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兮在寝室窝了半天，查了北京的美食，景点啊，她喜欢古色古香的东西，有很多地方自然是要去的。想想去北京，虽然累点，人多点，不过也还是蛮开心的。而且她最近新找了一份教汉语的工作，有了收入自然就好很多啊。想到教课，她想起了她一直没能如愿的沈从，进而想起了秦江，秦江可是真的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有十天？两周？程牧兮掰着手指头算着，竟然安静了这么久。

　　姚珊珊说过乐极生悲，就在程牧兮美美的盘算去北京吃什么的时候，一个噩耗袭来，有同学从辅导员那得知，学校打算新建的体育馆取消了原有的游泳池的设计。这对于程牧兮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本来想着游泳馆建好就可以不用周周跑那么老远去游泳了，也许还可以没课了随时去游，可是这美好的愿望泡汤了。

　　“为什么呀！”程牧兮嚎叫着。

　　晶晶摇摇头，“不知道啊，都这么说，不知道原因，不过听说是赞助方提议不要建的！”

　　“赞助方？”景荣？秦江？王八蛋！

　　“是啊，我是听教学秘书和咱导员聊天的时候说的，其实很多老师也挺郁闷的。不过赞助方说，学校建游泳池有伤风化？”

　　what？风化！很好！

　　程牧兮带着一颗几近破碎的心，找了个理由溜进辅导员办公室，磨蹭了好一会才找了个借口，和辅导员套出了游泳池取消的事。果然！

　　抄起电话拨出去，愣了一下又立即挂断，程牧兮站在楼门口缓了缓，才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太生气了才会拨了秦江的电话。还好还好没有接通！程牧兮赶紧摸了两下惊吓过度的胸口，不过还是觉得很生气，游泳馆就这么没了。

　　出了教学楼，程牧兮的心已经自动愈合了。

　　姚珊珊说过，程牧兮的心是自带502的，不管多么稀碎都可以自动完好如初。

　　在图书馆泡了两个多小时，消灭了半本听力，程牧兮准备去解决一下温饱问题。呼叫姚珊珊和周非都说没空，只好自己一个人晃悠去食堂，才打好饭坐下，手机就响了，秦江。程牧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程牧兮！”电话里传来秦江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嗯！”

　　“你打电话给我了？”

　　不会吧，接通啦？点，真背。

　　“按错了！”好理由！程牧兮暗赞了下自己的智商！

　　“你能想个好点的理由吗？我们景荣的奖学金不是给智商这么低的人的！如果你们学校选出来的人都是这个样子，我得考虑是否要继续设置奖学金了！”秦江的声音听起来极不耐烦。

　　混蛋！先是游泳池，现在又是奖学金，奸商！

　　“随便！秦总的钱，自然是秦总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了！”程牧兮怪哼了一句。

　　“你是因为你们学校体育馆的事给我打的电话？”

　　“你太高看我了！”程牧兮的语气又有点飚高。

　　秦江按了按太阳穴，早上才下的飞机，连轴转了七八天，他真的有点累，“你在哪？我们见面说。”

　　“食堂！吃饭！”

　　“晚上我去找你！”

　　“不必，我没空！”程牧兮心想，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这张脸了！

　　“程牧兮，我刚从香港飞回来，下午又开了一下午会，你能不能不这个时候别扭？”

　　别扭？程牧兮觉得这个词用的有点让她郁闷，他是她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别扭？！

　　“秦总，我觉得……”

　　“一小时后你们学校正门见。”秦江不等她说完甩了句话挂了电话。

　　程牧兮随手就关了机。别扭，她程牧兮从来不别扭！果断关机！

　　如果程牧兮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或者哪怕她有姚珊珊的二分之一情商，她那天绝对不会关机。

　　第二天早上程牧兮和晶晶一起去上课的时候，路过大门口，程牧兮看到了那辆她熟悉的帕萨特。

　　程牧兮装作没看见，从车旁走过，没有被点名？她就这么慢悠悠晃进了外语楼。要上课的时候挪到窗户前向外扒着看，看不到校门口。大早上的他不会是在那等了一晚上吧？不能够啊，也许是早上送人回来呢，姚珊珊不是说过主持的那个学姐嘛。程牧兮安慰了自己一下，老实地打开书本上课。

　　基英老师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磨叽，一个段子翻来覆去的折掰。程牧兮觉得心里有点闹怏怏的，低头看了看手机，安静，这么安静。

　　“老师，我胃疼！”基英老太被突然站起来的程牧兮吓了一跳，缓了一会，不耐烦地冲程牧兮挥了挥手，程牧兮赶紧捂着肚子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

　　一路小跑，心里想着怎么开口，说，你帕萨特挺酷啊？好巧？怎么是你？心里想了无数台词，不过看到帕萨特的那一刻程牧兮知道，用不上了，因为秦江趴在方向盘上，等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发现他睡着了，而且还发着烧。

　　程牧兮使劲推了他几下他才醒，两只眼睛通红。看到程牧兮，低头看了眼表。便不再说话。程牧兮站在车门边，看着一脸怒气的秦江，脑子里浮现出晚清十大酷刑几个字。

　　“秦江，我们去医院吧！”程牧兮可怜巴巴的推了推他，没有回应。

　　“秦江，你发烧了，你看你眼睛现在跟兔子似的。”被瞪了一眼。

　　“秦江，你早上刚到吧？”秦江一拳砸到方向盘上，哼笑了一下，说了句，“很好！”推开程牧兮，拉上车门，发动了车子，程牧兮赶紧追去，挡在车前，可是秦江看着她，一个转轮车子从她身边驶过，转了个弯很快消失了。愣在那好久，程牧兮觉得有点冷，可是九月的江淮依然是盛夏。

　　一上午程牧兮都一个人坐在操场上，盯着手机，她给秦江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程牧兮真的觉得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她逃了上午所有的课，现在真没心思上什么课。干脆打电话给晶晶，让她把下午的课都帮忙请假，自己去找秦江。怎么说他也是因为等自己感冒的，去看一下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去哪看呢？静吗？还是公寓？除了这两个地方她竟然都不知道怎么找到秦江，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秦江不再出现，就真的可以消失在她的可触范围，即便是看得到也够不到的那种。终于明白姚珊珊说的远观是什么意思了，心却莫名的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