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叶以为君慕白终于肯碰她了……
没想到,君慕白的大手却只是从顾叶的肩膀上擦过,随手将她肩上的快要滑落的肩带轻轻向上拉了一下,将顾叶裸露在外的肩膀重新盖上。
顾叶脸上的期待逐渐变成了失望。
“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小心着凉。”君慕白看了顾叶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顾叶看着他的背影,情绪终于崩溃了,大声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主动给你你都不要?难道在你的心里,就只有你妻子一个人吗?”
君慕白停住了脚步,没有说话。
是的,无论任何时候,他的心里永永远远地都只有安心一个人。今生今世,也只能容得下安心一个人!
顾叶看着君慕白转身离开的背影,十分失落,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她请求道:“后天是我爸的七十寿辰,在福德酒店举办晚宴,你愿意陪我一起来吗?”
君慕白皱了一下眉头,再次确认道:“晚上,福德酒店?”
顾叶点了点头:“没错。如果你能来的话,我爸妈也能够看你一眼。”
“我会准时赴约的!”君慕白说完,转身离开了酒店。
顾叶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高兴的是,君慕白答应了她,陪她一起出君父亲的七十岁寿辰;她难过的是,自己都已经脱成这样了,君慕白却完全不为所动!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够打动他的心!
君慕白刚一走出酒店的大厅,立刻拨通了严参谋长的电话。虽然是深夜,但是严参谋长仍旧没有休息,她知道最近是特殊时期,需要保持格外的警惕!
首长没有休息,她便决不能休息!
“最近风信子有没有什么动静?”浓重的夜色中,君慕白一面打开悍马车门,一面冷声问道。
“报告首长,没有。但是请您放心,风信子现在已经在我们的密切注视中,他的一切行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很好……”君慕白满意地点了点头,启动了引擎,“两天后,晚上在福德酒店提前做好埋伏,记住,多带几个人!”
严参谋长知道任务又来了,立即严肃地回答道:“是,首长!”
挂断电话,君慕白正打算开车,猛一抬头,只见背着车灯的方向,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正迎风而立,妖孽般的丹凤眼飞入鬓角,丹红的唇角带着一抹嗜血的微笑……
君慕白眉头猛地皱了一下,猎豹般的双眼散发出锐利的光芒。
“君慕白,好久不见。”雷欲扬起红唇一笑,灯光中,那张原本苍白的脸此刻白的更加吓人,红唇如同刚刚饮过新鲜的血液。
“雷欲,好久不见。”君慕白面无表情地走下车来,雄壮魁梧的身躯在冷风中迎风而立,两个男人对峙的空气中,有一股危险的味道在逐渐蔓延开来。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跟我作对!”雷欲眼中涌现出一股仇恨的光芒,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忽然咬牙切齿地用力吐出了两个字,“师弟。”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君慕白的双眸闪过片刻的伤感,曾经少年般欢快的时光如同电影般在眼前一闪而过,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师兄弟。”君慕白紧盯着雷欲,冷声说道。
雷欲仰天哈哈一笑,狭长的丹凤眼闪烁着可怕的猩红:“师弟,你又何必这么固执呢?你打不过我,从小到大,都是我赢!我念在我们师兄弟一场的份儿上,劝你改邪归正!只要你愿意归顺我雷欲,我保证,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共商大计,一起打天下!”
君慕白锐利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雷欲狂妄的脸上,冷声道:“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趁早打消!我孤家寡人,没什么好利用的!”
雷欲脸色一变:“师弟,你不给我面子,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话间,雷欲猛地从腰间拿出手枪,瞄准君慕白“砰”地一枪打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君慕白一个敏捷的闪身,躲过了雷欲的这一枪;雷欲收起手枪,飞身而起,朝君慕白毫不留情地打了过去。
君慕白面色冷峻,一个翻身,接了雷欲一拳,又一个敏捷的闪身,顺利地躲过了雷欲的袭击。
两个人时上时下,拳脚生风,在耳畔呼呼作响。
“君慕白,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雷欲双目发红,一个猛拳打了过来,君慕白眼疾手快,敏捷地躲过,雷欲这一拳正中一棵大树,一拳下去,只见大树猛烈地摇晃起来,秋叶如同雨点般瑟瑟而下。
两厢打了数十回合,彼此不分胜负。就在这时,雷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十几年不见,你倒是长本事了,能跟我打成平手!你赢了我不算本事,先救了你的女人再说吧!”
君慕白眉头猛地一皱:“丫头?!你把她怎么样了!”
一想到安心,君慕白瞬间分神,却没想到,雷欲趁着这个机会忽然一拳打了过来。君慕白回过神来,伸出手掌去接雷欲的拳头,却没料到,雷欲猛地展开拳头,里面竟然赫然藏着一支手枪!
雷欲勾唇冷冷一笑,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枪声响起,君慕白躲闪不及,子弹从君慕白的指缝间穿过,直穿胸前!
胸前如挨了一棒猛烈的闷击,君慕白“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痛苦地用手捂住了心口,鲜血从胸腔喷泉般往外涌。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前向全身猛烈的蔓延!君慕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雷欲冷冷一笑,白皙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吹了吹尚在微微发热的枪口,不急不缓地说道:“师弟,我早就说过,不管是论功夫,还是论智谋,你都比不过我,可你偏偏不信。现在,你服了吧?”
献血染红了君慕白的手指,他现在却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满脑子只有安心。
“雷欲,你真卑鄙!你把她怎么样了?!”君慕白狠狠地注视着雷欲。
雷欲勾起丹红的嘴唇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放心,我没把她怎么样,你的女人现在正在家里好着你。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因为接下来这一枪,会‘休’地一声,直接穿透你的心脏哦。”
雷欲说完,眼中猩红的光芒变得凶残。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君慕白忽然飞脚踢起一块石子,不偏不倚,正中雷欲的眉心。雷欲痛苦地向后退了一步,回过神来,君慕白已经消失不见了。
“靠,君慕白,下次别让我再碰见你!”雷欲一边狠狠地揉着眉心,一边狠狠地骂道。
直到君慕白安全消失了,就在不远处,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一个年过五旬的中年男子,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缓缓地放下了胸前的手枪。
黑色的长檐帽遮住了男人的额头,从他微微下垂却紧抿的唇角能够看出他的坚毅,那张不满皱纹的脸上似乎写满了岁月的风霜。他的右手因为长期持枪而显得有些粗糙,男人缓缓地取下头顶的帽子,纵然容颜衰老,却仍旧能够依稀辨认出年轻时英俊的模样。
那模样,正和君慕白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