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而辛苦的捕鱼生活本来就压抑,有了这么个出气筒几乎所有十几个人都接受了,猪男船长,和山下大副也是爱理不理,睁眼闭眼的。
这其中就有一个叫村上的老船员,在力丸号上呆了十几年,平时沉默寡言,看起来就像监狱中待毙的犯人。
村上是揍田中揍的最凶的一个,我听大副山下说,因为村上家里妻子得了肝癌,女儿去年出了车祸,断了条腿,他需要钱帮女儿装条假腿。
这让村上心情更压抑,加之那次田中毁了一网鱼后力丸号再没找到合适的鱼群,叫每个人都心急如焚,而村上更认为是田中这个王八蛋将厄运带到了船上,因为自从他上船后,还真没一件好事。
正是在这种气氛下,力丸号撞上了突如其来的风暴。
毫不夸张的说,真正大海上的风暴就像地狱入口一样,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记忆还停在风和日丽的晴天,可一眨眼,周围就被笼罩的像世界末日一样。
遇上大型风暴的时候,你能做的就是关了发动机,抛下锚,然后把船头调整到正对风浪的一面,让船头承受几米高的海浪。这样船被浪掀翻的机率就会降低一半。
接下来就是躲在狭小的船舱里祈祷,要么平安度过,要么船毁人亡。
可这次的风浪有所不同,船体不止在大幅摇晃,而且还伴有明显的抖动,就像人发抖一样的颤抖。后来才知道那是海底的小型地震,震度虽不强,但海浪已倒灌进仓库。
仓库里有食物和燃油,必须派人驻守在那里!
这是个危险的活,因为在这样的强风大浪下,人极有可能被海浪卷进海里,就像吸尘器轻巧吸进尘埃一样。
毫无疑问派去的是田中,这小白脸因害怕吓得脸更白了,他把安全绳扣在腰上守在小仓库门口,用对讲机向控制室汇报情况。
我这时候在船舱边,风暴越来越大,加上电闪雷鸣,能活下来真算是奇迹。
可站了没多久我看到了恐怖的事,村上赤红着脸,眼睛冲满血丝。他扶着旋梯下到甲板,整个人摇摇晃晃,但不是因为风浪而是喝了酒。
我还瞧见他右手上拿着把我们平时用来斩金枪鱼头的长刀,那刀比西瓜刀锋利二十一倍,村上很愤怒的在田中面前吼着什么,但雷电与海浪盖过了他的吼声。
田中显得很害怕,死死抓住腰间的安全绳,慢慢往小仓库里退,他退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但我看见村上举起了剖鱼刀,果断的看了下去。
…………
我好像听到了惨叫,但又觉得那是幻音,立刻跑下去。
船摇的更厉害,我是滚下旋梯的。
在那儿一看,田中的右手被砍断,安全绳也断了,或许是村上要砍的其实只是安全绳,可田中用手一挡,手便连绳一块劈断。
村上愣在那里,猛然回头看到了我。
一秒钟后,他举刀就砍我,没任何预兆。我这才意识到这家伙神经已经不正常了。他抓着刀和我扭打在一起,他每一下都像要要我的命,甚至连牙都用上了。
我们一起滚到甲板,一个大浪卷上来,难以言喻的巨大力量要把我卷进海里。
我死死抓住栏杆才没翻下去,再看一旁的村上,倒在那儿抽搐。
刚才那把剖鱼刀扎进了他的右胸,他嘴里一个劲的往外吐血泡,模样非常吓人。
我刚要喊人,有一个浪打过来,我被推到信号箱的柱子上,头重重撞上去,顿时不省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