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女的傲娇冷皇 第二百章 威胁实在太大
作者:泪的空瞳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可是她已经没有知觉了,她像旋风一般飞转着,顷刻间杀死了所有的人。.

  只除了那个目光澄净的宫装女子。

  谁是友,谁是敌,她还是分得清的。

  剑尖垂地,鲜红的血滴滴嗒嗒地淌。

  两个女人,静静地对视着。

  宫装女子徐步上前,绕过那一具具尸体,从怀中掏出块丝绢,轻轻地,拭去她面上血渍。

  “夫人。”她轻唤。

  “你是谁?”莫玉慈的嗓音,带着几许金属的泌冷。

  “容心芷,我是容心芷。”

  “好。”莫玉慈点头,“我记下了。”

  “慈儿……”一个男人惊颤的嗓音从后方传来。

  莫玉慈慢慢地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沉默半晌后,垂下了眼眸。

  她迈开双腿,踩着满地血腥,走向他。

  然后,从他身旁越过,冷冷地扔下四个字:

  “你,来晚了。”

  她走了。

  就那样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年轻的帝王浑身抖簌,刺骨的冰凉从四面八方涌来,彻底地吞没了他。

  仅仅一夜。

  一夜时光。

  他的慈儿,那个澄净如水,温暖如淡淡晨光的慈儿,便已经不再了。

  慢慢地,他蹲下身子,颤抖着指尖,从已经凝固的血块里,拈起一根丝线,呆呆地看着那上面一团团模糊的肉块。

  那是她的。

  是从她身上活活剐下来的。

  或许他真的是错了。

  或许他压根儿不该追她回来,或许他该任她随着纳兰照羽离开。

  如果是纳兰照羽,他定不会教她吃如许多的苦吧?

  他总是一再地让她受伤,而那个温和的男子,则一再地帮她疗伤。

  这段感情若再继续,他真不知道,会将她伤到何等惨烈的模样。

  而他竟是如此的无能,就算在她身边,也无力护她周全。

  他爱她吗?

  他真爱她吗?

  “你去哪里?”

  前方的道路,忽然被人拦住,少年黑目深深,带着某种震慑人心的决绝。

  莫玉慈抬头看他。

  冷漠得令人发指的眼神。

  然后绕过他继续向往。

  她不要再理这些人,尤其是姓秦的男人。

  “我带你走!”少年咬牙,猛地抬手抓住她的纤碗。

  回答他的,是对方湛寒的三尺青锋,还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你——”秦程晔倒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眸中难掩心痛。

  “滚。”她冷冷地吐出一个字,然后抬高下颔,带着满脸倔强,一步一步,继续前行。

  “夫人。”另一道人影走到她面前,“您需要休息。”

  她只是这样轻轻地说。

  莫玉慈用同样冷漠的眼神看她。

  而对方却温暖地笑了,只用一句话,便叩开了莫玉慈紧闭的心门:

  “夫人,你需要我。”

  凤仪宫。

  “娘娘,娘娘,”常笙满头大汗地奔进,脸色惨白,“十八卫失手了……”

  “失手?”黎凤妍霍地起身,眸中戾光疾闪,“怎会失手?”

  “本来大事已成,不想旁刺里杀出个容婉仪……局势逆转……”

  “容婉仪?”黎凤妍双瞳一紧,“什么来历?”

  “这人以前毫不起眼,所以奴才……并未下功夫调查其底细……”

  “蠢材!”黎凤妍一脚将常笙踹翻在地——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事到临头,居然给她捅了这么大个漏子!

  “砰——!”紧闭的殿门蓦地被人一掌推开,那大步踏进的男子,满脸铁冷,眸厉如刃。

  “臣妾参见皇上。”黎凤妍反应急速,上前两步,侧身施礼。

  “是你做的?”秦程言逼视着她,冷冷吐出四个字。

  “皇上何出此言?”虽然心中突突乱跳,黎凤妍的面色却丝毫不改,“本宫一直在寝殿中安心养胎,连殿门都不曾迈出……”

  “养胎?”秦程言扯起一抹笑,忽地凑上前来,伸出右掌,轻轻摁在黎凤妍的小腹上,“朕倒是很想知道,皇后养在腹中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胎……怪胎?还是鬼胎?”

  “秦程言!”被心爱的男子当面羞辱,任何一个女子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黎凤妍。

  “秦程言,”咬了咬唇角,黎凤妍抬高下巴,带着五分强装的高傲,对上秦程言冷然的双眸,“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哈哈哈哈!”收回右手,秦程言仰头大笑,“原来皇后还懂得什么叫欺人太甚!”

  笑罢,他再次低头,眸中漾动着丝丝噬血的冷芒,看得黎凤妍浑身一凛。

  “黎凤妍,从今日起,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凤仪宫养你的胎,否则——”秦程言没有说完,只是凌空一掌拍出,置于左斜方的琉璃双凤屏风,顿时粉碎!

  毫不犹豫地转过身,身形高大的男子大步离去。

  “秦程言!秦程言!”黎凤妍随后追出,口内疾声厉喝,“你给我站住!”

  男子充耳不闻,步疾如风。

  数名侍卫冲过来,架起长戟,封住了黎凤妍的去路。

  “秦程言!你会后悔的!秦程言!你将永远得不到那样东西!”黎凤妍嗓音尖厉,满头珠钗泠泠作响。

  终于,秦程言站住脚步,慢慢回头,极其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得不到,那便得不到吧!”

  “该死的!该死的!”

  口中不停地诅咒着,黎凤妍如一团旋风般,在寝殿中来回疾走——她本以为,胜券在握,秦程言就算再狠,也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却没想到,他居然说到做到,态度强硬地将她禁闭于凤仪宫中,还下了旨意,凡凤仪宫中之人,一律不得外出。

  “娘娘,”常笙头晕眼花地跟在她身后,苦着一张脸,轻声劝解道,“事已至此,娘娘千万要冷静下来,想想下一步怎么做,更何况,我们现在身在大秦,还是设法与皇上和解吧。”

  “和解?”黎凤妍蓦地止步,转头冷冷地看着常笙,就像在看一个陌生的怪物,“都这个样子了,如何能和解?”

  “娘娘,”常笙思之再三,方小心翼翼地道,“那韩仪不是给了娘娘——秘诀吗?”

  “秘诀?”黎凤妍心中豁然掠过丝亮光——她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原本想着凭自己的手腕与姿色,足以制住秦程言,却不曾料到,到头来居然被冷不丁杀出来的容婉仪给坏了事儿……

  容婉仪?容婉仪?黎凤妍眸色狠戾——我管你什么来头,敢与我黎凤妍作对,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去,传天一天二来!”

  “……娘娘,这个时候,大白天的,让他们现形,只怕不好吧。”

  略略一想,黎凤妍倒也聪明地改变了主意:“那好,今晚子时之后,让他们来见我。”

  偌大的一场风波,到此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玉英宫,芳云殿。

  深垂的纱幔内,莫玉慈静静地躺着,容心芷手持一柄明晃晃的锋刀,小心翼翼地剥掉那些与血肉,甚至筋脉连在一起的碎布,再用干净微润的绵纱,拭去血污。

  看着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容心芷的眉头越揪越紧,她自问出身将门,多年随父征战,见惯了血腥,可是面对斯情斯景,仍然忍不住阵阵颤栗。

  夫人,夫人,到底要怎样的坚忍,怎样的铁血,才能熬过那漫漫长夜,撑到最后一刻?

  足足用了将近半日时光,她方初步清理完那些交叠纵横的伤口,揉揉酸胀的后腰,容心芷站起身,替莫玉慈盖好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刚迈出殿门,却见落日黄昏中,一人萧索而立,竟是那两月来从不曾踏步此处的年轻帝王。

  容心芷微微一怔,却并不如何意外,轻轻迈步上前,侧身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嗯,”秦程言点点头,慢慢转过身,淡淡目光从容心芷脸上扫过,“夫人她,怎么样了?”

  容心芷并未答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年轻帝王的脸上迅疾闪过丝黯然,然后吐出两个字,两个无比铿锵的字:

  “救她。”

  “这个——”容心芷面色一正,“恐怕臣妾——无能为力。”

  秦程言那充血的双眸,刹那阴冷。

  面前的女子却全无畏惧,坦坦荡荡地迎上他的视线。

  “我知道了。”年轻的帝王刹那间仿佛苍老了十年,慢慢地转过头,走了。

  立于宫门外,容心芷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深深,然后转身走向树荫深处……

  镇国将军府。

  年过六旬的铁黎矗立在院中,凝神静听着面前男子的传报。

  “果真是没救了么?”

  “容姑娘说了,夫人伤势极重,恐有性命之虞,况且,皇上虽然下令封锁了凤仪宫,但那帮飞雪盟的杀手,威胁实在甚大,只怕——”

  “告诉心芷,无论如何,不得再出状况,至于其他的事,老夫会想办法。”

  “是。”来人领命而去,整个庭院再度恢复静寂,默立于树荫下,铁黎思索良久,叹息一声,侧身走向西厢房。

  沉水香甘,青烟丝袅,正中墙上的画幅里,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横刀立马,笑容明媚。

  那是他的女儿。

  他这一生唯一捧在掌中的明珠。

  犹记得大婚当日,他最后一次问她:霓儿,你果真已经,拿定了主意?

  铁红霓目光清澈,笑容殷殷:父亲,我相信煜翔,相信他会爱我一生。

  他垂了眸,再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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