒出了一幅血腥惨烈而激荡人心的画面。
段铁柱躺下了,微闭着双眼,仿若睡去的醉汉般,带着一丝迷醉。
七个人,一个挨着一个,坦然接受这本不应该的喋血。
但,无怨,也无悔。
因为——信仰。
虽然如今的社会,信仰流逝如见底的沙漏,道德沦丧渐跌入谷底,精神断层异常严重。人生的指示灯已经有火红的太阳演变成没有灯芯的煤油灯。
回想到曾经的一幕幕,吴岳的心在滴血。
听着后面紧追不舍的大部队脚步声,五人默默地,在茫茫雪海中,没有人说话,唯有粗重的喘息声。
…………
这里是一个被世人遗忘的地方,是一个被诅咒的角落。
传说中,这个地方被称为飞行禁地,各个航空公司的飞行路线必须绕开这一块区域,即便是一只飞鸟误入其内,也会永远的飞出不来。
更有传说,这个地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能传出阵阵的哭泣之声,犹如泣血的夜莺鸣叫声,让人听着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而这个传说,至今已经言传了好几百年的历史了。
而一个村落,或者不能称之为村落,可以称之为部落。却是存在于这遗忘之地,诅咒角落。
正值正午时分,大雪包围着的小小部落里,稀稀落落的几十间木屋。部落里的石子铺成的小路边,七八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嬉闹着,嬉戏的小孩子旁边,有几个老爷子在轻捋胡须,精神高度集中的关注着石墩上的棋局,对弈象棋的是一老一少,只见少年约么十七八岁,面含微笑,双眼炯炯,唇红齿白,白净的皮肤,干净的衣衫,似那翩翩佳公子,正笑看着对面脸红耳赤,呼吸急促的老者,老者手里头拿着一个“马”,却不知如何行进般踌躇着。旁边的几位观棋者也是屏气凝神,仿若在见证一场旷世之战般,是那么的谨慎,那么的小声细语,怕惊扰到战场厮杀的两位大将军。村落的烟囱冒着股股青烟,俨然已是到了饭点了,都能隐约闻到阵阵的饭菜香气在空中盘旋。
在部落靠近山脚的位置,有一个三进的院子,这个小小的部落里,在稀落的木屋衬托下,显得很是大气,俨然一个村落中心所在。
此时的院子,第三进院的大厅中,几个老爷子在激烈争吵着什么。大厅外面候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不时的瞅几眼大厅,又侧身看着稍显慌乱的西厢房。看他们稍显焦躁的脸庞,看来往常平静的小村子,今日应该有什么不平静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的西厢房,最靠里的屋子里有两张床,床上有两个被白纱布重重包裹,如果不注意,很难看清那是两个受伤的人,看如此包裹,想来受伤也不会很轻便是。
而在西厢房靠外的小屋里,这个屋子应该是存放一些杂货的地方,此时的屋子被清空了一块地方,三个担架安静的躺着,担架上躺着三个人。
面部模糊,根本看不清长相;衣着凌乱不堪,更是因血,雪,泥土的掺杂而显得脏乱不堪,更是有很多的孔洞;没有呼吸,身体发凉,显然已经死去有些时候了。
西厢房外,一个姑娘和一个白胡子郎中正在讨论着什么,看其神色,情况很是不容乐观。
“葛老,怎么样?”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七仙女般女子,轻启朱唇,黛眉微皱,俨然心里已有了不确定的答案。
“唉。”葛老一声轻叹,“小姐,我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活就看他俩的造化了!你也知道,从那么高的山顶掉下来,幸好山脚常年积雪,才有了一丝缓冲之力,才能如现在般吊着一口气,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于另外三人,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辛苦葛老了!我差人送葛老回去休息!”
“不用劳烦小姐!”葛老轻笑一声,“每天我会给那两位行针灸,催其气血通行,希望能有点作用。”
说完这些,葛老招了招手,远处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会意,背着桌上的小药箱,随着葛老,出了三合院。
姚若曦看着葛老远去,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看了西厢房一眼,便是轻抬玉足,进了吵闹激烈的大厅。
“大长老,俗语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姚族一直讲究缘之一字。”
大厅内左手边首位的姚天湖吹胡子瞪眼,唾沫星子四溅,气呼呼地对着右手边首位的一位老爷子说道:“而我们如果将其弃之荒野,不闻不问,这还是一个人应该做的事吗?”
“三哥息怒,我姚天海从进来道现在,可从来没有说过不救吧?”姚天海长相粗犷,一身旧时代武士装扮,怒目圆睁,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但其说话却是轻声细语,“相遇即是缘。只是我又些担心,现如今我姚家正是多事之秋,而如此茫茫大雪山中,为何他们能够恰好的掉落在我姚家附近!难道你不觉得多少有些蹊跷吗?如果这是董家的计谋,该当如何?当然,也不排除巧合的可能性!但是我们总得三思而后行吧!”
说完这些,姚天海如入定般不再言语,静静的看着主位的姚天河。
姚天湖听到姚天海的话语,也是欲言又止,抬头看着主位,说道:“二哥,你就给个话,这个事,咋弄?”
“治病救人优先,其余事后再议!”
不待主位的姚天河说话,一道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从大厅外面飘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身翠绿,带着香风,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