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兮和姚珊珊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川菜馆吃的饭，下午没课，姚珊珊故意慢慢吃，拖到人少些，才和程牧兮讲了她打听到的秦江的事。

　　“你还记得上半年艺术系有个女生自杀的事吗？”

　　程牧兮点点头，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f大艺术系虽然不如电影学院，却也是龙凤云集，尤其播音主持专业那女生美得什么似的。

　　上半年传言有个播音系大四的女生因为失恋吞安眠药自杀，一时弄得学校沸沸扬扬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个女生是被人包养的，你知道她的金主是谁吗？”姚珊珊一脸愁容地看着程牧兮，程牧兮目光一沉，她这么问，自己自然能想到答案是什么。

　　“是秦江？”程牧兮低垂眼睑，双手紧紧抓着裙子，疑问句还是肯定句已经不重要了。

　　“嗯，我开始也不确定，可是我昨天看到秦江那个车，就想起来了，有次我见那个车停在宿舍区，那学姐就是进了那个车，因为车牌号太霸道了，所以记住了。”姚珊珊见程牧兮没有反应，只低着头，看着眼前的碟子，继续说，“阿牧，我不知道这事到底是不是这样，可是很显然秦江比我们大很多，而且他应该很有钱，甚至可能有权有势，我觉得……”

　　“珊珊，我没和他怎么样。”程牧兮打断姚珊珊的话，她有点委屈，因为什么她也不清楚，可是姚珊珊越说她越觉得委屈。“我昨天没带钱出去，这裙子钱我一定会还给他的，你知道除了你和周非我不会用别人的钱的。”

　　“阿牧，我也是为了你好！”姚珊珊看着小缺弦落寞的样子，不禁皱了眉。

　　程牧兮点点头，除了爸爸妈妈和外公外婆，对她最好的就是姚珊珊和周非了，这点程牧兮比谁都清楚。

　　和姚珊珊分开，程牧兮回寝室取了钱包，整理衣服的时候，发现秦江的卡放在大衣口袋里忘记还了，正好把钱都存进去，只需要把还卡给他就可以了。可是到了银行才发现附属卡是只能刷卡取款不能存钱的。没办法取了六千五百块钱要了个信封装好，打了个车直接到新海国际，把装好的信封交给大堂门卫，掏出手机给秦江发了个短信，告诉他钱和卡放在大堂门卫那，又想了想加了个谢谢发出去，才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出了门，做了公交又倒了地铁才回到学校，临时突变让她的存款一下子归到了五位数以下，又辞了工作，不仅凤凰要泡汤，弄不好暑假还得打工赚下一年的学费。当真是祸不单行。

　　可刚进校门，这次不需要被点名，程牧兮也知道那人在了，这样招摇的世爵停在校门口，堵住半条路，校长，院长的围了一堆人送他。想不引人注意都难，程牧兮悄悄地从侧门溜了进去。为什么不当面把钱还给他呢，程牧兮觉得自己变得矫情了。

　　还有一周期末考试，程牧兮和姚珊珊两个人天天黑在图书馆里，姚珊珊倒是不着急，她二外学的英语，根本不用复习。可程牧兮就惨了，二外学的法语，一塌糊涂。秉承着临时抱佛脚的原则没日没夜的背参考书！好容易期末考试结束，正准备收拾行李回家的时候程牧兮接到辅导员的电话，说还是那个景荣公司旗下会所需要一批临时翻译接待外宾，工作20天，待遇按每天500元结算，包吃住。程牧兮算了下20天下来正好是一万块，凤凰是肯定没戏了，不过下个学期的学费是绝对没问题的。于是欣然接受了。

　　周非母亲刚刚随他父亲工作调动搬到了江淮，周非就成了江淮本地人，自然是不用再回盐城。所以俩人就一起把可怜的姚珊珊塞上了火车。临走时姚珊珊恶狠狠的警告他俩不要趁着她姚大公主不在的时候狼狈为奸。程牧兮一脸奴才相的点头说一定一定不狼狈为奸，只能是狐假虎威。气的姚珊珊一扭头进了车厢独自回了盐城。

　　程牧兮和系里选出来的另外九个学生一起搬进了景荣安排的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就是景荣旗下静会所的员工宿舍。

　　静，程牧兮觉得这名字起的真好，简单又雅致。

　　接待的工作并不算忙碌，会所是完全高端会员制的，按坐拥资产申请，在江淮能与之齐名的也只有丽都了，所以来这里的人都是绝对的富豪级，且都是商界的，外国人并不多。同学们私下议论，找她们来估计就是为了撑撑门面，所以选的都是系里样貌出众的女同学，她们说到这的时候，程牧兮脸一灰，偷偷照了下一旁的镜子，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么辅导员的眼光可真是，独特啊！

　　时间过得飞快，基本也没什么繁重的工作，大多数时间都是发呆。期间张子皓知道程牧兮没有回老家，来找过她两回，怕影响工作，程牧兮都让他在外面等，或者直接去约好的地方。

　　原定好的今天要和张子皓去大排档，可是管事的主管给他们开临时会全给留下了。一个人说了一个多小时还在说，站的程牧兮脚直疼。一看表，估计张子皓在外面都吹一个小时风了。

　　没办法，辅导员来之前再三叮嘱他们代表的是自己而是整个外语学院，以及整个f大。大帽子一扣意思就是不得反抗！

　　底下的人正听的昏昏欲睡，一个服务生走到唾沫横飞，激情澎湃到忘我的主管耳边说了些什么，主管脸上立刻露出慌张的表情。贼兮兮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点不动了，表情极是诡异。程牧兮觉得周身不自在，从潜意识和视线的角度来判断，她难以置信的发现他怎么在看自己，可是自己这几天表现得不错啊？！

　　“程牧兮，你来一下。”

　　果然，直觉真的是准啊！

　　程牧兮应了一声跟着主管出了小会议室。一出门就看到了张子皓。程牧兮正郁闷着他怎么进来了，怪不得自己要被单点，却见那主管一溜小跑过去喊了声“表少爷！”然后又一脸奴才相地招呼程牧兮过去，连连赔不是说不知道表少爷来，怎么能让表少爷在外面等之类的种种，最后张子皓说了声还有事先走了，他才闭嘴，恭敬地送走张子皓和一脸迷惑的程牧兮。

　　“他为什么叫你表少爷？”程牧兮拉住张子皓问。

　　她看刚才张子皓在会所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平时一起玩的时候那么孩子气，有一种说不好的气场，很强大，还有点熟悉。

　　“这个会所是我二哥的。他们都认识我就胡乱叫了。”张子皓很不以为然。

　　秦江，静是秦江的？静不是景荣的吗？

　　“那景荣集团呢？”

　　“那是我二哥自己开的公司。”张子皓疑惑地看着脸迅速冷下去的程牧兮。

　　景荣是秦江的，那两份翻译，会所的工作，原来，都是安排好的。以为从那天以后就与他断了联系，原来自己依旧是他计算中的一尾小鱼。心里各种情绪开始拧劲，她突然想起秦江经常说的那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