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程牧兮乐颠颠的被接到医院，接她的司机一路上都紧张兮兮的，偶尔瞟一眼一路傻笑的程牧兮，这个和光哥一样面瘫的女人竟然笑了，果然和看到光哥笑是一样的吓人。

　　“子皓，准备好了吗？”程牧兮推开病房门就问。

　　话一出口就傻了，秦江坐在病房里翘着二郎腿，眼神得意地看着她问，“准备好什么啊？”

　　我靠！程牧兮心里大骂了一句，怎么就这么寸！这难道就是乐极生悲吗？

　　扔下书包，也不看一脸冷笑的秦江，坐到张子皓旁边的椅子上，可怜巴巴地嘟着嘴，看着不知所措的张子皓。

　　“牧兮啊，二哥说不让我出院，不过我和二哥说了，让你不用来了，你看我也好的差不多了。”张子皓说着抬了抬打了石膏的腿。

　　程牧兮听了，冲他笑了笑，心里却说你怎么比我还傻，那王八蛋能听你的嘛！

　　果然秦江开口了，“不过，我觉得程小姐好像还是很想来照顾小皓的，对吧？”

　　对你个头！

　　“秦江，你出来一下！”程牧兮腾地起身出了病房，秦江笑了一下，跟出去，小丫头沉不住气了。

　　程牧兮拐到楼梯间停下，瞪着秦江，他反而笑，甩了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眼神。

　　“我已经陪了一周了，还不行吗？”程牧兮语气软下来，张子皓撞车她也挺难过，那天听医生说以后他都打不了跆拳道了，至少水准上会差很多，想想在道馆里他穿着白白的道袍认真的喊着口令，多好看啊。就因为自己就不能再那样了，多可惜，多不值得啊。

　　秦江看着她愣着神，好像想着什么，表情更加单一了，这丫头表情一单一绝对不是好事，放她走？做梦！

　　“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秦江说的很直接。

　　程牧兮憋了口气，看看时间，比赛应该已经开始了。不怕了。

　　“秦江，你好不好不这么幼稚，我每天来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就是陪着张子皓在那坐着，你不觉得这样子很奇怪吗？”她一直闹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非得困着她，欺负她是不是很有趣啊！

　　“不啊，我觉得挺好的，总比我天天看着你和周非在一起好！”

　　周非？！

　　“秦江，不是我让你天天跑到周非家楼下去的，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程牧兮皱了眉头，这么说下去又要吵起来了。

　　“是，程牧兮，是我自己贱，我天天跑去看你和别人卿卿我我！我得多贱！”秦江说着靠在墙上，嘴角还挂着一抹自嘲的微笑。

　　“秦江，你别这样，我不是那个意思。”程牧兮语气缓下来，他这样说，她很不安，还带了隐隐的心疼。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挑准了今天决赛到了这个时间，姚珊珊那边我动不了了，小光不在，以为我也不在，只要把小皓骗出医院，你就可以再次躲开我了，对不对？”程牧兮觉得心里酸酸的，明明就是自己被他威胁，被他困住了，连同姚珊珊和周非都在他的算计里，甚至还利用了张子皓的伤。可是怎么他说出来就好像是自己欠了他的，可自己欠了他什么？！

　　“秦江，我们不可以当普通朋友吗？”相忘于江湖，像以前和周非一样。

　　“程牧兮，你做梦，你在我这的定义就只有一个。”秦江没敢说出那个定义的具体内容，有些承诺他还要等，更何况这丫头连最基本的动力都不给他，他怎么去冲破重重阻隔。

　　“秦江，我们不说了行吗？我继续陪着张子皓行吗？”程牧兮妥协了，在他面前她从来就只能妥协。

　　“不行！”秦江的语气由漫不经心变成了略带怒气。程牧兮就此打住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让他看起来更不开心了。

　　不行不行，你就会说不行，也不能什么都是你说行才行吧！程牧兮想在崩溃之前还是先离开吧，趁硝烟还未弥漫。

　　程牧兮转身要开楼梯间的门，秦江见她要走，上前一把拉住她，“不许走！”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程牧兮的胳膊被秦江抓的生疼，他眼里的怒火要烧了她，“放手！”

　　“不放！你不和我说清楚休想走！”秦江的声音很低，程牧兮要离开惹火了他，她为什么就不肯把心里的话告诉他，打骂吵闹，女人的那些撒泼打诨她为什么都不肯。

　　“秦江，你放开我！”不管程牧兮怎么挣，秦江就是不放手，俩人撕扯了一阵，程牧兮本来就不是秦江对手，他稍一认真她就更无法挣脱。“你再不放我就喊人了！”

　　“你喊吧，这一层都是我的人。你看看谁敢来，就算是小皓想，他也得进得来。”程牧兮被秦江按在墙上，整个背贴在冰冷冷的墙上，贴的心也冰冷冷的。秦江的眼睛通红，怒视着她，眼神里的怒气足可以淹没一切。

　　“你到底想怎样？”程牧兮问。

　　“我想怎样？我想你在我身边你肯吗？”秦江脸贴过来，呼出的热气打在她脸上，熟悉的薄荷味道混着烟草味萦绕着心底的柔软。

　　“秦江，你身边缺女人吗？更何况我都看到了，”程牧兮缓缓地说，每说一个字，她都觉得心里被割了一下地疼，“虽然我没看到她长什么样子，可是我看到了，那样的优雅，才是适合你的。

　　对我，你就当有一天遇到一个挺有趣的小孩，然后就忘记了不行吗？”

　　“程牧兮，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样的人适合我！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需要你来指导！”秦江松开她，程牧兮瘫软地靠在墙上，垂着头，“当遇到个小孩？忘记？不可能！”

　　程牧兮别过头去，这样的对话竟然出现在两个人之间。如果没有看到，如果没有看到，那天她是想和秦江一起吃蛋糕，一起看动画片，一起聊天，甚至想那天要亲一亲他的。

　　“可是，秦江，我不想做你那些女人中的一个！”

　　“程牧兮，你就不信我是吗？”秦江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看不清，心再次被刺痛。

　　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强挺着不让眼泪落下，“我只信眼见为实！”

　　“程牧兮，你，很好！”

　　门骤然被打开，一束光射进来，刺眼，又立即消失，连同秦江的背影。

　　程牧兮靠在墙上站了很久，她觉得自己怎么突然就这么失败，为什么就不可以勇敢一点说肯，一直都肯呆在他身边。懦弱地怕被伤害，所以躲在壳里。