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华没有开口,既然太子认不出她,她也没有必要去和太子行礼作揖,太子身边没有别人,就当不认识好了,径直从太子面前走过。
“咦,姑娘别忙着走啊?姑娘是第一次来这荷宴吧,在下对这荷花池颇为熟悉,知道哪儿的荷花开的最艳,最为饱满,姑娘何不同在下一起观赏呢?”
太子见眼前那人无视他的存在,却也不恼怒,反而殷情的小跑着追了上去,厚着脸赖在葉华的身侧,和那日在凌府退婚的太子判若两人。
葉华看着厚脸皮的太子,也不理会,若是太子知道她就是葉华,还会这般殷情吗?若是她没有这副皮囊,太子可会注意到她?原本她对太子的映像还不是这般差劲,现在看来,太子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被太子的死缠烂打扰了欣赏美景的兴致,葉华没走几步便转身往回走,等到了亭子,葉华见太子还想跟上,不由得善意提醒道;
“公子,这边是女眷区,您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额,姑娘多虑了,是在下唐突,在下这就离开,就护送姑娘到这儿了。”
听着葉华的提醒,太子的厚脸微微一红,当即告辞离开,往另一边的男宾区走去。
随着夜幕的降临,荷池四周开始点上宫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荷花的粉嫩,给这黑漆漆的夜幕装上了一份独特的美。
“皇上驾到。”
随着一个太监的声音落下,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自路的尽头款款而来,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自然垂落,随着他的步伐张弛有度。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整齐划一的声音充斥整个荷池,葉华很自觉的跟着众人跪了下去,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直至皇帝允礼,荷池里这一干人等才得以起身,各自回到席位。
葉华抬头,悄悄的打量皇帝,明明看上去是一个很慈祥和蔼的老人家,因为久居上位,一股自带威严不怒自威,不苟言笑的面容搭配上一身黄袍,一个当代皇帝的形象就这般浮现在眼前,不愧是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的领导人,单是这一身的龙威便足以让造反者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今日是荷宴,后宫盛宴,各位后辈不必拘谨,随性而为,朕只是前来凑凑热闹。”
皇帝慈祥的开口。
但在场的人谁都知道,这番话不过是客套而已,谁要是真的敢这样做,那他的脑袋恐怕就离搬家不远了。
丝竹声响起,一众宫廷乐师,舞者鱼贯而入,在亭子中央翩翩起舞,如同坠落凡间的仙子,在这荷花丛中旋转跳跃,转弦拨轴,映衬着点点灯光,如梦似幻。
一曲舞毕,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缓缓走到亭子中央,尖细的声音自他口中发出。
“荷宴之上,众公主皇子,王孙公子,千金小姐书才展艺,光耀我安阳皇朝之文艺,皇上有旨,夺头筹者重重有赏。”
台下的一干公子小姐虽早已知此惯例,但还是兴奋雀跃,跃跃欲试,对于他们来说,这场荷宴是一个扬名立万,借机攀爬的大好时机。
“第一位上台者,五公主牧瑶。”
大太监充当主持人的角色,他的声音落下便退了下去。
五公主脚步轻盈,优雅有礼的缓缓踏上中央的亭子,立于亭子中央,向着皇帝一个躬身行礼,端坐下来,素白的指尖轻轻拂过琴弦,一曲古筝奏乐随着她指尖的跳动而徐徐流出,点在每个人的心间,如同一缕清风吹过,吹散了夏日的炎炎。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葉华这才回过神来,五公主谢礼而下,葉华本就离宴会中央较远,她远远看去,只来得及见到五公主的背影,灯火阑珊处,佳人如初。五公主的气质让葉华讨厌不起来。
“下一位,季丞相府大小姐季莹。”
季莹身着一裘淡红色荷叶开边连身蓬蓬裙,一步一回眸的慢慢走近舞台中央,轻身施礼,声乐响起,纤手摆动,曼妙的舞姿立刻便让周围的公子哥们眼神集中在她的身上,随着她身影的跳动而跳动,而她的目光一直都紧锁在一个人的身上,她的一颦一笑都离不开那个身影。
睿王的目光毫无意外的跟随者季莹的身影,偶尔目光与季莹交汇,季莹便红着脸扭转向另一边,睿王莞尔,这才是配得上他的女子,一颦一笑,顾盼生姿。
季莹这一舞美得不可方物,临下台,她的目光扫过葉华所在的方向,挑衅的对着葉华一挑眉,就算你葉华不再是一个,也一样比不过我。
“啪啪啪。”
比公主表演还要持久的掌声回荡在荷池内,皇上的目光闪过一抹赞赏,季丞相的女儿果然是个好料。
季莹比五公主还要出风头,她高傲得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昂首挺胸,自从她参加荷宴以来,每年的头筹自然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早已是这京城家喻户晓的京城第一才女。
葉华如同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的低头摆弄自己面前的食物,不理会季莹那如同恶魔般的眼神。
宴会上,众多官家小姐一一上场,各类才艺层出不穷,但始终比不上五公主的琴艺,季莹的舞姿,不一会儿便到了尾声。
“我宣布,今日头奖乃.......”
“慢着。”
大太监的话还未说完,季莹便跳了出来打断,大太监一脸不耐,若不是看她是丞相女儿,他早就在皇上面前参她一本了。
“启禀皇上,荷宴规矩,但凡未许配女子,均应在荷宴一展才艺,臣女没记错吧。”
季莹向着皇上一鞠躬,缓缓开口。
“没错,这是荷宴历来的规矩,怎的,季丫头如何要提起这一规矩?”
皇上并没有恼怒,在他眼里,季莹还算是一个比较出色的女子。
“回皇上,这荷宴之上,还有一女位曾露面,此女原是太子殿下的未娶之妻,但前些日子已解除婚约,因而现已是未曾许配之身,还请皇上吩咐此女一展风采,以体现皇家的公平之风。”
季莹轻轻开口,她并未指名道姓,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凌府大小姐凌葉华。
“季丫头说的有礼,凌府丫头可在?”
皇上似是恍然大悟,立即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