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方界,一个小小的村子名为黑土村。
“刘婶,您的外卖到啦”青涩的男子声音响起。
墨漓,十六岁,目前正在小茗餐饮店做外卖小哥。
“急什么,马上就下来了。”墨漓便听见刘婶匆匆的脚步声,“刘婶,这可是你今天第三份外卖了啊,我听您脚步声都知道您胖了”
墨漓笑嘻嘻地看着刘婶那类似圆形的身材,心想今天中午都还没到就吃这么多,虽说有利于增长自己的业绩,但也有些担忧万一吃出病来咋办呢!
刘婶冷笑,“你少跟我套近乎,拿了钱赶紧走,别总在我面前晃悠,看见你就烦。”
墨漓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苦笑着把手中外卖交到刘婶手上并收了款,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村民们的冷嘲热讽,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只要村民们还记得那件事情,他与村民之间的关系就永远有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缝。
一路走来,路过的村民看到他便会露出厌恶的神色,仿佛看见了牛屎一般,远远地避开他。
“这个王八蛋,废物一个。”
“就是,不能诗武不能打,连种地都不会,整日死皮赖脸地躲在女人身后,连块叉烧都比不上。”
“哈哈,你这是在侮辱叉烧啊……”
村民的嘲笑和辱骂丝毫不加以掩饰,每一句话仿佛都是一柄柄锋利的刀剑,狠狠地插在墨漓的心脏上,墨漓只能装听不见,一个人走在偌大的街道上,身影落寞地像是没人要的野狗。
天上炽热的太阳透过云层,直射地面,墨漓觉得有些刺眼,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不会又发病了吧?从上次发病开始都过了八年了,怎么又发病了”嘴里嘀咕着。
四周的房舍仿佛开始变得虚幻,阳光下村民的影子一个个像是恶鬼。墨漓加快脚步,想要尽快驱赶这种不适,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又觉得有个火炉在旁边肆虐的燃烧。
墨漓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远远地便听见有人在喊他。
“喂,说你呢,你小子还敢装作听不见我说的话?”一个身强力壮的染着金毛的小伙挡在了墨漓的面前。
墨漓使劲甩了甩头,驱走哪股不适感,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刘哥,你要订餐吗?”
“订你个头。”刘哥呸了一声,“赶紧地,别浪费时间,老规矩,将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墨漓眼前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刘哥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个扭曲的人,腿是弯着的,脸成了螺旋状,、。墨漓强撑着摇了摇头,“刘哥,我身上只有送外卖的钱了,给你了我怎么给小茗交差啊……”
刘哥一脸狰狞,二话不说一脚踹在墨漓的肚子上,墨漓捂着肚子神色痛苦地被踹倒在地上。
“还敢跟我提小茗,要不是你个王八蛋,前些日子小茗就嫁给秦富豪,答应和村子的生意就谈好了!”
墨漓大口地喘息着,周围路过的村民神色冷漠地看着倒地的他,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有一股快意。
墨漓静静地趴在地上,没有尝试求救,因为他知道没用,真的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刘哥看墨漓躺在地上不说话,心中怒火又起,当即便坐在墨漓身上挥舞着拳头。砰砰砰的拳头打在肉上的闷响不断响起,不一会墨漓身上已经满是淤青和伤痕。
墨漓双手护着头,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仿佛走进了一片黑暗里,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孤零零地站着,像是孤魂野鬼。
事情的原委其实很简单,前些日子,有个姓秦的富豪路过黑土村,本来是来谈生意上的合作的,但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小茗,也就是墨漓的老板。秦富豪顿时惊为天人,死皮赖脸地要娶小茗过门。
当时村民都觉得小茗嫁出去了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而且还能得到不少的生意合作,然而就在秦富豪上门提亲的那一天,墨漓忽然跳了出来,二话不说将那富豪往死里揍。那名富豪被打得出了大丑,当即怒不可遏说了一些狠话然后拂袖离开。村民们更是气不过,大骂墨漓白痴,他也从此被村民孤立了起来。
刘哥的拳头还在不停地落到墨漓身上,他整个身体蜷缩起来,紧紧地护着怀里那收来的外卖钱……
兴许是打累了,刘哥也没再问他要钱,吐了一口口水在墨漓身上便转头离开了,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妈的,这次打得不过瘾,下次练练别的方法……”
墨漓脸上和手上到处都是淤青,就这样蜷缩在地上微微发抖。
“看,大哥哥又被刘哥哥给打了,真可怜……”
“妞妞可千万别可怜这种人,这叫罪有应得,以后可记得离他远点。”
墨漓听着一对路过母女的对话,心中自嘲,“果然是罪有应得。”
“快看快看!咱们黑土村的天才。”
“啧啧,小小年纪就得了城里大人物的赏识,这可是咱们黑土村的小天才啊。”
“咱们黑土村以后可得仰仗她了……”
四周的赞叹声不绝于耳,墨漓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村子里的天才——齐蓝。
墨漓躺在地上向后望去,一个脸上稚气未脱的小女孩正向他这边走来,脸上有着淡淡的得意之色,看向那些村民的眼神更是高傲,带着一丝不屑。而对于躺在地上的墨漓更是连一眼都没给他。
齐蓝今年十六岁,和墨漓同样岁数,然而墨漓只是个送外卖的,而人家齐蓝是黑土村土生土长的天才,听说还已经获得了万古城的推荐信,要到最是繁华的京都上学。是黑土村民们恨不得跪在她脚下舔脚趾的存在。
反观墨漓,呃……,他就是一个傻傻愣愣,说得好听叫乐观,而说得不好听叫做神经大条的普通外卖小哥。在别人家小孩在努力学习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奋斗的时候,他就一个字——懒。别人越勤奋,压力越大,他就越懒。整天不是在院子里晒太阳就是跑上屋顶看星星。
只有实在是没有钱了才会厚着脸皮出来求小茗给他一份外卖的兼职。
作为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而言,他的懒惰其实不难理解。
墨漓是个外地人,在黑土村没什么人认识他,唯一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又把他放养在了黑土村,自己一个人去当英雄了。在他把村民们都得罪了之后更是混的惨不忍睹,经常不是挨打就是冷嘲热讽。墨漓总是安慰自己“我的伟大事迹只能留待后人理解”,然后在屋顶上被划过的雷惊得摔下来,吃一大口泥。
……
墨漓满脸不在乎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衣服,像是没事人一样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齐蓝从他的身边经过,淡淡的带着不屑的声音传来:“废物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丢你哥的脸。”
墨漓愣了愣,他没想到黑土村天才居然还会和自己说话,虽然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怎么着也是说话了,好多人也没这个机会呢!墨漓无师自通地有一份大无畏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