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不归

　　“愿闻其详！”

　　“燕不归其人，传闻是一介不死不灭的凡人，没有命脉。”夏子冰凝重地说道，“据说，他得到过某些传承，不是修命者，却更像修命者。”

　　东方未明闻言，猛然间明白了些什么，便不再说话。少轻命也皱着眉头，感觉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

　　夜逐渐深了，葬命山的深处，无尽的黑芒，彰显着某些存在。至尊的力量，仿佛被某些东西压制住。那是属于天地自然的伟力，更是属于宇宙洪荒的冥冥之力。

　　距离葬命山极远的一处城池，一名男子站立在城门楼上，背后斜挎着一柄宝剑，剑鞘之上刻着“不归剑”三个大字。

　　微弱的月光之下，仅仅能见到男子大概模样，但却一身白衣，给人一种飘然出尘，落落近仙的感觉。

　　“修命路不归，不死不灭，长生于世间。一剑斩断世间不归路，唯我独存。”男子喃喃道，双目却死盯着极远处的葬命山。

　　“葬下这一世的命，成就无上至尊，真的可以吗？”

　　“亘古的传说，久远的历史，绝迹于世间的那一缕成命仙的机会真的会出现吗？”

　　“或许秘密真的在葬命山之中。”

　　天地自有道，我心为修命。亘古的传承，悠远的历史，无尽的秘密，葬命的传说，吸引着无数的人前往葬命山，历经无数的试炼获取属于自己的惊喜，也许这就是命。

　　清晨，东方未明与少轻命告别夏子冰，离开绝命城。

　　一步一个脚印，凝聚着属于凡人们，为了掌控自己命运的理想。

　　每路过一座城池，都会遇到各色修命者。

　　有为了充实自己修为的，停在某一座城池静心修行的。有为了获得更为丰富的奖励，不断闯着路上的各个古域。有为了了解大千世界，深入这一片大陆的山川险地。更有异族修命者，诸如妖族、魔族等，走着与人族不同的道路，他们也为了修命。

　　这是一条不归路，对于东方未明和少轻命来说，是这样的。寿元的不允许，使得他们只能朝着葬命山的方向前进，路上不敢有任何的耽误。

　　这是一条不归之路，一旦踏上便极难回头，为了寻命，为了修命，只有不归。

　　走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路过了不知多少城池，也遇到了不知多少同病相怜之人。但这些人，绝大多数选择去试炼古域，而不是像东方未明和少轻命一样，前往葬命山。

　　其中一个原因，他们没有东方未明那种报仇雪恨的动力，也没有少轻命那种对于修命的执着，即使修命的诱惑很大。

　　葬命山，那是最终的目的。对于东方未明来说，筑命脉，踏上修命路，才是最后的目标。而这目标实现的前提，就是进入葬命山寻找到九命青莲并存活下来。

　　“呼——，这里便是不归之路的最后一站——不归城了。来到这里的，无论是修命者还是像你我一样的凡人，基本难以见到了。而看不归城城内的样子，想必此处居民也是极少的。”东方未明站立在不归城的城门前，喃喃道。

　　此时的二人，东方未明鬓角处已经发白，一缕白色头发遮住了小半边脸。而少轻命已经是满头的灰色头发，可以看的出明显的老态，尽管容颜上依旧是少年的模样。

　　“不归城中不归古域，我们为了修命只能用在这条路上不归。”少轻命叹息道，“上天对我们不公，我们又能怎样呢？逆天改命，依旧需要靠我们自己。葬下这一世的命，活出下一世的精彩来，也许这就是葬命山的意义吧？”

　　经历了无数风霜，无数困苦，二人逐渐对葬命有所理解。

　　“这是不归路的最后一站了，过了这一座城，我们便要进入葬命山的地界了。那时候，才是真的有进无出。”东方未明摸着手里的那根短玉箫，无奈的说道，“或许，机缘就在葬命山中。”

　　“时间尚早，不妨进城直接拜访城主——燕不归？”少轻命笑道，“寻命的路上，从来都是艰难的，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是啊。”东方未明说罢，便与少轻命一同前往不归城的城主府。

　　城中的街市，来往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与想象中相反的是，这些来往之人，行色匆匆，丝毫对路边的杂货摊不感兴趣。

　　很快，两人来到城主府前，两人伫立须臾，心中有所犹豫，但最终决定去拜访燕不归。

　　“入我不归城，从此不归！”炸雷之声传入两人耳中，随后城主府大门被打开。

　　没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只看到一排排石碑立在通往府中正堂路上的两侧。

　　跨进大门，东方未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是一种为了修命，放弃一切的感觉。

　　那是一种葬了一命，获得万载寿元却孤独老去的感觉。

　　那是一种，举世皆寂，自己却独存于世间的感觉。

　　仿佛一切都要从这里开始，仿佛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什么执念，什么部落之仇恨，什么七情六欲，尽皆抛却脑后。

　　一步一个脚印，一碑一命。

　　古朴的石碑，诉说着修命的痛苦与艰难。

　　无数的碑，给东方未明与少轻命呈现出，绝顶修命者艰难的背后。

　　“我仿佛看到了，那些大修为修命者背后的孤独。”

　　“更看到了，他们从血一样的历练中，走出来属于自己的命。”

　　“不是没有选择，而是不想去选择，这是执念。就跟我和轻命一样，或许二十岁我们便能无疾而终，然而我们有执念一定要成为修命者。”

　　“这的确是一条不归之路，证得无数风华绝代，最终难以回归世间的基础。”

　　“人乃是万物之灵，融合于天地，融合于宇宙，尘归尘，土归土。然而，他们却不能。长存于世间，举世皆寂的悲哀，或许只有我们到了那个境界才会懂得吧。”

　　看着这些碑，东方未明思索到。

　　这些碑是传说中大修为修命者一生的记录，他们掌握着自己的命，或许早就走到了修命的第四步，第五步甚至是第六步。

　　他们有些人，到了另外一界，去寻找更为广阔的修命之路；有些人自毁己身，化作一方世界的意志；更有些人远走宇宙洪荒，探索无穷奥秘。

　　“如此之路，你们可愿意选择？”一名白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两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