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书 第24章 :一剑败十指
作者:孤鸿离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香榭书坊外

  韦修真再施计谋,派出御皇军伐干戈、骁月、问末奇三将,到香榭书坊藉白云染之死挑起战端,秋思无垠冀天棠不愿自己组织受连累甘愿出面,任人鱼肉,在场学生与儒令泊寒仁都透露出不捨之情。

  冀天棠面对三将,一派自然:“冀天棠在此,一切最过我一肩扛起,请勿为难香榭书坊。”

  “军师有令,当场处死冀天棠。”伐干戈说毕,手中长枪旋转,直刺冀天棠。

  受制于魔气,无法提动真气的冀天棠,硬生生吃了一枪,枪穿透胸膛,一条血柱染满儒袍。

  泊寒仁心头一惊,要上前援助,却被问末奇横棍拦下:“这是皇朝之事,如果插手便是与皇朝为敌。”

  “为敌便为敌,又如何!”为了学生安危,泊寒仁态度强硬。

  冀天棠忍著伤痛道:“儒令,只要出手,战端就会掀起。”话中似乎已经看透韦修真计谋,因此甘愿牺牲,泊寒仁知其用心良苦,忍住眼泪,转眼间骁月一刀披下,活生生削落左臂一层皮,鲜血直流,冀天棠始终不吭一声。

  “硬皮!”伐干戈一枪再刺,右足膝盖关节碎裂,随后回刺左足,冀天棠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无力反抗。

  “九天皇朝好残的心,分明只想凌虐冀天棠,不取他性命。我要忍…要忍…”泊寒仁握紧双拳,指尖穿过皮肤流出血迹,旁边的学生无法再看,有人纷纷回头,有人面露怒色,有人则建议一同杀出,但几次都被泊寒仁拦下:“不可中计!”

  “可是冀学长再这样下去,恐怕枉送性命。”

  “我知道…我知道…”泊寒仁心头之两难可想而知。

  伤痕累累体无完肤的冀天棠,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任何的宽容,伐干戈、骁月一枪一刀,仍来回在冀天棠身上砍杀,却都仍避开取命之处,指让他受尽皮肉之痛,这一切当然都是韦修真临行前的交代。

  问末奇心想:“香榭书坊的臭书生竟然这么会忍,迟迟不肯出手,看来只有依军师之令先杀冀天棠,再图香榭书坊。”手一举,正是杀人的信号,伐干戈、骁月立刻会意,淮备取命。

  “住手!”声音未到掌气开路,问末奇反应不及被击杀当场,随后高调的女子声音由远而近,一条粉红色身影飘然来到冀天棠身边,手中定华笔左右迴动,瞬间伐干戈、骁月兵器脱手,呕血退出数十步,中年女子粉红色儒炮,腰间绣著月一字,未施脂粉也未曾看见岁月痕迹,她是香榭书坊儒令之一,也是冀天棠的启蒙恩师雅乐飘。

  她扶起奄奄一息的冀天棠道:“天棠,你真是傻呀。”

  “恩师…我…”冀天棠说完之后便晕厥。

  伐干戈、骁月互看一眼,大喝:“妨碍皇朝办事,又杀皇朝之人,该死!”拾起枪、刀并出夹攻。

  雅乐飘轻哼,面露杀气,定华笔散出蓝芒一笔定儒风带起的旋风把两人卷出百里外。

  泊寒仁走上前道:“雅儒令,这样做恐引发一场大战。”

  雅乐飘道:“我无法眼睁睁的看著自己学生遇害,矜天换成孟甫,你忍得下心吗?”

  “我…罢了,先回书坊内再研商对策。”

  穷书斋内,雅乐飘替五分真气给冀天棠,让他稳住伤势,并清醒过来:“恩师,是我连累你了。”

  性情如火的雅乐飘喝斥:“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逞英雄。天棠,这些年来你这负面性格,怎是丝毫不改!”严厉的责备中,透露老师对学生说不出的关爱。

  泊寒仁道:“外伤易痊癒,麻烦的是天棠受魔气折磨,虽然你用真气硬是压下伤势,这是治标不治本。”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过我想不通,天棠已无法动武,为何九天皇朝要痛下杀手?”雅乐飘说著,眼神仍关怀著冀天棠伤势。

  泊寒仁摇头道:“这我不知,我只明白方才你出掌杀人伤人,想必皇朝不久后便会挥动大军前来,到时候香榭书坊将会变成战场。”

  雅乐飘突然意会:“你说的不差,我们必须快将天棠送走,否则恐受战火波及。”

  “唉呀,你不关心书坊存亡,只关心自己学生。”

  “甫被送走了,你当然关心书坊存亡。”

  “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章墨如。”听到泊寒仁呼唤,一名年轻儒家学生走入,向两位儒令行礼:“墨如,拜见雅儒令与恩师。”

  泊寒仁道:“他是孟甫的学弟,我得意门生之一…”

  “好了好了,时间有限快交代他吧。”

  “嗯,章如你快护送天棠离开书坊,前往川流谷寻愚病不医木忧津,麻烦他医治天棠,这是信物。”将一串珠交给章墨如。

  冀天棠道:“恩师,我想留下与书坊共存亡。”

  “你留下,只是增添为师的麻烦,快走快走。”雅乐飘一番话令冀天棠欣慰万分。

  “这有三粒颗提元丹,只要服下一颗便可以在压抑魔气的情况下发出一招,记住只能一招,否则魔气就会爆发。”雅乐飘将药包塞入冀天棠怀中。

  冀天棠道:“恩师之恩,他日相报。”

  “好好照顾自己,便算是报了师恩。墨如,务必将天棠安全送达。”

  “章如明白,告辞。”带著冀天棠离开,雅乐飘看著两人的背影,有说不出的感慨。

  雅乐飘道:“木忧津能医好天棠吗?”

  “医不好也死不了。现在我们该担心的是九天圣朝的大军压境。”

  “真理亭儒首骤逝,三位儒令武功最高的慧丞礼仍在闭关,出关日期未定,我们力量薄弱,恐怕抵挡不住大军。我想了想,或许只能暂避锋头。”

  “你要放弃香榭书坊?这有违师训,万万不可。我们还是聚集所有学生,做下最好的淮备。另外,派人到法业寺与玄真道门求援,双头并行才是上策。”

  “嗯,我们立刻行动吧,早一分就多一分胜算。”

  两人分头进行,淮备与圣朝大军一搏。

  寻求珍宝第三站,孔释生、紫伶月带著不朽花、飞萤光走进看似平原无阻,实际上却是九弯十八拐的迷曲径,鲜少有人可以自由进出。

  路的两旁不满不少不知年代的尸骨,孔释生问起在披雪山自己如何脱困,紫伶月解释道:“雪娘外表冷酷,其实内心善知未泯,我向她说明你取不朽花的原委,她因此不再为难我们,解除你的冰封。”

  一番解释,孔释生听在耳裡只是点点头,内心疑问有增添数分。

  两人在狭窄的路径中来来回回走了不下数个时辰,发现自己一直在同样的几个地点中徘徊,于是孔释生施展轻功跃上半空,却被空中无形之气给弹回:“真是古怪的地方,就连空中也有暗伏,这该如何是好?”

  见孔释生愁眉不展,紫伶月不忍,道:“我刚刚沿路有作了记号,跟著我走试试看吧。走的时候,记得把脚印深深印在地上,方便我们回程。”

  “你真细心。”孔释生跟著紫伶月的脚步缓缓向前,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我不可以有那种想法,我甚么都没办法给她。”或许,无形的魔障挡在两个相爱的人中间;如果,如果可能,彼此却只想著彼此的不可能。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半个时辰,来到迷曲径的中心点,那是一片绿意盎然广大的草原,草原内摆著石桌石椅,石桌上一张素琴;石椅上一位平凡书生,愁眉双锁,看著那张素琴,视线始终无法离开,就连孔释生、紫伶月进入自己百步之内也浑然不知,书生道:“我一指音,有一遗恨,无人能接我十指音十招,你行吗?”

  一拨琴弦,琴弦振动铿然一声,又锐又长音律指气,裂草原而出。

  孔释生先推开紫伶月,见她安全,脚尖轻点半空躲过,第二、三道指气左右袭来,双手化出气盾挡下,落地之后拱手:“先生…在下…”

  接连再来的三道指气是不愿听从的表明,孔释生无奈衣袍挥动儒门绝式上手,华儒指以指气破指气,远处一指音微微一笑,不但加强了力道而且两道指气速度落差甚大,快慢迷惑孔释生的视线,此招果真奏效,在前的指气被挡下,随后的指气贯穿孔释生的左手,一抬头右手又被指气所伤,一指音愁容更深:“看来你无法接下最后一道,本以为你可以解决我的困扰,现在甚么都不用说了,回去吧。”

  孔释生止住鲜血道:“在下技不如人,却祈求先生高抬贵手将雾音琴送给在下。”一指音摇摇头,紫伶月在后怒目相视,一指音仍摇摇头,不改初衷。

  正当紫伶月要拿出魔冥令之时,远处,剑爵莫君宵缓步而来,孔释生面露喜色道:“莫兄,你怎么会来到这?又是怎么通过迷曲径?”

  莫君宵道:“冀天棠担心你们的安危,要我前来协助你们,我刚才是随著脚印才顺利进入。现在,就让我一尽心力吧。”

  “莫兄小心,他的指气非常厉害,其中又包含不少心理战术。”孔释生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