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那么想学？”小晴也不再装了。她坐起来脸色严肃地看着她。当年好多人都这么问过她。

　　“我必须变的更强……”

　　小晴忽然笑了，在心底笑了，这个回答和曾经的她相仿，只是后来她被人们深深的嘲笑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汐硕低下头，拳头握得很紧，直到后来见她忽然松开了手……

　　小晴一愣。看着她突然舒缓的神情，她不知道此间她的心里发生了什么。

　　汐硕忽然笑了:“不过好像不重要了呢。”他仿佛再也找不到了寄托，更不知道应该为了什么去战斗，心中只是阻塞得很。他侧过头望着外面璀璨的星空，漫天繁星，却没有一颗可以供他倾诉。

　　“力量真的那么重要么……”小晴也沉默了。这样的话在她说出去之后就和一个笑话一样，但是她没有嘲笑他。

　　“对我很重要。”汐硕毫不犹豫地回答，但后来他还是接了一句:“或许吧……”或许没有人可以为了努力了吧？

　　“能告诉我你都去做了些什么了么？”干脆不再考虑这个话题，小晴尴尬地笑了笑。

　　汐硕见她似乎很想知道。“明天我还是送你离开这里吧。”他没有回答她。

　　夜静的沉重，小晴的声音铿锵有力。

　　“不，我不走。”在汐硕的诧异中，她断然拒绝了:“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呢？我们不是朋友吗？”

　　汐硕听了只是无奈地笑了，什么也没有说。

　　小晴的神情僵硬了，这样的她竟然让她一点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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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着，”小晴忽然起得很早，叫起了汐硕，没说什么就再也不坚持，开始教她剑法:“力量的输送要始终均匀，不然真的会像蛮力一样。”小晴示范了两种方法，汐硕这才察觉，他的攻击竟然是这样的脆弱，甚至就连练习时的格挡他都无法触及到小晴，反而自己总是遍体鳞伤。

　　“像这样。”小晴的手抚摸她的细剑，接着，光芒在她的手划过的地方瞬间爆发，仿佛

　　一团即将爆裂的火球:“不论是剑刃、剑柄还是哪里，都可以成为强而有力的攻击武器。”说着，小晴在逼近汐硕的同时分别示范了何处的攻击。动作行云流水，出人意料，汐硕甚至只能挡下一击。

　　小晴的最后一击落下，汐硕也跟着停了下来，她的细剑仿佛空气一样穿过了他的全部防御，格挡了全部剑影，最后直直指向了他的喉咙。

　　“危机时刻手足无措更可怕。”小晴微眯起眼静静地说，她亲眼注意到在她驱动的剑无法触及她的时候有些慌，但她惊奇的是，面对她指向要害的剑却如此平静……

　　“最好不要再暴露了，”小晴放下剑，汐硕的眼睛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只见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万一什么时候真的就败在了这……”

　　汐硕的眼睛滑到下方，不再看她，下意识逃避了目光，他知道他暴露了要害，只是因为那种感觉，他曾认为多重的伤都不重要，只要保护好他们。

　　“那今天先到这吧。”小晴将剑插进了剑鞘。转过身的时候眼睛有些迷茫，通过这场战斗，她看到了经常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她……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不敢相信她是个女孩子。

　　忽然背后响起一声低喝！

　　小晴也跟着忽然回过去，一股劲风也顺势停在了她的面前……

　　“这……”小晴看着汐硕一脸阴沉，她的剑正稳稳地指着她。

　　“说来，”汐硕的声音仿佛遥远的回音:“我们都暴露了。”

　　小晴心中惊讶，没错，那一瞬间她暴露了自己背后的全部。

　　“所以，”为了不让这里尴尬，汐硕忽然一反常态地抬起头笑了:“我也赢了一次。”

　　小晴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汐硕能看的出其中蕴藏的欣慰:“我也大意了。”

　　接着二人转变为了谈论一些曾经的琐事……

　　时间在剑与影的交错下仿佛水一样流过……很快，夜色又朦胧了。

　　然而这次小晴选择了在背后跟着汐硕。

　　不知道汐硕是察觉了还是没有察觉，她看着她走进了一个空间！

　　她没有跟进去，只是静静地趴在一旁窥视着这空间之内，心中无限感慨，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洞口内部竟然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汐硕！来了？”空气渐渐扭曲，一个浑浊有力的声音激动地说。

　　“嗯……”汐硕的神情仿佛是刻意做出笑容，他僵硬地回答。

　　浮游灵？这边的小晴怔住了。她和浮游灵要做什么？

　　“那我们去里面吧？”浮游灵随手开了个空间。

　　不要！小晴在心中呼喊，这样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所以，她迅速丢了一缕天赋力量过去……

　　“走吧。”汐硕点了点头，浮游灵便先进去了，他回过头看着小晴的唯一微微眯起了眼。

　　被发现了……小晴赶忙收回了身子。可为什么她的力量没有被浮游灵发现？难道是汐硕帮了她？

　　当她再回过头，汐硕与浮游灵却不见了踪影。

　　“可恶。”小晴突然捶向地面，她竟然失败了。

　　这个空间只是一个传送阵，最后汐硕与浮游灵又出现了，在这个世界的另一段。

　　“汐硕！”浮游灵见到他都好兴奋。

　　浮游灵没有名字，互相间都是通过灵魂力量来区分彼此的……

　　汐硕羞涩地笑了，同时走了过去，心中却是很不爽。可是他不得不。

　　浮游灵一把搂过他，虽然看不见神情，但应该是很满足吧？与他接触的每一寸浮游灵的身体都在带走他的灵魂力量……

　　没错，那些力量来自他，却被当成了提升他们力量的媒介。这就是他的交易，通过给他们提供灵魂力量来得到庇护以及他需要的东西。

　　汐硕感受着灵魂力量的流逝，自己的力量融入他人的身体为他人所用！他好想把它们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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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硕从那个传送阵跌落了出来。

　　小晴没有莽撞过去，只是忽然感觉想撕碎那些浮游灵。

　　良久，汐硕缓缓爬了起来，小晴静静地看着，她的脸色苍白了太多，正如她猜测的一样，她的灵魂力量弱了。

　　汐硕离开了这个洞口，眼看就要倒下，小晴这时猛地冲过去扶住了他！

　　汐硕没有惊讶，因为他早就察觉她在这里了。于是他声音悠悠地说，看向小晴:“你都知道了吧……”

　　小晴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她不敢说，因为这里还是浮游灵的地盘，他们必须离开这里。

　　一路艰难，但他们还是回来了。

　　汐硕也恢复了些了，此间他一直在吸纳着天地间的力量，就像他每次回来时的那个样子。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小晴有些激动，她不敢相信她竟然在给浮游灵提供力量。这就仿佛喷给吸血鬼提供血液一样。

　　“喏。”汐硕没说什么，从纳戒里抖出了好多东西:“还有他们的庇护。”汐硕泽说起了这一切，于是他的事情，除了性别，除了和霪天殿的羁绊，其他的几乎全被她知道了。

　　小晴虽然眼花缭乱却还是有些不屑:“什么庇护！这分明就是……”小晴的声音弱了下来:“就是……”她竟然找不到词可以形容了。

　　“明天我送你离开吧，不然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汐硕面无表情地说。收起了全部的东西，将弄到的这片森林的地图递给她。

　　小晴一掌拍开:“你一个人承担什么？！”

　　汐硕眼看着他弄到的东西落入森林……却没有任何神情。

　　“不是还有我么？我们是朋友啊！”小晴挡住了汐硕看向外面的视线让他看着自己:“再这样下去，你会死。”

　　“不要和我说朋友。”汐硕语气平静，然而这样的平静却激起了小晴的愤怒。

　　“我不会再要朋友。”付出后又失去，那种感觉他可受不了。假如他不再对任何事任何人付出真心，或许他真的就不会再感到痛苦。

　　“难道你要一个人？”小晴冷笑，她不知道她如此渴望的为什么会被她如此厌恶:“可是合作才会获得更多的成就。”

　　“所以我才会变得更强，”汐硕反驳:“强到不需要。”他记得小澄、小宇和嘉然的死，也记得他亲手杀了南域那些曾给予他帮助的朋友，还有凉鑫和小桦。

　　“留在身边的生命都一不值。”通过得知了霪天殿的存在，他才知道。所以，接近他是不是就意味着会被夺走性命？

　　“是朋友是不会恨你的……”小晴摇了摇头，看来这次她遇上大人物了。

　　“你会保证没有背叛？”汐硕冷冷的说:“和你一样，走投无路的时候不得不为生存做出选择。”

　　小晴忽然不说话了……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的过去？这让她对她更加好奇了。

　　看到小晴的反正，汐硕也恍然大悟自己大意了。

　　静谧之间，瑟瑟的风拂过，风冷得刺骨，但人却不冷。良久:

　　“我们逃吧，离开这里。”小晴著定地向汐硕伸出手，神情无比坚定，似乎又带着些许纠结以及对未来的迷惘:“在你抵达八级之前我们一定可以解决的。所以，不要再这样了。”她不忍心看她这样，或许这样的同情来自那段昏暗的、寄人篱下的时光。

　　就像汐硕说的，他们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